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娘娘腔的家伙说什么?”段允飞不服地骂道。
狄剑淮倏地大怒,手中银光一闪,多了根金属羽毛,直刺他的嘴巴。
“喂喂喂!『天玑』,你住手……”石逸连忙伸手阻止,抓住了狄剑淮的羽毛。
场面突然间失控,四人扭拧在一起,气氛火爆,诸葛纵横瞄了下作声的“天枢”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不处理一下?”
“不,看他们闹闹也挺好玩的。”“天枢”一副事不关己地说。
“在你眼中,我们或许都只是你的玩具吧……”诸葛纵横挖苦地看著那四个纠扯在一起的人,并不想出面。
“你这么认为吗?”
“难道不是?”
“不是,对我而言,你们其实都是……”“天枢”顿住了。
“是什么?”
“……我的……朋友。”他的声音带点若有似无的孤寂。
诸葛纵横怱地扬起一抹讽笑。“你知道朋友的定义吗?天枢。”
“你不相信?”
“十多年来你从未现身,教我怎么相信你是拿我们当朋友?”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的样子。”“天枢”笑了笑。
“其他人和我一样在意。”
“是吗?那我得开始准备一场现身秀罗!”“天枢”随口说著。
诸葛纵横沉默地看著萤幕,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致,诡异神秘的“天枢”根本不可能现身,他又岂会听不出他敷衍的语气?另外的四人还在扭扯著,彼此间依然剑拔弩张,这时,“摇扁”望月星野陡地侧耳倾听,开口道:“佟心语在叫你,『天旋』。”
耳力是常人五倍的他听觉异常发达,再细微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阎炯呆了呆,再也没心情和段允飞闹下去,拔腿就冲向恢复室。换过心脏的佟心语正在那里调养,平常阎炯几乎寸步不离地守著她。
“啧,一提起佟心语他就变了个人,真是个爱情呆子……”段允飞拨了拨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嘲弄地撇撇嘴。对习惯游戏人间的他而言,爱情顶多只能当甜点,岂能当正餐?“『开阳』,你的手机掉在你的卧室里,现在正在响……”望月星野接著又道。
段允飞怔怔地模了模口袋,手机果然不在身上,他赶忙奔回房去,没闲工夫再和“天玑”狄剑淮对峙下去。
狄剑淮哼了一声,抽回金属羽毛,长发一扬,走出会议室。
石逸粗犷的脸上扬起一记微笑。“干得好,『摇扁』”
望月星野面无表情地踱出去。在他眼中,这群比他大的夥伴除了诸葛纵横之外,全都幼稚得可笑。
石逸最后一个离开,之后,会议室又恢复了平静,“天枢”看完了闹剧,笑著对诸葛纵横道:“来谈谈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吧!”
诸葛纵横点点头。“说吧!要我做什么?”
“『海安企业』你听过吧?”“天枢”问道。
“海安企业?你说的是香港那以船运起家的企业吧,他们不是被股东出卖,即将被德莱集团购并了吗?”诸葛纵横对全世界的商场要闻向来非常灵敏。
“没错,购并日期就在后天一早……”
“哦?所以呢?难道他们找上我们,希望能替他们救回海安?”他很快地接口。
“天枢”停了几秒,叹道:“你的反应总是那么快,没错,海安企业在董事长程一华病倒后,便由他的女儿接任董事长一职,但他女儿对经营管理这方面的能力差强人意,只是遇上经济萧条,海安的前途岌岌可危。”
“那么,是她向我们求救吗?”他漠然地问。
“不,上我们网站下单订货的是她的弟弟,那小子用四十万聘雇我们帮他们渡过难关,挽救海安。”
“四十万美金?”
“不,四十万港币。”
“别闹了!”他呆了呆,随即冷冷啐笑。“我们的案子底价都在二十万美金以上,我可不想为了这个小案子飞到香港去。”
“我已经答应他了。”“天枢”笑道。
“为什么?”他瞪著萤幕里那颗白色头颅,难以理解“天枢”接下这个委托的用意。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对海安企业另眼相看?”他追问。
“不为什么,只是想偶尔接些简单的工作,让你轻松些。”“天枢”避重就轻。
他可没被他唬弄过去,沉声又道:“还是,你要对付的是德莱集团?”
“别多心了,『天权』,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一个小伙子的忙。”
“哦?”“天枢”几时干起慈善事业了?鬼才相信。
“这事要尽快进行,你得在明晚赶到香港,阻止海安企业被购并。”
“然后呢?”他一手支著下巴,忽然问。
“什么?”白色头颅的空洞双眼看著他。
“阻止海安企业遭到购并,之后呢?”他知道,“天枢”要他做的这件事绝对不像表面看来那么单纯。
“你说呢?”“天枢”卖个关子。
“要不要我顺便将海安企业捧来送给你?”他敏锐地猜测。
电脑中再度传出“天枢”赞许的笑声。
“我真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天权』你的反应真的很快。”
“不,该庆幸的是我。”他并非谦虚,而是早已认清“天枢”的才智皆在他之上,所以,他才会认命地任由他差遣。
“别和我客气了,你是我们之中最擅於谋略的人,应该说,也是最了解我的人……”
“天枢”慨然地道。
“对一个连长相都没见过的人,这能算了解吗?”他讥讽地耸耸肩。
“天枢”难得地陷入沉默。
他知道“天枢”又想逃避这个话题了,也不追究,接著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想要海安企业吗?”
“等你完成任务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又是这种该死的答案!他瞪著萤幕,真不知道自己的耐性什么时候会用尽……
“我该在什么时候出发?”他没好气地问。
“立刻起程,由旧金山飞往香港,对方说会派人前往机场接机。”
“好吧!那意思就是我今晚别想留下来过夜了……”他自嘲地站起身,拎起一旁的皮箱和大衣,一身风尘仆仆,未曾稍歇又要赶赴另一个战场。
“『天权』,这一趟……也许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天枢”突然道。
他在门前站定,转身看著电脑,不以为然地道:“是吗?难道那里有我要的东西?”
“很可能……”
“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天枢』。”他冷笑地拉开门,边走边道:“不,我不认为你知道……”
“天枢”没有回应他,他在一片沉静中离开了北极星岛。
一架飞机起飞了,喷射的引擎声划过沉静的天际,将他的思绪从七个小时前拉了回来。
他把头后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海安企业规模并不大,以船运起家,在中国沿岸各有三家分厂,若非股东倒戈,营运状况还能勉强维持。这样一家没什么获利可言的企业,“天枢”为何会对它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呢?难道那个只会躲在电脑里的阴险家伙又要搞什么名堂了?想不出缘由,他难免在心里低啐,白净的脸上浮起了无奈的表情。
十三年了,他总觉得自己自从十五岁被救出之后,便一直在和“天枢”斗智,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个商场上的菁英与悍将:在组织里,他也是个精明睿智的军师,但不管和“天枢”交锋几次,他始终居於下风,这其中最大的症结,就在於“天枢”一直是个看不见的敌手。
他采不到“天枢”的底,测不出“天枢”的能力,十三年来,在有形无形的较劲中,他都略逊一筹,这样的挫折,著实让他气闷悒郁,也让他体验了“既生瑜,何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