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从没快乐过……
“总经理,该走了,李小姐还在等你试礼服。”江秘书来到他身后催促。
他一怔,收摄心思,拧着眉峰,转身走向座车,脚步沉重如铅,却相当坚决。
现在,他唯一能为童煦和做的,就是切断她和他之间不该有的羁绊。
他要和李瑞芸结婚,然后,让童煦和彻底将他忘记。
也让自己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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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则安要结婚了!
童煦和呆望着电脑里的新闻,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心,早已痛到麻木。
陈嫂不让她知道,藏了好几天的报纸,可是陈嫂不知道,电脑里的消息比报纸还快、还详细。
再说,盛唐集团也算是国内的大财团,媒体当然不会放过炒作的机会,努力地把唐则安和李瑞芸的身家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更大肆描写这场婚礼将会有多盛大、多豪华……
新闻里还附上男女主角从婚纱店试完婚纱礼服后携手出现的照片,看起来就像王子与公主,相当登对,也很……遥远。
那不是她的世界,她在这一刻更能体会,她和唐则安之间的鸿沟有多么巨大。
所以,他不能爱她,她也不敢爱他。
颤抖地将萤幕关闭,她趴在书桌上,早已隐隐作痛的头,更加抽眩不适了。
伴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简讯的短铃,她慢慢抬起头,拿起手机,是谢祥毅传来的简讯。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去陪你?
她眼中浮起了薄雾,谢祥毅真的是个体贴的好男孩,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上他呢?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正想传回讯说她没事,但她却习惯性地按进了寄信备份匣,然后,自己就怔住了。
备份匣里储满了她不敢发出的讯息,对象都是唐则安。
唐则安送她这支手机,要她有事就打给他:可她从来没有拨出去过,只会在手机里留下一则则的简讯,然后又关上,从来不寄出
事实上,这些简讯的内容都一样,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这个她永远说不出口的话,只能静静地锁在她的手机里,无从传送。
“唐则安,唐则安……”她对着手机,小声地唤着、念着,声声都是无尽的思念。
突然,像是在回应她似的,门铃响了,她惊讶地抬起头,心猛然一跳。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难道……是他吗?
激动地冲出房间,来到玄关,她用力打开大门,立即呆住了。
不是他……是李瑞芸!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不过我是来送东西的。”李瑞芸迳自走进客厅。
她将门关上,不安地揣测她的来意。
“则安竟把这间房子送给你,他对你还真好哪,好到让我吃味呢!”李瑞芸环顾着这间五十多坪的高级公寓,啧啧有声。
她不敢接口,静静地杵在一旁。
“我告诉他,对一个女人太好,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即使那个女人才十八岁。”李瑞芸转身,锐利地盯住她。
她心虚局促地低下头,总觉得今天的李瑞芸来势汹汹。
难不成……她已经察觉了什么吗?
“则安收养你,纯粹是同情你的遭遇,你如果知道感恩,就不该做出一些令他为难困扰的事。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不必急着把感情定位,然后扯出一堆事端……”李瑞芸直言。
她身子一震,李瑞芸果然知道了……
“虽然则安也受你影响,心情有些浮动,不过他对我说,那只是他一时的迷惑,现在他已清醒了,所以决定和我结婚。”
唐则安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惑吗?那狂热的吻,深恸的眼神,只是迷惑啊……
“他其实很希望你出席,又不便亲自来邀请,所以叫我来跑一趟,把喜帖交给你……”李瑞芸说着从皮包拿出一张喜帖,递给她。
她脸色微变,唐则安要她出席他们的婚宴?
“你就来吧!我们需要你的祝福。”李瑞芸大方地表示。
瞪着那张闪亮得刺眼的喜帖,她久久无法伸手接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狠?为什么非要把她受伤的伤口再刨掘开来?他明知道她会受不了的,明知道……这根本是个酷刑……
“你的监护人要结婚了,你总不能缺席吧?再说,他收养你,为你治好脸,又提供你就学,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亲自到场为他祝贺吗?”李瑞芸走近她,等着她收下。
监护人!是的,唐则安是她的监护人,他为她做太多太多了,她如果不去,就太对不起他。
“好……我会去的。”她将喜帖收下,低声应允。
“我已帮你订好小礼服,明天就会送来给你,所以服装的事你不必操心。”李瑞芸的笑有些诡谲。
“谢谢。”连衣服都帮她打点好了,看来她是非去不可。
“好了,那我走了,我们婚礼上见。”
李瑞芸旋即离去,留下她一个人痛苦地翻开喜帖,看着里头一对新人偎在一起的结婚照,心肠纠结拧痛。
她会去参加他的婚礼的,如果,这是他的希望……
但,这将会是她最后一次听他的安排,最后一次了。
第八章
婚礼的场面比童煦和想像的还要大,从饭店大门就缀满了听说是李瑞芸最爱的白玫瑰,还设计了一道华丽的圆形气球花门,门旁,新郎新娘在照片里笑得很甜蜜。
童煦和远远的就看见了在门口招呼宾客的唐则安。
灿亮的灯光下,他一身帅气深黑西装,看来英挺俊朗,器宇不凡,脸上挂着淡而有礼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权贵公子的气势与卓越。
一个多月不见,他气色不错,看来他过得很好,并未把她放在心上,也……不再迷惑了。
原来,痛苦的,哀伤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很快就会被他遗忘,就像被大家遗忘一样……
这就是他叫她来的目的吗?狠狠让她明白,他已和她划清界线,不再在乎她了。
她头痛欲裂,喉咙灼烫,缩着身子,一步步后退,只觉得好冷,好想逃……
但,就在这时,唐则安看到她了。
震惊与诧愕清楚地写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眼花,以为是思念过头产生的幻觉。
一袭高腰银色小礼服,罩着一件短黑外套,楚楚动人地站在冷风中抖瑟,满脸凄惶无助、幽怨绝望地看着他……
煦和?!
惊恍中,就看见一名男性宾客在行进间撞上童煦和,她颠踬了一下,手中的小皮包掉到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那男子抱歉地扶住她,并帮她捡起皮包。
唐则安这才发现,不是幻觉,童煦和竟真的在他面前!真的来到他婚礼的现场!
顿时,他沉下脸,大步走向她,一把就将她从那男士身边拉开。
对方吓了一跳,但他臭着脸,二话不说,扣紧她的手腕,避开人群,直接走进饭店,闪到楼梯间,才将她甩开,怒声低暍:“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参加你的婚礼……”童煦和委屈地揉着发疼的手腕,不停喘着气。
“谁叫你来的?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愠怒道。
“为什么问我?不就是你……命令我来的吗?”她瞪着他,声音已开始哽咽。
久未见面,他非得用这么凶恶的态度对她吗?她又不是来偷来抢,他在怕什么……
“我?我怎么可能找你来?我根本……”他话到一半,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是谁在搞鬼,俊脸布满了火气。“是李瑞芸吧?是她去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