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烈焰急道,长手一捞,将她拦腰抱住,揽进怀中。“没事吧?”
“我……我没事……”她惊魂未定,依在他胸口喘了喘气,微微挣扎。
“别把衣服弄湿了,待会儿骑马回去会很冷。”他没有放开她,只是小心地轻嗅着她的馨香气息。
“我知道……”她的心狂跳不止,想挣扎又无力挣扎。
“冰心……”他忍不住爱怜地拥紧她,多日来强迫自己与她保持距离的意志倏地瓦解,压抑的情感顷刻泛滥开来。
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力量才能阻止自己去碰她,日日夜夜,她近在咫尺,他却无法靠近,就怕一个失控,他的热情就会伤了她……
可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几时,她的一颦一笑已控制着他的呼吸,他渴望着她,就如沙漠渴望着水源,那早晚有一天会崩溃的!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易碎的她?
诸葛冰心恍惚了半晌,她沉溺于他散发出来的热情,那活络充沛的气息正是她一直向往的生命力量,一种她最缺乏的力量。
他捧起她的脸,情难自禁地吻住她的唇瓣,轻柔地、细细地占领着那两片他朝思暮想的朱红。
也许是这仙境般的美景,也许是温泉的暖意,她竟忘了要抵抗,在他不经意展现的温柔中,她毫无防备地敞开了心门,卸下了冰冷的面具,放任自己投身在他健硕的臂膀中,在他安稳的胸前,放心歇息。
他惊喜地将她搂得更紧,她的唇不再冷硬如冰,不再拒绝无情,反而透着淡淡的青涩与暖意,那细女敕滑润的触感,让他更加心折,他告诉自己,今生今世,他是绝对不会放开他了。
忘情的两人在池畔拥吻着,直到黑云的叫声唤醒了他们,诸葛冰心才霍地从迷幼中惊醒,她羞惭地推开他,震惊于自己的背叛,竟默许了他的吻……
天!她一定是糊涂了!
烈炮是她的敌人呐!她怎能在他面前卸甲?怎能弃守自己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
她捂住嘴,转身冲向马。
“冰心!”烈焰上前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才稍微感受到她的软化,他不想再让她躲回冰冷的世界。
“放开我!”诸葛冰心转身低斥。
“不,我永不放手!”他一语双关。
“大烈焰!”她直呼他的姓和名,又急又气。
“你逃不了的,冰心,我终会征服你的心的。”他神采奕奕而固执地看着她。
“不!别再对付我了,我的心早就坏死了!没有感觉了!”她猛摇头,却摇不掉心头那份被他占领的影子。
“有,你有!只是你不敢去承认,我看得出来,你那冰冷的心正在融化!为我融化!”他非要戳破她的顽强不可。
“我没有!我不会允许自己向你降服的,我甚至可以发誓,我若对你有情,必遭天打雷劈……”诸葛冰心发狠地发下毒誓。
“不要说!”烈焰惊恐地倒抽一口气,“不许你这么说!”
她竟为了拒绝他而起毒誓,竟然诅咒自己……
“你对我再好也没用,大烈焰,死了这条心吧!别再为我费心了,若不将我送回营州,就一刀杀了我!”她只求一死,省得为情所苦。
“别想!我不会让你走,更不会让你死,我要你的人,活生生的人,还有你的心,一颗热腾腾的心,你尽避拒绝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非让你成为我的人不可!”他含怒的语气中有着狂烈的深情,霸道之余,更令人心惊。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没见过像他这样无礼又嚣张的男人,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你已经没有药了,幸而罗勒已将你给的方子中各种药材都找齐,前天就开始制药,我让他做一批让你服用,以防病再犯又要痛苦难当。”他逼近她,却在离她一臂的距离前站定,克制地盯着她。
“我不会吃你弄的任何药!死也不吃!”诸葛冰心倔强地扬起下巴,口气强硬。
“不许再提那个‘死’字!”烈焰一把揪住她的肩,狂怒地喝止。
她一呆,被他脸上闪过的不安与惊痛震掉了声音。
“别再把死挂在嘴边!”他嘶哑地责备着,眼底愠火交杂着怜爱,以毫不遮掩的情感凝视着她。“别再拿死恐吓我,因为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追到地狱去,去向阎王把你要回来!”
一股热气蓦得冲上了她的眼睛,他那无止境的感情及浓烈的关爱不顾一切地注入她那颗脆弱得随时会瓦解的心中,让她几乎负荷不了。
她的心好乱,明知不该,但她还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明明很努力要把持住自己了,却一再地沦陷在他深得能将她溺毙的情海中。
天!她要怎么办?要怎样才能重拾没遇见他之前的平静与无欲,要怎样才能从他的狂爱中存活?
是与非的撕扯,理智与感情的交战,不断地耗去她仅存的心力,她觉得自己就要在爱与不爱烈焰的抉择中化为碎片……
“不管你上天、下地,都别想甩开我!”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我……”诸葛冰心捂住耳朵,痛苦得大喊,不料一个哽咽,胸口被缠困多时的矛盾情结给刺激得大痛,说到一半,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闭眼倒下。
“冰心……”烈焰惊急地搀住她,骇然叫道。
她听见他饱含恐惧的声音,这个骁勇的常胜烈王,为了她一个小女子,胆怯了……
就为了她……
在知觉被卷入黑暗之前,她霍然明白,自己此生最大的劫数将是这个情关,不管过不过得了,她都会失去许多东西,而那些东西中,很可能包括她的心或是生命。
“王爷,万万不可!”
烈王府见心楼前,别拉罕、罗勒及兀延都着急地劝着烈焰,他们神色惊慌,对他轻率的决定都不敢苟同。
“别再给我罗唆!快点去把药拿来!”烈焰怒气冲天,气得直想揍人。
“王爷,何苦为了一个女子做这样的牺牲?你要午时出生的男子,属下立刻去为你找来,可别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兀延着慌地大嚷着,他就知道女人碰不得,瞧,现在可碰出麻烦了吧!
“现在上哪儿去找?府里的壮丁罗勒都问过了,没一个是午时出生的!除了我……”烈焰将长辫一甩,怒视着眼前三个阻止他的忠仆。
“这也许是赛诸葛的毒计!王爷,你千万别上当。”别拉罕浓眉紧蹙得快打死结了。早知道诸葛冰心会弄得主子团团转,他就该在当时一刀将她宰了。
“她能有什么毒计?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午时出生!”烈焰怒斥道。
“这可难说了,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不定早就算出你的命格,先迷惑你,再利用这招逼你流血至死……”兀延夸张地说。
“流这点血,死不了的。”烈焰哼道。
“谁说一点血?依她的药方,得滴一盆呐!”兀延怪叫着,愈想愈觉得女人的心够歹毒。
“这方子会要了王爷的命,罗勒,你可别做!”别拉罕朝罗勒喝道。
“这方子的确很奇怪,王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血,万一有什么差错,这……”罗勒眉头一皱,对诸葛冰心给的药方仍然存疑,那些药放在一起明明会产生毒素,为何能治诸葛冰心的心症?
“听听,连罗勒大夫也都觉得这药方有问题,王爷,你可要三思啊!”兀延急道。
“你们闭嘴,冰心此刻正需要药,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砍谁!”烈焰已经心急得不耐烦了,诸葛冰心的病又发作,他只想早点治好她,即使流干了血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