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纵,你没事吧?我到处都找不到那三个人……”飞鸟翔一看见他就急问。
“也许他们已经走了。”他淡淡地道。
“呜……”大黑却闻出敌人的位置,朝小巷里瞄了一眼。
他故意挡在大黑之前,以脚尖轻碰了一下牠。大黑似乎颇通人性,随即安静下来。
痹狗!不笨嘛!
他在心里暗喑赞许着。
“既然走了,那你也赶快离开这里,别再让他们遇上了。”飞鸟翔担心地道。
“我是该走了……”他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飞鸟翔救了他,他也回报一次,这样算是扯平了,她以后会如何,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可没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飞鸟翔立刻又道。
“妳要送我回去?”他愣了一下。
“对啊!我是不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不过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观光客要是得罪了那些黑道组织可是会没完没了的,我送你回去会比较安全。”飞鸟翔很有义气地决定保护他回他的住处。
林天纵怜悯地看着她,犹豫着该不该点醒她,她竟对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仇家都找上门来了,她却还在替他的安危穷操心。
“不必了,妳好好地照顾妳自己就行了,别被当成了靶心还不自知。”他嘲讽地说着,摆摆手,走向大街。
“嗄?你在说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总之,我不会有事的,妳回去吧!”丢下这一句话,他径自离开。
飞鸟翔立在原地看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耸耸肩,低头对大黑道:“人家不领情耶!这个帅哥个性还真古怪……”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向来就大而化之的个性让她从不为这种小事伤神,伸个懒腰,她决定回去补个好眠。
“走吧!大黑,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她模模大黑的毛,往她那间破屋的方向踱去。
夤夜,日本的天空被高楼大厦切割得特别狭窄,也显得晦暗诡谲,黎妹摧佛永远不会到来似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围。
危机,正一步步向飞鸟翔逼近,而她却毫无察觉……
第三章
飞鸟翔才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痛苦地从睡梦边缘挣扎起身,头昏脑胀地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边,边揉着发酸的眼睛边问:“谁啊?”
“开门。”
门外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她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下意识地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林天纵寒着一张俊脸瞪着她。
“咦?你怎么回来了?”她眨眨眼,诧异不已。
“拿来!”林天纵伸出手,冷冷地道。
“拿什么?”她搔着后脑,迷糊地问。
“我的手机和皮夹!”他冷哼。
搭车回饭店,他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护照,其它东西居然全都不见了,更夸张的是,饭店的柜台人员居然说他已退了房,因此原来的房间早就给了别人……
他当场愣住,分不清该气还是该笑,这一晚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从他莫名其妙被追打、遇见飞鸟翔,到此刻无处可去,甚至身无分文,整个情况简直就像是老天故意的恶作剧一样,存心要找他的麻烦!
不过,他怀疑一切会不会是飞鸟翔搞的鬼,说不定那女孩根本是心怀不轨才会救他,并且乘机偷走了他的皮夹及手机,却又假装成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
一想到此,他就怒火中烧,于是搭原车回到她的住处,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手机和皮夹?我没拿啊!”飞鸟翔愣愣地道。
“妳少给我装迷糊,拿来!”一个晚上的折腾,他的脾气即将爆发。
“我真的没拿嘛!你倒在我家前面时全身上下只有一台相机,至于你衣服里有什么东西,我可动也没动!”她被他的口气惹火,生气地大声辩解。
“是吗?”他的眉峰一拧,陡地想起了那群来路不明的打手。
懊不会……是那些人拿走的吧?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打伤他,又夺走他的皮夹手机,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抢劫吗?还是另有隐情?
他沉吟着。
“妈咪啊!好心没好报,救了你还被当成小偷,真没天理!”飞鸟翔翻了个大白眼,气呼呼地就想把门摔上。
“等等!”他很快地拦住她。
“干什么?”她竖着眉瞪他。
“我的皮夹不见了,没钱付车费。”他直接道。
“嗄?”她愣了一下。
“出租车钱,来回一万元日币,麻烦妳了。”他指了指停在外头那辆出租车。
“一……一万元?我为什么要替你付?”她瞠大了双眼。
“妳先替我垫,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等钱汇来马上就还妳。”他说着径自走进屋内。
“等……等一下……”她脑子仍转不过来,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机赖着她吧?
“妳先去帮我付车费,电话借我一下。”他一副命令的口气。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把她当什么啊?她又不是他家的奴婢!
她瞪大双眼,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救了一个瘟神……
屋外出租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她惊跳了一下,没辙地从钱包里勉强凑出一万元日币,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缴了车费,心里不断嘀咕。
“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他以为他长得帅就可以予取予求啊?真是的……”
林天纵待她一出门立刻拨了许臣的手机,不料许臣的手机竟然不通,平常他的手机应该二十四小时随时待机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气闷了几秒,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拨了祥和会馆的总机号码。没办法,会馆的线路是最迅速便捷的,他只能透过总机找许臣了。
“喂,我是『木麒麟』,帮我接许臣。”他主动告知自己的身分。
“『木麒麟』?很抱歉,我们祥和会馆目前『木麒麟』从缺,许臣也被免职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
他脸色骤变,久久才从齿缝绷出那个令人痛恶的名字,“滕霁!”
“既然要离家出走,就走得干脆一点,干嘛还打电话回来?”滕霁讽刺地轻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祥和会馆的总机了?”他冷冷地道。
“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监听一下会馆的电话,没想到竟然会接到你的来电,好巧。”滕霁仍是那副闲逸的调调。
胡扯!这小子分明是在等他的电话……
他在心里斥骂,倏地,一个想法乍然闪过脑海,令他心头微凛。
慢着!滕霁为什么会等他的电话?难道他有通天本领猜得到他会打电话回祥和会馆?还是,他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打这通电话?而且算准了他只能拨会馆的总机号码?
这一瞬间,他把自己的处境和滕霁做了联想,紧接着,所有的疑问立即明朗开来。
“是你!”他脸色骤变。
“什么?”滕霁装傻。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他咬牙怒喝。
“呵呵……看来你的反应也很快嘛!”滕霁笑了。
“说!你找人对付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气得握紧拳头。
“你不是想摆月兑祥和会馆的一切吗?我只是帮你断得更干净些,好让你能轻松自在,没有任何羁绊……”滕霁调侃着。
“你别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去。”他才不会轻易上当。
“逼你回来?你错了,天纵,我一点都不想逼你,一个月内,我会重新选出木麒麟人选,你回不回来已经都无所谓了。”
他一怔,没想到滕霁会这么说,心里顿时涌上一抹诡异的失落感。
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不要”,却无法忍受“不被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