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杜海生难以置信地连退三步,两眼惊瞪。
打从他成为“狻猊”就从来没输过,没想到今天却败在丁略手里。
丁略一步步走向他,将剑抵在他心脏部位,森然地警告:“回去告诉你父亲,沪帮最好别想和祥和会馆斗,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我才不……哎哟!”杜海生正准备出声,一记拳头又飞快地打向他的鼻梁,他捂住脸向后倒下,鼻血直流。
“这拳是替无瑕打的,从今以后,她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丁略说完,按下剑柄,西洋剑又收回原来的模样,他捡起他的大衣,转身走向车子。
车内,任无瑕已坐了起来,她饱受惊吓,以双手遮掩著自己半果的身子,仍不停地颤抖。
“无瑕,你没事吧?”丁略疼惜地拂开她凌乱的头发,轻抚著她肿胀的脸颊,焦急地问。
“丁略……”她声音沙哑而微弱,一看见丁略的脸,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走,跟我走!”他用大衣将她裹住,横抱而起。
她虚软地靠在他身上,紧抓住他的上衣,闭上眼睛低声啜泣。
丁略吻了吻她的发丝,拧著眉拥紧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别……别想走!”杜海生踉舱地爬起,企图阻止他们,但胸口的剑伤太深,才动了一下就痛得他头皮发麻,弯身跪倒。
丁略根本不理会杜海生,他只想早点带任无瑕远离沪帮的人,因此头也不回地抱著任无瑕离去。
“不准走!傍我回来!无瑕是我的……”杜海生气急败坏地大吼,但仍无法阻止丁略带走任无瑕。
“可恶!”他心有不甘,硬是撑起身体,从身旁一名手下的腰上掏出手枪,颠颠簸簸地尾随丁略身后。
“『狻猊』,不可以!这样一不小心会伤了『辟邪』,她可不能受伤……”一名手下急忙提醒。
杜海生当然明白任无瑕的重要,沪帮不能没有任无瑕,看好她一直是他的责任,要是让她走掉,他不但脸丢大了,还无法对父亲及所有长老交代。
所以,他要杀了丁略,绝对要杀了他,然后把任无瑕抢回来!
他一步步接近丁略身后,藏身在一棵树后方,慢慢举起枪,对准丁略的背后。
倏地,一道疾风无声无息地袭来,白衫一闪,他手掌一痛,手中的枪已被踢落,接著,他只感后颈一阵巨痛,整个人向前倒下。
“啧,我们家的『总领』好不容易得到了沪帮的『辟邪』,我可不能让你这只『狻猊』来坏了我的好事。”
杜海生努力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偷袭他的究竟是谁,但他只隐约看见一个穿长袍,头戴宽边呢帽的男人立在他身侧说话,那声音虽然轻快,但却让人心生畏惧。
最后,他再也撑不下去,在渐渐失去知觉的同时,耳中只残留那人凛然的笑声。
第七章
丁略带著任无瑕回到“麒麟居”,陆力出来迎接,一见到他凌乱的头发和沾了些血迹的衬衫,还抱著狼狈不堪的任无瑕,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声问道。丁略明明去参加个生日晚宴,怎么会弄成这样回来?
“没什么,去拿药箱来。”丁略不想解释,抱著任无瑕直接走向金麒麟行馆。
“是。”陆力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多问,立刻去拿药箱。
麒麟居里的五行行馆以水、土、木、金、火排列环绕著麒麟王行馆,每个行馆虽相距不远,但皆自成一局,独栋独院,既能互相守护,又保有自己的私密,这是当初方阔设计的重点。
丁略将任无瑕安置在金麒麟行馆内的客房内,疲倦的她已经睡著了,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才解开裹著她的大衣。
大衣内,她的旗袍残破不堪,领襟被撕开,雪白的胸前一片被蹂躏的吻痕,还有细白脸上的五条红肿的指印,那凄惨的模样,看得他一颗心紧紧揪成一团。
绷著脸,他在床沿坐下,温柔地抚著她的发丝,眼瞳里结著冷冽的冰霜。
他该杀了杜海生那只禽兽的!
回想起那短短几分钟杜海生在车上对任无瑕做了什么,他就更加懊悔为什么没杀了杜海生。
任无瑕蹙著眉,动了一下,他倾向前,握住她纤细的手,满脸都是关切。
陆力却在这时提了药箱走进来,他一惊,很快地拉起被子盖住任无瑕,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少爷,你怎么把任掌柜带回来了?这样好吗?”陆力总觉得让一个沪帮的人进入麒麟居不太妥当。
“你出去吧!陆力,让行馆净空,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转身拿过药箱,命令道。
“少爷……”陆力不太放心。
“出去。”他冷冷地重复一次。
陆力闭上嘴,安静地转身走出客房,在大厅守著。
丁略从浴室拿出一条湿毛巾,轻柔地替任无瑕擦拭著红肿的脸颊,以及唇上被她自己咬破的伤口。
突然,任无瑕彷佛被惊醒似的,睁开眼,整个人弹跳坐起,小脸上充满惊惧。
“无瑕,别怕,是我。”他轻唤著她。
任无瑕喘著气,定定地看著他。
“丁……丁略……”她以为她在作梦,作一个可怕的梦。
“没事了,你安全了。”他按著她的肩膀安抚。
倏地,她想起了杜海生的恶行,不禁又打了个哆嗦,感到龌龊又恶心,身子开始不停颤抖。
“别想了,我会保护你的,放轻松点。”他知道她的心已仍有阴影,立刻心疼地拥住她。
“我从小就认识海生了……他竟然……竟然……”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差点就被一个熟悉得有如家人的人侵犯,这种事比直接杀了她还要痛苦。
“无瑕,别再想了!”他低喝道。
“他竟是这种人,我女乃女乃竟然要我嫁给这种人,他根本是一个……”杜海生婬笑的嘴脸,还有他令人作呕的气息,不断地在她脑里涌现,像个死缠著她的噩梦般,要将她吞噬。
“无瑕!看著我!”他捧起她的脸,大声阻止她继续反刍那件不愉快的事。
她怔了一下,散漫的目光终於专注在他脸上。
“丁略……”她吸了一大口气稳住自己。
“别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懂吗?”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抚。
“你在我身边……”她喃喃地重复著他的话,心慢慢平静下来。
丁略的声音,丁略的眼神,丁略的气息,渐渐驱逐了她的恐慌,给了她力量。
“对,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他认真而诚挚地诉说著他的承诺。
“永远?”这个字眼让她陷在冰窖的心又温暖了起来。
“永远。”他说著将唇覆在她苍白冰冷的唇上。
他的“珍珠”不该这样黯淡无光,她应该是温润晶亮,闪著动人光辉的女子,他要唤回她的微笑,她的欢颜,她的热情,他要让她忘记杜海生这个人,只想著他……
她惊颤了一下,但很快地就被他充满爱怜的吻安定了心神,她整个人松懈了,安心了,不再惊慌恐惧,不再忧惶烦恼,只要在他怀里,她就什么都不怕。
他感觉得出她僵硬的身躯变得柔软,於是将她拥紧,更加深了他的吻。
她在他唇舌的煽诱下,张启小口,回应著他舌尖的撩拨。
香甜如蜜的唇瓣,幽香如兰的体香,还有那怯怯地挑逗著他的丁香小舌,在在挑动著他的感官,诱发著早已在他心底蠢动的火苗。
他低叹一声,火热的吻向下移动,从她雪白的后颈,沿著纤细迷人的锁骨,来到令人销魂驰荡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