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女还真像哪!坚强的硬脾气,执着的倔个性……完全一模一样……
一阵酸涩蓦地涌上她的心头,她想起了老三临走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英雄令』其实不是冯家的资产,而是负担,谁守着,谁就受苦,而我真的不忍心让小彧受苦……”
她当然明白冯小彧继承的不只是个大麻烦,而且还是个不定时炸弹,谁将它挖出,谁就等于引爆一场大战。
如今,守了几十年,她千防万防,防着自己几个笨儿子,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引起纷争的,竟是她最不希望涉入险境的唯一孙女……
这是命?还是运?
“我知道我错了,『英雄令』我会负责找回来的,可是,请你别伤害傅攘之……”冯小彧不怕受罚,她只担心傅攘之的状况。
“妳如此护着他,能得到什么?他根本不爱妳……”冯女乃女乃收回手,怒道。
“他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爱他。”她在所有的亲人面前坦承她的感情。
冯女乃女乃还没开口,冯家众男人全倒抽一口气,紧张地齐声规劝──
“小彧,他身体好像有病啊!”冯六道。
“他难以捉模,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冯八道。
“妳别想不开,那小子一副短命相,不适合妳……”冯四冷哼。
“他很可能只是在欺骗妳的感情……”冯七道。
“是啊,小彧,妳别忘了他是怎么骗了我们的地啊!”冯一点醒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冯小彧脸色一沉,瞪了他们一眼。
“够了!”冯女乃女乃一声令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她岂会看不出冯小彧已深陷情瘴?早在傅攘之那小子踏进冯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宝贝孙女完蛋了。
眼下,只有先想办法将小彧和傅攘之隔离开来才行。
“为了妳好,我不准妳再见那小子,妳从今天起禁闭一星期,给我好好反省。”她严厉地做了惩处。
“女乃女乃!”她暗暗焦急,傅攘之一个人在医院里,尚未转醒,不去看看他,她真的放心不下……
“至于找回『英雄令』的事,我会处理,目前得尽快找到那个叫方正堂的人,虽然那只『玄钢盒』他绝对打不开,但是,万一『英雄令』的风声走漏,黑白两道蜂拥而来,到时要找回『英雄令』就难上加难了。”冯女乃女乃忧心忡忡。
“可是女乃女乃,我……”她又叫了一声。
冯女乃女乃不理她,直接喝令冯一:“把小彧关进房里,没收她的手机,不准她出来。”
“是。”冯一低声应道,亲自将冯小彧带进去。
“女乃女乃,拜托,让我再去看看他,一下就好……”她只想确认他是否无恙。
“不行!一看见他妳的心都飞了,不象话,快给我进去!”冯女乃女乃喝道。
冯小彧莫可奈何,只能乖乖地被带回她的房间,冯一在门口拍拍她的肩膀,低声叹道:“小彧啊,妳就乖乖地在里头,别再惹女乃女乃生气了,知道吗?”
她心情糟透了,懒得回答。
“雨新比妳还惨,他被妳女乃女乃痛揍一顿,也同样被关禁闭,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把事情闹成这样呢?真是太不懂事了!”冯一摇摇头,转身走出去。
她一怔,没想到雨新哥竟被她拖累,既懊恼又抱歉。
只是比起冯雨新,她更担心傅攘之,要是他落入女乃女乃手中,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不行!她得去医院看看他,然后想办法把他送回台北。
在心里暗暗盘算,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抱着身子蹲下,哀叫一声:“哎哟!我的肚子……”
“小彧,怎么了?”冯一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担忧地问。
“我肚子痛……”她闷声道。
“肚子痛?怎么会突然痛了起来呢?来,先坐下……”冯一好心地弯身扶起她。
她乘机猛然挺身,手肘往他肚子一撞,他毫无防备,痛得打不直腰,惊愕地抬头大喊:“小彧妳……”
她不让他有机会开口,接着一记手刀砍向他的后颈,他当场痛晕了过去,软软倒下。
“对不起了,大伯,我以后再向你赔罪。”她对着他低声道歉,然后快闪出房间,将门上锁。
由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厅讨论事宜,没人注意到她,她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绕到厨房,再从厨房后门溜出老家,直奔医院。
***独家制作***bbs.***
冯小彧匆匆赶到医院,却发现傅攘之的病床上是空的,不禁脸色大变。
他会跑到哪里去了?他不是身体中枪,还昏迷不醒吗?难道……是她晚了一步,他已经被女乃女乃派人带走了?
糟!
她心一紧,惶惶不安地正想冲去找护士人员,却在打开房门时,赫然看见傅攘之就站在门外,正要进门。
“傅攘之,你……已经没事了?”她惊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不但醒来了,而且似乎没什么伤。
“嗯,我没事。”傅攘之看了她一眼,掠过她,径自走进病房,白俊的脸上显得相当冷淡。
“真的没事了吗?枪伤呢?你之前还血流不止,甚至陷入昏迷,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她自然地跟过去,热切地询问。
他没有回答,直接走向病床。
“喂,傅攘之,你怎么不说话?”她奇怪地伸手拉住他。
他几乎是立刻就挣开她的手,回头冷斥:“别随便碰我,冯小彧。”
她一呆,被他的态度搞胡涂了。
“你……到底怎么了?”她仔细地看着他,暗想是不是他的脑袋也受伤了?否则,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若冰霜?之前在地洞里他不是承认他也喜欢她了?为什么现在又……
“我哪有怎样?我好得很,但妳实在太吵了。”他坐躺回床上,不悦地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她觉得好无辜。
“我的伤没大碍,因为我当时穿着防弹衣,方正堂击出的子弹只有一发擦过我的手臂,才导致流血。”他的表情不太耐烦。
“你……有穿防弹衣?”她呆住了。他居然穿着防弹衣,而方正堂并不知情?这人心机到底有多深?难不成他早就在防着方正堂了吗?
“妳在想,我这个人心机很重对吧?”他锐利地盯住她,嘴角一勾。“没错,我就是这样,就算最亲近的人也不相信,但也因此才能逃过一劫,甚至还救妳一条小命。”
她怔怔不语。
暗攘之有点怪怪的,他在发什么脾气?为什么要用这种尖酸的语气对她说话?
“所以,我一点事都没有,懂吗?妳不用穷操心了。”他冷哼。
“可是,既然你只受轻伤,为什么又会晕倒?是不是病又发……”她急问。
“我就说我没事,妳烦不烦啊?”他脸一沉,蓦地大吼。
她被他吼得一愣,小脸刷白。
“一直问东问西的,妳知道妳有多啰唆吗?真让人受不了,难不成妳都这样缠着男人不放吗?”他瞪着她,一脸嫌恶。
他的眼神,他的话,都像刀一样划上她的心,残忍而不留情。
“我……我只是……因为你替我挡了子弹,觉得过意不去,才会……”她困难地挤出微弱的声音。
“怎么,该不会因为帮妳挡子弹妳就以为我喜欢妳了吧?”他讥讽地挑起眉。
“我……”她接不下话,总觉得像是突然挨了一记闷棍。
“哼!真是可笑,妳怎么不去照照镜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妳这种乡下土丫头呢?之前要不是为了『英雄令』,我根本懒得理妳。”他刻薄地批评道。
她直盯着他,一股酸楚的液体从胸口往上窜,直逼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