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第三项选择吗?”
“你只能二选一。”
“可是我两个都不想选。”他耸肩。
“哼,你以为你还能和我谈条件?”黑靖怒笑。
“当然可以……”他狡猾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按成扩音。
嘟……嘟……两响,手机接通,立刻传来黑瑶惊恐愤怒的喊叫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不要……”
黑靖脸色乍变。苗武呢?他不是跟在姊姊身边,怎么……
“现在,我们可以谈条件了吧?”东方天骄笑道。
“放了我姊。”她怒瞪著他。
“不行。”
“你……”她气得把枪上膛,上前扯住他,用力将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不放,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敢的,如果你要黑瑶活命的话。”他胸有成竹地觑著黑靖。
“或者,我并不希望她活命……”她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东方天骄愣了一下。黑家姊弟感情不睦吗?
“果真那样,我正好可以为你代劳。”他恶笑地试探。
她眼眸闪著冷光,与他互瞪片刻,终于放开他,移开枪口。
“哼,算了,姑且放你一马。”
“可是,我却不想放过你,也不想放过黑瑶。”他右眉一挑,话声刚落,就闪电般出手紧扣住黑靖的手腕。
这一变化出乎黑靖意料,她没想到他会大胆反击,就这么一怔迟,手中的枪已被夺下。
但黑靖的反应也快,一个旋身飞踢,长腿扫向他的头颅。
他挺腰后仰,避开,伸手拉住她的腿,她借力使力,半空翻转,以扭力迫他放手。
这时,苗武在门外焦急低喊:“少当家!出了什么事?少当家……”
黑靖正想开口,就听见外头同样响起了打斗声,这才惊觉东方天骄一开始就有了防备。她以为她计画周全,事实上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她上钩……
可恶的家伙,果然比东方风华更难缠。
“虽然黑瑶对我印象不错,不过,拿你来当筹码,可能比较保险一点。”东方天骄再度进攻,一脸别有居心。
“什么?”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你乖乖地跟我走就对了。”他一拳打向黑靖的面门。
“作梦!”她厉斥,闪身,逼近,手中已多了一支轻薄小刀,迅速划过他的右脸。
他微愕,手一模,见指尖沾著鲜血,俊脸一沉,怒火骤起,身形加快,连续出拳,她左躲右闪,一不小心,被他的重拳击中左颊。
“唔……”她痛得向后颠踬跌倒。
他伸长手揪住她的领口,拉回,高举拳头,原想再补一拳,但一看她嘴角流著血,不由得怔住。
那纤细的颧骨,红润的唇瓣,竞让他有种自己正在打一个女人的错觉。
但黑靖可还没放弃,她见他闪神,手中小刀再刺出,眼看著就要插入他的胸口,她的手腕却被他扭住,她吃痛闷哼,小刀落地。
不但脸长得俊秀,连这手腕,都细白得仿佛一折即断……
敝!很怪!因为他的心,竟有几秒钟的迷乱。东方天骄拧起了眉锋。
罢才和黑瑶热烈的拥吻,也没有此刻这种诡奇的怦动。
“放手!”她陡地举脚,以膝盖撞上他的鼠蹊部。
“唔……该死……”他痛得不得不放开黑靖,缩起身,暗咒这小子怎么可以学女人的烂招。
黑靖随即冲向房门,门一开,一阵无臭无味的白烟迎面喷来,她根本无从防备,瞬时失去了意识,向前倒下。
追上来的东方天骄手才刚抓住黑靖,一见到白烟,心中暗惊,急忙试图憋气掩鼻,但还是迟了,就只吸一口,脚下便失重发软,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最后,他只来得及瞥见地上两个东方狼和苗武动也不动的人影,就和黑靖双双坠入了无止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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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死了!
他知道,她将熬不过今年的冬天。
到时,他将再也看不到她美丽灿烂的笑容,听不到她惊叹他手艺的银铃笑语,到时,他将独自被留下,痛苦至死……
今生,她是公主、是别人的妻,而他,只是个烧窑的工匠,只能远远地看著她,看著她和她心爱的丈夫、心爱的子女……
他和她,今生天差地远。
那么,来生呢?
如果有来生,他可不可以许一个愿,可不可以祈求上天,跟她长相厮守?
但老天不应,她也不允。
她说,来世,我们都当女人吧!天工。
别当情人,当姊妹吧……
不!谁要当她的姊妹?谁要当她的家人?不要!死都不要!
如果今生来世都得不到她,那就一起死在这个朝代吧!
让他和她一起埋葬,两人的魂魄永世都埋在坟里,不转世、不轮回,就让他,一直守著她……
鼻血融入了瓷土,那用烈火烧出的美丽圆盘,是他的爱情梦,和著他的尸,他的心,他的泪。
他,先走一步,化为陪葬的“美人瓷”,助手们将会把他和公主合葬,他不求共生,只求同死。
“美人瓷”,有他献上了性命的诅咒,他,将化为鬼、化为魔,不离不弃,没有人能拆散他和他的公主。
擅动美人瓷,活不过三十……
活不过三十……
哀怨的梦境,缥缈如雾,有人在黑靖耳朵里吟唱著什么语句,她寤寤寐寐,隐约看见一个圆形瓷盘,美若雨后晴空,只是,那圆盘为什么缺了一角?为什么裂了?上头点点殷红,不断地扩大,再扩大,最后,凝结成一滴滴的血,流了下来……
她心好痛,好痛——
“喂,醒来!”有人在摇她。
是谁?
“给我醒来!”
她猛然惊醒,醒来,眼角仍挂著泪,却已记不得梦境。
“啧,睡得真久。”低沉的声音,在她右边响起。
她惊愕地转头,看见东方天骄那张脸,立即吓得坐起,瞠目结舌。
东方天骄怎么会在这里?她大惊,下意识地低头审视自己的衣服,幸好,衣服还是原来的那套西装,只是有点皱了。
“你……”才一开口,嘴角就痛得要死,伸手一模,终于想起她被他打了一拳,脸已经肿起来了。
“一个大男人作梦还哭了,真难看。”东方天骄冷冷地讥讽著。
罢刚就一直听黑靖喃喃梦呓,他凑过去,仍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看见他那浓密的眼睫上渗著眼泪,那模样,简直和个女人没差别。
啧!这小子,全身透著娘娘腔,让人看了真烦躁。
黑靖很快擦去泪痕,防备地怒瞪著他:“你眼睛瞎了吗?我这是流汗。”
从眼睛里流汗?算了,这种白痴对话没有继续的必要。
他冷眼一瞥,道:“你流泪或流汗都与我无关,现在我只想先搞清楚是谁下了迷药,把我们绑到这里。”
他不悦地站起身,环视著这栋老旧屋子。
醒来时,头还残留著闷痛的感觉,可见那种迷烟很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若非黑靖也同样遭了殃,他肯定会认为是对方的诡计,但连他也被绑来,情况就有点不太寻常了。
不是黑月堂搞的鬼,那又会是谁?
“什么?”黑靖一怔,看著四周,才发现她和他被关在一个类似森林小木屋内,房里有床,有沙发,还有卫浴设备,可是都已布满灰尘,还充满著潮湿腐朽的气味,怎么看都像是废弃已久。
然后,她想起在饭店房间门口闻到的那股白烟,脸色不禁一沉。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同时卯上东方美人和黑月堂?
把她和东方天骄困在这里,又想做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她凛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