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雨下这庆大……”秦书宇看着又急又大的雨势发怔。
“今天周日,学校里没有学生,不如我们去教室看看?”她一点都不着急,正好可以乘机走走。
“好啊!”他看她一眼,点点头。
他们双双走向当年的三年级教室,里头的桌椅大部分换新了,不过整体看来并没多大改变,她走进里头,来到第二排最后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是我的位子。你呢?还记得你坐在哪里吗?同学。”她笑着故意考他。
他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可均眼中的他并不是他,而是书寰!
也许……她爱上的人也是书寰,不是他……
这个想法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终于明白自己隐隐不安的原因了,他以书寰的身分出现在她面前,藉书寰的记忆与她重逢、相恋,如今,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了假扮书寰的他,可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秦书宇是另一个人!
她根本不认识秦书宇!
“喂,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奇怪地盯着他。
“没什么……”他郁郁一笑,来到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对嘛!你就坐在我旁边这个座位,我以为你连这个都忘了。”她伸手拍拍他的桌子。
“是吗?”真巧。
“那时你都在做什么呢?对了,上课时不听老师讲课,只看自己喜欢看的书,我还记得,你最爱看那些什么唐诗宋词了,加上白白瘦瘦的,看来真的很像古时候的书生哩!”她不断回想过去的他,很想记起那时的他的一切。
“唐诗宋词……”对,书寰对中国古典文学很热中,他模着桌面,在心里暗暗追忆。
“而我啊……偶尔上课会打瞌睡,偷看小说,好几次教官来巡查都是你替我掩护,记得吗?”回忆的盒子一打开,她才发现,秦书宇竟然占了不少分量,在她与江明彦相恋的同时,他也是她那段时间里的一个最重要的朋友。
“嗯……”他被她一句句“记得吗?”问得表情有点僵了。
“还有啊,有个女生写情书给你,你还叫我翻译给你听,说什么你看不懂她写的字……真是的,我又不是你的秘书!”她继续道。
他没吭声了,从她口中,书寰的影像愈来愈清晰,他仿彿能见到十八岁时的书寰坐在这个位子上,默默地用各种方式在表达自己的感情。
“对了,那时每天放学时,你都很慢才离开教室,有时我和江明彦牵着脚踏车要回家,都会看见你站在教室的窗口边,不知在想什么……”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噤声望着他。
因为,她霍然明白,那时候天天立在窗边看着她和江明彦一起回家的他,其实是为了看她……
“你在看我吧?书宇,那时……你一直在看着我……”她怔怔地道。
“不要说了。”他皱着眉,不想再听她喊着他的名字,想的却是书寰。
“对不起,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她心口微微抽疼,以为他是不想再提起过去的情伤。
“不要再说了!”他低吼着。
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睁大眼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抱歉地走到她的座位边,蹲,道:“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可均,只要想着现在就好,只要想着此刻在你面前的我就好……”
“书宇?”她不知道他在忧虑什么,手指轻抚着他的睑,以及郁结的双眉。
他一阵悸动,拉下她的后颈,凑上前吻住她的唇,狂野而饥渴地霸占着她的每一吋气息,不让她再提起过去,提起书寰……
她也搂住他宽阔的肩膀,低头与他唇舌厮磨缠绵,外头的风雨浇不熄那道被他点燃的火苗,她在他热烈的索求中,终于体会了爱情的真谛。
与江明彦的初恋懵懂朦胧,那只是个启蒙,而秦书宇带给她的,才是真正的爱情原貌,他解开了捆绑她多年的情瘴幻象,把她从自我迷惑的咒语中救出来……
他的吻愈来愈激切,十指插入她的发内,捧住她的后脑,更加深入地挑弄着她的口舌,吻得她娇喘连连,瘫软无力。
他想要她!
懊死的好想要她!
但当这个欲念闪进他脑中时,他就惊骇得急急打住,懊恼又烦闷地放开了她。
“书宇?”她被他推开得莫名其妙,愣愣地喘着气息。
他低咒一声,转身站起,心情乱成一团。
一切都乱了!被他弄乱了!
可均是书寰的初恋,所以他只该让她记住书寰,而不是他!
因此,爱上夏可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对不起书寰……
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逃开,在发现爱上她之前,或者他还能来得及撤退,但现在……他已经放不开手了。
但他该如何向可均坦承这件事?
她……会原谅他的欺骗吗?
“书宇,你到底是怎么了?”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
他回头看着她,良久,才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可是他才刚开口,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打开接听,工作人员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夏小姐,邱绮华不见了!她根本没回饭店……”
“什么?”她大吃一惊。
“听说回饭店的路上,邱绮华和江先生大吵一架,直说不拍了,中途就下了车,江先生回来后只说都不要拍了,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怎么会弄成这样?我马上回去。”她挂上电话,把事情告诉秦书宇。
他皱着眉,道:“我去机场找看看,你先回饭店去。”
“好。”
两人于是在校门外分道扬镳,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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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均赶回饭店,才明白状况有多糟,江明彦和邱绮华这次吵得很凶,他竟然宁可放弃拍摄,也不再去求她回来。
接着,秦书宇也来电表示,邱绮华不在机场,她也没有订机位要回台北。
堡作人员不知如何是好,导演更是一肚子火,她只得忍住烦怒,安抚大家一下,然后来到江明彦的房间问个清楚。
敲了门,江明彦满身酒气地来开门。
“绮华呢?她去哪里了?”她不悦地拧紧双眉。
“她走了。”他微醺地道。
“走去哪里?”
“不知道……”
“你和绮华到底是怎么了?广告怎么可以说不拍就不拍,而你还不去把绮华找回来?”她忿忿地责问他。
“她想走,我也留不了她。”江明彦恼愤地道,不复以往的温柔多情。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知道多少人得受你们的影响?吵个架就呕气说不拍,你到底几岁啊?”她气得大嚷。
“我已经不想再低声下气了,可均,我受够了!”他陡地放声怒吼,好像积压了许久的怨气一古脑儿地全发泄出来。
她大惊,左右看了一眼,连忙将他推进房里,掩上房门,提醒道:“你在干什么?小声点,你想再惹来一堆麻烦吗?”
“麻烦?”他看着她半晌,突然大笑。“哈哈哈……和绮华订婚才叫麻烦……我真是拨错了如意算盘……本来以为绮华的家势可以让我少奋斗十年,没想到她却难伺候得要命,光是和她交往的这两年,我就快累死了……”
“你……难道不爱绮华?”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自己爱过的男人,曾几何时也学会了利用爱情来换取前途了?
“爱,我很爱她,她有名气又漂亮,她父亲又是洛德的大股东,多亏了她,我才能被引荐进洛德,才能摆月兑困境,被拔擢成为总经理,她是我的贵人,我怎能不爱她……”他嘲弄地说着。
“你……”她拉下了脸,这才明白,原来他和邱绮华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和财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