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惊骇失神地想替自己刚才的举动找借口,司徒炼已结束通话,合上手机,转身回到她面前。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他伸出手想抚模她的脸,但在碰到她之前就被她甩开。
“别再接近我!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对吧?趁我昏迷时给我吃了什么药物,才会让我变得这么奇怪……”她防备地闪到一旁,瞪着他大吼。
“对妳下药?真可笑,妳以为我司徒炼要让一个女人变得热情还得靠药物吗?”他不屑地撇撇嘴。
“别不承认,你一定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我才会……才会……”她愈想愈肯定自己的推测。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大小姐,妳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让妳变得热情娇媚的不是药,而是妳体内的,在妳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另一个狂野的女人,所以我才说妳需要被启发……”他讥笑地瞇起眼。
“住口!”她怒喝。
“我啊,对妳的了解可透彻了,妳这二十八年来始终在禁锢着真正的自己,为了和男人比强,为了赢得家族的肯定,妳把自己弄得像座冰山,硬是将热情冷却,结果,表面上妳的确是个能和男人并驾齐驱的女强人,但内心里,却只是个渴望被爱、被重视,却又不敢说出来的寂寞小女孩……”他一针见血地刺穿她的面具。
“我叫你住口!”她忍不住厉吼,深怕他再说下去会把她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脆弱全挖出来。
他盯着她,冷酷地享受着她的慌乱和惊惶。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彻底搅乱方垠的生活,让她焦虑,让她生气,让她痛苦,他要毁了她的平静,把她从高高在上的天堂推进地狱……
“好吧,既然妳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妳去梳洗一下吧,左后方有间浴室。”他耸个肩,指着她的后方。
“我不想在这里梳洗,我要回我预订的饭店。”她握紧拳头,愤怒地道。
“不行哦!这阵子妳得和我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他摇摇头,笑了。
“我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你非得找我麻烦不可?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她不懂,好瑞端的怎么会引来这个煞星?
“妳没有招惹我,是我情不自禁想招惹妳,妳的美丽,倨傲,都让我深深着迷……”他挑逗地对她一笑。
平常,若有男人对她轻佻地说这种话,她一定会觉得恶心又愤怒,可是,听他说他对她着了迷,她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简直就像中了邪似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毛病,每次只要面对司徒炼,她就全都不对劲了……
怔愕了好几秒,她才发现他正以一种揶揄的笑容瞅着她,脸色微变,连忙定神冷斥:“你每次迷上一个女人都会把对方绑走吗?”
“呵……我根本不需要绑住她们,她们就会自动黏着我不放。”他脸上难掩得色。
“那请你去找那些会自动黏着你的女人,别来烦我。”她怒道。
“不,现在我只对妳感兴趣,其他女人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调笑道。
“够了!别再说了,马上让我走!”她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
“别急,等时候到了,我就会放了妳。”
“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眉心紧蹙,不耐地问。
他扬起一抹深沉的微笑,缓缓道:“等到妳爱上我的时候。”
她愣了一下,随即讥讽冷笑,“别作梦了,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时候。”
“哦?是吗?妳肯定?”他挑衅地挑起一道眉。
“没错,我绝不可能爱上你这种可恶、卑鄙、无耻的流氓!即使地球灭亡了也不可能--”她严厉地宣称,美丽的脸上还挂着足以让许多男人知难而退的轻蔑和鄙夷的神情。
她的口气把他激怒了,脸一沉,在她话说完之前陡地冲向她,一把将她搂住,飓风般狂吻住她的唇。
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又愤怒地挣扎着,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让他吻她,因为他那彷佛沾了毒的舌尖总会在瞬间就麻痹她的理智,把她变成他的猎物,以及玩物。
可是,即使她努力想避开,但就像之前一样,不论她如何抵抗,他总是能一下子就将她制伏,而且又一次轻易地攻陷她的口舌。
又是那种灼热滚烫的酥麻感,她浑身一颤,几乎可以感觉得出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背叛她而去,就像遭到病毒感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再也不听她使唤,随着他在她唇间制造的云撼,她的自我正一点一滴消失……
她的意识涣散,她的呼吸迷乱,在他狂烈的激吻中,她方才那信誓旦旦的言词等于成了笑话。
突然,他放开了她,捏住她的下巴,讥讽地取笑道:“真的不可能吗?妳的反应可不像妳说的那么绝对哦!”
她屈辱地瞪大眼睛,气得全身发抖。
“去冲个澡吧!换个衣服,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他笑着转身打开她的皮箱,从里头挑出一件牛仔裤和上衣,丢到她面前。
咬着下唇,她抓起衣服冲进浴室,关上门,背抵着门板,脸色一寸寸刷白。
司徒炼从一开始就想绑架她,她怎么会这么蠢?明知他是个危险人物,为什么还不避开?
只是,避得开吗?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冲着她来的,从进入东方建设工作,到现在,根本全是他计画的一部分。
遇上了火相的男人,妳将在劫难逃……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那个算命师的话,无助的心闪过一股莫名的恐惧,向来笃定如石的心竟开始惊颤。
难道,司徒炼就是那个所谓的火相男人?而她……命中注定会遇上他?
浴室里那面大镜子把她的惶恐全照了出来,她怔怔地盯着镜子,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忽然感到害怕……
是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她这次真的吓到了,但吓到她的不只是司徒炼,还有那能轻易被司徒炼挑起火苗的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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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她独自一个人去了台湾?而且保镖没有随行?”方腾瞪着在电脑萤幕里出现的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峰。
“是的,小姐向来很不喜欢保镖跟着她。”那男子肤色黝黑,蓄着灰白的平头,一脸无奈地向方腾报告着。
“唉!小垠这个丫头真是胡来,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长大了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放着安稳舒适的大小姐日子不过,老是要一个人东奔西跑,让我担心……”方腾揉着冒心,对这个女儿真是伤透脑筋。
不想收得太紧,也不敢放得太松,既要顾及她的自尊,又不希望她受伤害,原来当个好父亲是这么的困难。
“小姐性子倔又好胜,总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会比较辛苦。”
“我知道,就是明白她的心情,我才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只是,我最近总在想,这样对她到底是好是坏?她一心放在工作表现,二十八岁了却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想结婚,力山,你说,我到底该把她怎么办才好?”方腾叹气抱怨,养儿育女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之前大儿子方广还为了和次子方阔争土麒麟的资格而兄弟阅墙,搞得方家乌烟瘴气,颜面尽失,最后还得烦劳滕峻的儿子滕霁出来收拾局面,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心不已。
只是,儿子们的纷争好不容易摆平,他又得为女儿操心,提到他这个大女儿,他很清楚她并不想象她母亲一样悠哉天真地度日,然而,她自己并未察觉,她毕竟还继承了她母亲的几分大小姐的娇气,加上求好心切,一旦面对挫折,终究只会苦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