微喘地抽开身,将虚月兑乏力的薄少春拥进怀里,他在心里沉沉地笑了。
“什么?”
所有的长老和除厄师都瞪着眼前手牵着手,状似亲密的薄少春和戴天祈,惊骇的呼声几乎撼动了大厅的楝梁。
薄少春则龟缩在戴天祈身边,不敢吭声。
要不是戴天祈拉住她的手,她连走进大厅的勇气都没有。
一夜的缠绵,醒来时已过了中午,戴天祈催她起床,她却羞得直想就这么埋在棉被里,不要出来见人。
昨晚的疯狂褪去,她的胆子也跟着缩了回去,一想到要面对长老们,她就好想装死……
但戴天祈不让她逃避,他索性将她抓进浴室,亲自帮她洗了澡,然后又对她……对她……哦!一想到浴室里那场超限制级的“鸳鸯浴”,她耳根子又一片绯红。
“我和宗主已经是夫妻了。”戴天祈平静地再次宣称。
她偷瞄一眼戴天祈,很佩服他在经历昨晚的事之后,竟还能如此自在沉稳。
“天祈!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大长老闻言大怒。
“大长老,您应该知道,我很少开玩笑的。”戴天祈看着大长老。
“宗主,天祈说的是真的吗?”大长老寒着老脸,瞪着薄少春。
薄少春屏息着,感觉戴天祈在她手心捏了一下,才点点头:“是的,是真的,我昨晚和他在一起,我们已经……”
她小脸炸红,不好意思说下去,但大家看她一脸不打自招的羞媚春意,都悚然抽气。
不用再做解释,她和戴天祈真的上了床了!
“少妍!”大长老转头喊了一声。
薄少妍一双沉静美目淡淡扫过薄少春,点了点头,道:“她的灵气已浊,的确不再是处子之身。”
这么厉害,连这个都看得出来?薄少春惊愕地瞠大双眼,脸颊红得要发紫了。被薄少妍确认过后,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宗主,是他诱惑你?还是强迫你?”四长老怒问。
“不是!”她连忙澄清,“不是的……不是他的错,反而……是我强迫他的……”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她嗫嚅道。
“你在说什么?”三长老气极。
“戴天祈―宗主胡涂,你怎么可以不懂分际?你一个下人也敢侵犯宗主?”二长老大声开骂。
“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你只是个账房,宗主是你这种下人能碰的吗?”向来寡言的八长老也忍不住谴责。
“就是啊!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你这根本是要造反,你难道不怕为戴家惹来祸端……”
戴天祈安静地不做任何反驳,但薄少春可被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给惹火了。
“天祈不是下人!”她生气地大喊。
“宗主?”大家都一愣。他们从不知道懦弱的她也会发火。
“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是宗主的夫婿!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她瞪着他们,替戴天祈觉得委屈。
“宗主,你有所不知,戴家在百年前曾因设咒陷害薄家反而惹上妖魔,招来灭族大祸,要不是当时宗主仁心,不记仇出手相救,他们哪能有今日?戴家于是立绝誓承诺,永世为仆为奴,守护薄家。由于戴家命脉属金,宗主才将账房一职交由戴家负责,这主从关系因此确立。”大长老沉声解释。
“那又如何?主仆就不能结婚吗?”她蹙眉问。
“当然不行!我们薄家最重视的就是血缘和分际,身为宗主,怎么可以和奴仆扯在一起?”二长老轻蔑地瞪着戴天祈。
戴天祈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掠过一抹寒光。
这就是薄家对他们戴家的定义,奴仆这两字,注定戴家永无翻身之日。
“他不是……”薄少春气急。
“当年戴家立的绝誓中提到,若有逾矩二心,戴氏将难逃再次灭族之祸。”大长老提醒。
薄少春脸色愀变,惊恐地转头问戴天祈:“这……是真的吗?”
戴天祈拍拍她的肩,笑了笑,道:“大概吧!”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这么严重的事……你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颤声急嚷,面色惨白。
她一时的冲动,竟然会害了整个戴家……
“放心,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守护薄家’啊!”戴天祈泰然无惧地环视所有人。
“守护薄家?你在胡扯什么?”二长老怒斥。
“薄家宗主需要我,我就帮她,这是忠诚,不是二心,再说,成为她的夫婿保护她,终生守候,等同奴仆。”他笑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鳖诈狡辩!”四长老大骂。
“你这小子一定有鬼!”五长老斥责。
“不能再胡闹下去!得对戴天祈严厉惩处才行。来人!”二长老朝大厅外的护卫们下令。
薄少春见状,焦急地挺身护在戴天祈身前,大声喝斥:“谁也不准动他!”
“宗主?”大家一愣。
“我说了,他是我的丈夫,谁……谁敢碰他试试看!”她张开双手,第一次这么勇敢,但色不厉又内荏,气势弱得根本吓不了人。戴天祈得意地扬起嘴角,一如他所料,她果然会站在他这一边,和这些老家伙对抗哪!
只是,在盯着她微颤的手和肩膀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软……
“宗主!”
“既然我是宗主,我……我决定的事你们都不能反对!”她提高音量,自以为这样就能提高胆量。
“宗主!”大家无奈又愤怒。
“听好,我的婚事就这么决定了,马上帮我和戴天祈举行婚礼。”她趁着勇气未消,想进一步把婚事敲定。
“什么?你疯了!绝对不行!”几位长老齐声惊吼。
“木已成舟,长老们反对也没用。”薄少妍冷冷的声音在一片喧吼中响起。
众人都一呆,静了下来。
戴天祈谨慎地看着她,薄少妍算是薄家这一辈法力最强又最聪明冷静的人,可以前他从不觉得她具威胁性,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会令他起了戒心?
“宗主和他已有了夫妻之实,也只能和他结婚了不是吗?”
大家面面相觎,无言以对。是啊,都已到这个地步,不让他们结婚,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能让薄少春去嫁别人吗?
“但这可怎么办才好?昨晚宗主失踪,庞家少爷来大闹过一回了,扬言今日就要来订亲……”总管突然提起。
众长老脸色一变,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是啊!庞家要怎么应付呢?”六长老忧心地问。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然后,庞弘那宏亮嚣张的嗓音一路从大门逼近大厅。
“薄家宗主呢?我听说她回来了!”庞弘说着,一脚跨进大厅。
所有人都警戒地瞪着他,薄少春则惊恐地躲到戴天祈身后。
庞弘眼尖,一下子就看见她,冷笑地道:“宗主,你昨天爽约,我很不高兴哦!”
薄少春抖了一下,假装没听见。
“庞少爷……”大长老走上前。
“什么都别再啰峻,我今天是来订亲的,快准备吧!”庞弘狂妄地挥手。
薄家的人都怒火暗生,却又不敢得罪他,个个面色铁青。
“庞少爷,很抱歉,我们宗主不能和你订婚。”戴天祈在一片静默中开口。“为什么?”庞弘拧起大浓眉。
“因为她已经结婚了。”他微笑。
“什么?”庞弘愕然。
“所以,请回吧!”戴天祈有礼地做出送客手势。
庞弘顿了顿,随即冷笑:“你们以为我会上当?才过了一晚就结婚?怎么,你们就这么不想和庞家联姻?故意用这种把戏拒绝我?”
“这是真的,我们宗主已经心有所属,她昨晚已和她的夫婿圆了房,现在我们正在讨论结婚大典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