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彩抬起头,却一点也不闪躲,就在这时,戴捷手中的毒镖射出,但他出手的对象不是任彩,竟是杜得堂!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杜得堂,他根本来不及避开,三、四枚毒镖就这么全打进他胸口。
“爸!”杜海生惊吼一声,冲过去。
杜得堂身子晃了晃,惊瞠著双眼,难以置信地看著戴捷,只是毒发作得好快,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不到一分钟他就失去了知觉,不过,即使昏死过去,他手中依然紧紧抓住夜明珠不放。
“爸……戴捷!你这是做什么?”杜海生见父亲毒发昏厥,气愤地转头喝斥。
“你们父子俩真是蠢哪!小捷一直是我藏在你们身边监控的伏兵,三年来你们却没发现……哈哈哈……”任彩仰头尖声大笑。
任无瑕惊悚地看著这场内斗,全身微颤。
她早就知道沪帮的人重利轻义,但没想到会狠心到连自己人都想除掉。
“戴捷是你的孙子吧?任老太婆。”丁略忽然对著任彩道。
杜海生脸色愀变,愣住了。
任无瑕更加惊愕,她看著戴捷和任彩,完全没办法将他们的关系连结在一起。
“嗯,你这小子果然精明。”任彩凌厉地看著丁略。
“过奖。”丁略冷冷地道。他在麒麟居与戴捷交手时就发现他灵活的脚下功夫和任无瑕的“移形换位”有几分神似,只是那时他没想到他和任彩的关系,直到方才的变故他才看出端倪。
“只不过太精明的人都会早夭,你也不会例外。”任彩说著突然对戴捷道:“小捷,把他们全杀了!别留活口!”
“是,女乃女乃。”戴捷恭敬地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
“可恶!要杀我没那么容易--”杜海生举枪朝他射击。
只见戴捷身形如魅,移形换位的功力不但比任无瑕强得多,甚至还比任彩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闪过了杜海生的子弹,闪电般射出两枚毒镖,一枚打中杜海生拿枪的右手,一枚则打中他的左眼。
“啊--”杜海生痛得捂住眼睛,血不断从他指缝流出。
“海生!”任无瑕想冲过去探看,但才跨一步,另一枚毒镖就朝她射来。
“无瑕!”丁略一把将她拉回来,拥著她闪到一旁。
“哼!令人恶心的爱情!你真的爱她吗?如果你愿意杀了她,我可以饶你不死,还给你一颗夜明珠哦!”戴捷尖声尖气地道。
丁略转身看著他,轻蔑一笑。
“这种无聊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就算我杀了无瑕,你也不会放过我,更重要的是,对我来说,无瑕比这些假的夜明珠更珍贵呢!”他讥讽地道。
“什么?假的?”任彩和戴捷都震惊不已。
“它们是……假的?”任无瑕看著丁略。
丁略向她眨了一下眼睛,要她安静,她立刻会意,不再多问。
“统统拿下来!我要看看它们是真是假--”任彩不信邪,大喊一声,把剩余的夜明珠全从石鸟的口中拿下。
戴捷也分心靠过去审视,丁略便利用这一空档,拉著任无瑕冲向石门。
“他是胡说的!女乃女乃!”戴捷大喝一声,连续射出好几枚飞镖,阻拦他们。
丁略抽出西洋剑,挡在任无瑕身前,迅速打掉那些毒镖。
戴捷还想进攻,突然之间,石鸟的嘴全部闭了起来,整个地板开始震动,石门应声合上,石室里的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因为此时地板竟然从中心点开始裂开,任无瑕站立不稳,惊骇地坐倒在地。
丁略心头一凛,抬头看著那八只石鸟,灵光一闪,大声喝道:“快把夜明珠放回去!这是个机关!”
