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亮比起来,白野的思绪敏锐多了,黑亮是上一任“黑无常”黑竞的义子,忠心笃实,而白野却是上一任“白无常”白擎的族人,也许是血缘关系,白野为人心机颇深,向来和祥和会馆也保持距离,很难亲近。
“那还用问吗?他们八成是看上了我们五行麒麟了。”武绝伦冷笑。
听武绝伦把“我们五行麒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白野的脸色显得微怏。
“绝伦,你忘了他们上次差点就杀了天纵,这可不像是对五行麒麟有兴趣的样子。”滕霁轻声驳斥。
武绝伦怔了怔,他盯著滕霁,倏地,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浮现。
“他们永远只锁定最强的,所以,他们要的不是我们五行麒麟,而是你──麒麟王!”他找出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让他心里颇不服气。
滕霁身为麒麟王是他投对了胎,但这可不表示他是最强的,那个叫“神话”的见鬼组织是用什么狗屁标准去衡量所谓的“最强”?
滕霁赞许地笑了。“小霸王”可不是有勇无谋哪!不错不错,武绝伦的脑子不比江洵逊色。
“我也许该感激他们的抬爱,但老实说,成为他们的目标实在让我很困扰……”他露出一种令人气结的笑容。
“有什么好困扰的?我看你就加入他们算了,省得把我们也牵扯进去。”武绝伦讥讽地道。
“我对什么强不强的没多大兴趣,我只想待在祥和会馆,当五行麒麟的主子麒麟王。”滕霁直盯著他道。
“是,有五个人能被你玩弄在手掌心里比去当‘神话’的一员有趣多了,对吧?”武绝伦啐道。
“呵呵呵……的确是很有趣。”滕霁又笑了。
周脉脉发现,滕霁真的很难捉模,时而沉稳,时而刁钻,时而精练,时而顽皮,但不管如何,他的气势总是能压制住任何人,即使是像武绝伦这么狂霸的人,在他面前也略逊一筹……
这个男人,果然如母亲所说,是个天生的王者……
武绝伦心头不爽到极点,忿忿地别开头,正好瞥见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周脉脉竟一瞬不瞬地看著滕霁,顿时有如火上加油,怒气勃发。
“我要回房了!”他霍地起身,不客气地道。
“那我们也上楼休息吧!脉脉。”滕霁跟著站起,扶起周脉脉道。
周脉脉一怔,突然有些惊慌。滕霁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他要跟她回她的房间吗?
武绝伦也惊愣地瞪著他们,胸口一紧,像是被什么打中一样。
就在这时,滕霁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接听,半晌,脸色一沉,几秒后,他才一脸惋惜地对周脉脉道:“我有急事,得在今晚离开夏威夷,不能陪你了,真抱歉。”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周脉脉连忙道,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绝伦,那脉脉就请你带她回上海了。”滕霁对武绝伦道。
“啧,真麻烦,我还以为我可以轻松了呢!”武绝伦言不由衷地冷哼,以臭脸来掩饰自己心里那抹怪异的松懈感。
“那我先走了,我们上海见,脉脉。”说著,他就当著众人的面,弯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周脉脉则惊悸得不敢乱动,每次滕霁变得温柔,她就觉得有点可怕,因为直觉告诉她,滕霁其实不是个热情的人,她不明白他做这些小动作有什么目的。
武绝伦的眉头不自觉轻蹙了一下,而他这个动作,正好被白野看进眼里。
“绝伦,你要小心点,我认为‘神话’有可能再来找碴,如果你不愿在这里待太久,就早点回上海。”滕霁抬眼看著武绝伦道。
“放心,他们敢再来,我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武绝伦阴狠地道。
滕霁笑了笑,拎起他的帽子,转身离开。
“白野,你驾直升机送滕霁去檀香山机场。”武绝伦朝白野下令。
“是……”白野应了一声,跟上滕霁。
“黑亮,你也去,如果滕霁是‘神话’的目标,那他的处境就此我危险多了。”武绝伦盯著滕霁的背影,虽然很无奈,但保护滕霁也是他的责任。
“是。”黑亮点点头,也跟著离去。
最后,武绝伦转头看著周脉脉,没好气地道:“到头来,我还是摆月兑不了你!”
“真抱歉……”周脉脉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武绝伦又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率先走出餐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已没有刚才前进餐厅时的沉重了。
周脉脉急忙跟在他身后,一整个下午的紧绷顿时消散。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感觉,与其和高深莫测的滕霁在一起,她宁可待在这个凶悍又霸气的武绝伦身边……
第五章
茂宜岛的四季饭店非常美,开放式的建筑架构有著浓浓的海洋风情,仿佛和海天结为一体,不但装潢优雅质朴,许多摆设也别具匠心,整个硬体设备完美得像是人间天堂,让人忍不住想四处欣赏走走。
周脉脉其实还不想回房间去,在房间里待太久了,她真的很想到外头吹吹海风、看看风景,可是,她又不敢向武绝伦提起,只能乖乖地随著他往房间走去。
就快要转进通往房间的走道时,武绝伦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她道:“我要到外面去抽根烟,你先回去。”
“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她鼓起勇气问。
“随便你。”他看她一眼,没有反对,迳自走出饭店侧门。
她如获特赦,小脸带著小小的兴奋,跟著他沿著步道往海边走去。
轻柔的海风从海面吹拂而来,夹带著一股浓浓的海洋气息,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觉得精神一振。
“好舒服的风……”她不禁轻喃出声。
武绝伦停下脚步,转身盯著她,见她沉醉的模样,故意讥讽道:“你怎么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滕霁不能陪你,难道你不失望?”
“呃……我……我其实不太习惯和他相处……”她愣了一下,才低声地道出真心话。
“不习惯?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和他还满‘亲密’的。”他冷笑,抽出一根烟,点火。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马上尴尬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滕霁他为什么会……会这样……老实说……我被他吓到了……”
“被吓到?我倒认为你乐在其中呢!”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气酸溜溜的。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真的……”她急道。
“你干嘛向我解释?要娶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他不悦地月兑口而出,随即发现这话有点语病,立刻闭上嘴巴,眉峰一拢。
她呆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奇怪了,这种事根本不该对他说的啊!谤本不该对任何人说……
“说得也是……滕霁……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他对我好我应该觉得高兴……”她低下头,像在告解忏悔似地说著。
“是啊!滕霁那小子从没对女人那么好过,你该庆幸他这么在乎你,一听到你受伤就立刻跑来看你。”他大声大气地道,简直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是吗?你认为他真的在乎我吗?”她喃喃地问著,想起了滕霁那冰冷得毫无感情的黑瞳,虽然笑著,却没有温度,他,就连触模她的手指也是冷的。
“他……”武绝伦陡地一顿,他当然知道滕霁对周脉脉的体贴只是在演戏而已,而且还是特地演给他看的,那小子,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别对周脉脉有非分之想……
啧!
“啊,我又乱说话了,其实,他在不在乎我并不重要,我就要嫁给他了,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会服侍他一辈子……”她发现自己的心在动摇,连忙提醒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