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那个事件。
“你父母……很生气吧?”她很快就联想到唐则安毁婚给唐家和李家带来的冲击,像他们那么有财势的家族,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我明天得回去一趟,有些事总要我出面收拾。”这两天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唐李两家都低调封口不提,但他知道父亲正在找他,他有责任回去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你回去……不会有事吧?”她开始不安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待在家里,电话别接,谁来也都不要开门,懂吗?”他嘱咐着。
“懂……”她终于明白,他为了爱她,要付出多少代价,而她却从未替他着想,不懂他的挣扎,只是一味地为爱而爱……
“不要胡思乱想,只要记得我爱你就行了。”他拾起她的下巴,不希望太过敏锐的她又钻牛角尖。
“嗯。”她微弱地笑了笑。
“睡吧。”他又吻了吻她的前额,才放开她,走向房门。
“则安……”她唤着他。
他定住,转头看她。
“我爱你。”她深情款款地道。
他动容地盯了她好久好久,才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浓烈的情感尽在不言中。可是当他走出她的房间,关上房门,他却按住心脏,忍不住微喘。
为什么她愈爱他,他的心就愈痛?难道他心里的罪恶感,永远无法用爱治愈吗?
他们的爱情,该如何是好?
他茫然了。
第九章
唐则安忙着和家里的人沟通,每次回来都像打了一场艰困的战争似的。童煦和不忍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帮他,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在他疲惫时给他一个亲吻拥抱,抚慰他焦烦的心情。
一星期了,报章杂志对这件事的热潮仍未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身分备受争议。
有人说她和唐则安在名义上是被收养者与监护人,两人相爱似乎牵扯到;但也有人说法律上明文规定,只要父母同意,被监护人还是可以与监护人结婚,问题是,她父母双亡,整个问题才会陷入一个盲点……
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她和唐则安毫无血缘关系,相爱又有什么错?
她唯一在意的,是唐则安一直无法得到家人的谅解,因为她的关系,他父亲甚至开除他的总经理职位,并扬言断绝父子关系……
到最后,唐则安放弃了,他告诉她,现在他父亲正在气头上,听不进他的话,他说再多也没用,不如先离开台湾,到国外去住一阵子,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她无所谓,只要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不论是国内国外,地球还是外太空,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你就这样傻傻地跟着我,不怕吗?”
晚餐之后,他坐在阳台的长藤椅上品尝着红酒时,忽然问她。
“不怕,就算下地狱也不怕。”她围着羊毛披巾,把头靠在他肩上,率直地道。
他脸色一变,心大震。
有好几次,他都兴起把事情向她坦白的念头,可是又害怕她会受不了,更怕会因此而失去她,最后仍旧把秘密又锁回心灵深处,把苦,自己承担。
但现在她说这种话,却让他产生莫名的恐惧。
她哪里懂地狱是什么样子?那种折磨,生不如死……
“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他僵硬地道,拿起酒杯,藉着啜饭一口红酒来稳住内心的不安。
“我是说真的,我不怕下地狱,只怕你不再爱我。”她坐直,盯住他,认真的眼睛清亮无比,里头的爱纯净得没有杂质。
他被她直视得手微抖,杯中的红酒轻溅而出,滴在他的白衬衫上,那颜色,像血……
“哎呀!”她低呼一声,抽出纸巾帮他擦掉红渍,并将杯子从他手中拿开。“别暍了,你今天暍太多了。”
“放心,我不会醉的。”他曾经想醉死,但喝了一整瓶烈酒,胃痛得要命,脑袋却依然清醒。
有些痛苦,是连酒精都麻醉不了的,连死,都忘不掉……
“你一定是累了,早点去睡觉吧。”
“我还不困……”
“去睡,乖,听话……”她像在对孩子般轻柔地劝着,并且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他有点好笑地看她一眼,心想:到底谁大谁十岁啊?
不过,她最近看起来似乎更成熟了一些,那份温婉坚定的神态,更深深令他着迷……
“去吧,你先去睡,这里我来收就好。”
她背对着他,专心地收拾着酒瓶,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一看,是谢祥毅,几乎没有多想就打开接听。
“喂,谢祥毅,有什么事吗?”
唐则安的双眉向中间靠拢,俊脸沉了下来。
“我很好……嗯,我大概不会再去学校了……”她和谢祥毅聊着,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脸色愈来愈难看。
“考试的事就算了,我并不想……啊?”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夺走。
唐则安冷着脸,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机关上。
“你干什么啊?我正和谢祥毅在说话……”她没好气地伸手想拿回手机。
“不准和他说话。”他举高不还,不悦地瞪着她。
“你……”
“也不准接他电话。”
恍然他在吃醋,她抿嘴失笑,道:“他只是同学而已,只是一个很好的男同学,打来关心我……”
才刚说到这里,“很好的”男同学又打来了。
他眉挑得好高,火气更大了。
“把手机给我,我总得和他道别……”她踮起脚尖,伸手想要回手机,不料手被他扣住,整个人被拉进他怀里,然后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封住她的口。
“唔……”她有些错愕,被他狂野的吻吓了一跳。
他再度将手机切掉,往桌上一扔,挟着一丝怒火,朝她软女敕的双唇猛攻猛咬,像头忍了许久的野兽,饥渴得想撕碎到手的猎物。
在他激烈的封锁下,她心跳加速,无法呼吸,全身颤抖得如同一只娇柔的小鹿,任他予取予求。
他强势地挑开她的嘴,探入舌尖,极尽放浪地攫吮缠弄着她,不让她的嘴再有多余的力气提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手机又不识相地响了,他拧眉,放开她的唇,抓起手机,打开,冷冷地道:“别再打来了,煦和和我正在忙。”
说罢,他将手机电池拆掉,往地上一扔。
“你……你这样说他会误会……”她喘着气,羞急地低喊。
“你怕他误会?”他眯起眼,凑近她。
“没有,我只是……”
谤本不想听她辩解,他用一记更火辣的热吻,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她被堵得无言,也无法开口。在他疯狂的侵略下,唇舌着了火,身体也着了火,一路往心口窜烧,烧热了,烧狂了理智,她昏然痴迷,像只扑火飞蛾,自愿卷入这团火里,烧成了灰,也无怨无侮。
陷入情火深海的两人,像是月兑缰野马,他将她压向桌面,酒瓶和杯子散落一地,碎成一片,但他们已无暇顾及……
“不……”他惊喘一声,猛地停手。
下月复的紧绷已明确地在警告他,他的自制力已快崩溃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停不下来。
他一把将她拉起,紧紧缚抱住她,痛苦地埋首在她耳边低喊:“阻止我……煦和……快阻止我……”
“不……”她勾住他的肩背,意乱情迷地低语:“我爱你……我要你……”
她的声音有如药,轻易就瓦解了他薄弱如纸的意志,他抽口气,面对面将她整个抱起,走向卧房。
不久,房间内传出了急喘与呢喃,他们撩拨着彼此的感官,碰触着,着,互相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