“不……”任彩死抱著七颗夜明珠,拚命摇头。
“再下放回去,地面会裂开,大家都别想活著出去!”丁略怒声警告。
戴捷也发觉有异,朝任彩大叫:“女乃女乃,快放回去!快啊!”
“不!我舍不得!”任彩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独占的神情,她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这些珍宝。
“女乃女乃!”戴捷急道。
“女乃女乃!别再执迷不悟了!”任无瑕惶恐地惊嚷。
任彩依然不放手,就在这时,地面从中心处的地板向外崩解陷落,任彩站立之处破了个大洞,她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此摔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啊--”她的惨叫声一直延续了好几秒才戛然而止。
“女乃女乃!”戴捷惊叫一声,但已来不及救她,只能任凭她和那些夜明珠一同摔下数十公尺的深洞。
但地板的分裂并未因此停止,它仍不停地下陷,杜得堂和杜海生父子两人也难逃摔落的命运,就在杜海生凄厉的惊吼声中,掉入黑洞。
任无瑕不忍目睹,别开头去,痛心不已。
到头来,八颗夜明珠还是归於尘土,大家究竟在争什么?
“无瑕!”丁略抓起任无瑕,不停往后靠向墙上,因为整个地板已快没有可站立的地方了。
任无瑕蹒跚地爬起,正要靠向丁略,这时,戴捷见所有的一切都落空,他气红了眼,贴在另一边的墙上,发了狠地拔出腰间的小刀,朝任无瑕射去。
丁略大惊,奋不顾身地挡在任无瑕身前,小刀正中他的背,他闷哼一声,痛得皱了一下眉头,身体朝深洞晃了一下。
“丁略--”任无瑕被这一幕吓得心脏几乎停摆,她尖叫著抱住他,双手只感到一阵温热,越过他的肩膀一看,赫见一摊血渍,小脸立即刷白。
他为了保护她而挨了一刀,她竟还在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她真的是太傻了!他明明就深爱著她啊!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
深深懊悔地抱紧丁略,她的泪立即飙出了眼眶。
“真是感人哪……”戴捷阴沉地嘲讽。
“你够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清醒吗?女乃女乃,海生,大家都为了这些夜明珠丧命,你还要怎样?”她含著泪,严厉地怒斥。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本身就是个祸害!就是你!”戴捷狂怒不已,拔出另一把小刀,再次向她和丁略投射,只是他用力过猛,脚下的石板又掉落一块,吓得他只能僵立,无法再动弹。
任无瑕瞪大眼睛,再也不愿丁略受伤,用力将他推开,眼见刀锋正要刺向她的胸口,丁略突然伸手拉她一把,刀子惊险地只划破她的左手臂。
不过,丁略为了拉她,脚下失衡踩空,竟往地洞滑下。
“丁略!”她惊恐至极,伸长了右手抓住他的身体,并以左手扶著墙保持平稳。
丁略使尽力气攀住残缺的地板,可是背后的伤正逐渐耗去他的力量,他知道撑不了多久,到时,很可能连任无瑕也会被拖下去,因此,他抬头看著任无瑕,坚定地道:“放开我,无瑕,放手吧!”
“不!”任无瑕泪流满面,就是不放开。
“这样你也会掉下去的!”他拧著眉低喊。
“我不怕,要死就一起死!”她看著他,固执而认真。
“你……”他感动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永远,所以我也绝不放开你,绝不让你离开我。”她深情地看著他,早已视死如归。
“你这个傻瓜……”他心疼得好想紧紧抱住她。
忽然,她抖了一下,自知力气也快到达极限,而且过度的使力让她的左手伤口血流得更多,血不但染红了她整只手,还在墙上沾上一大片,她的头竟有点晕眩……
“哈哈哈……死吧!你们一起摔个粉碎吧!”戴捷森然大笑。
这时,谁也没发现,任无瑕的背后墙上有一只鸟的图腾,从她身上流出的血液正沿著一条细微得无法辨认的墙缝,流进鸟眼睛内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