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烈焰闻言聚怒,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她的细腕,将她拉向胸前。
“男子汉大丈夫,你若真有种就一刀杀了我,免得传出去,让世人笑你渤海国王子只会为难一个女子!”她瞪着他,口齿犀利地挑衅,好让他早点杀了她,免得拖垮整个唐军。
“你是刻意要惹怒我吗?诸葛冰心!”他蹙着眉,倏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杀你对我来说可是易如反掌……”
“那就动手吧!”她扬起头,反将脖子依向他。
“你……”双手圈着的细白颈项,纤柔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忽然愣了愣,手始终掐不下去。
“我得告诉你,即使你杀了我,渤海国依旧赢不了我唐朝大军,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局势!”她眯起眼,直戳他心中的痛处。
“谁说的?只要没有你,唐朝大军绝非我们的对手!”他一听更怒,手劲立刻加大。
这女人是该杀的!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唔……”诸葛冰心的脖子被掐得死死的,空气进不到胸腔舒解她心脏的压缩,撕扯的痛苦再次宠罩住她全身,然而此时她却不觉得可怕,能这么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她这病弱的躯壳早一天摆月兑她就能早一天获得自由。
烈焰本想就这么掐死她算了,但在面对她无畏无惧的模样时,坚定的意念却开始动摇。
为什么她是这种认命的表情?为什么她不挣扎、不尖叫?为什么此刻她的面容是如此白里透红,轻蹙的细眉与小巧玲珑的五官看起来这么美?
她的细致柔秀与东北女子的高大爽朗迥异,翠眉如画,盈眸如水,微启的双唇如两片仙界遗落凡间的樱瓣,衬得白女敕的肌肤吹弹可破……
她那份月兑俗的脸就像条白丝轻轻撩过他的心头,让他的心窜起一阵不曾有过的战栗……
要杀她真的太容易了,可是他的手却在这时不听使唤,在这里应暴怒之刻,他竟狠不下心杀她……
为什么?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
还是……还有着其他原因?
“我……不会帮你的!别痴心妄想!”诸葛冰心喘着气怒喝。
“你会的,一旦你成为我烈焰的女人,一旦你死心塌地爱上了我,你不会改变心意了……”要驯服一个女子,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他要她爱上他?
真是太可笑了,心如止水的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动情?即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她这颗被病痛蚀空了的心也不会为任何人所动。
秋眸内的诧异渐渐冻结,诸葛冰心的表情一敛,勾起一抹绝情的冷笑。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你将会发现你的如意算盘拔错了。”
“哦?那我更想试试了!”被她冷傲清绝的神情挑起了斗志,烈焰桀惊一笑,倏得捏住她的下马,飞快地吻住她的樱唇。
兀延和别拉罕都吃了一惊,两人傻眼相觑,但谁也不敢出声。
诸葛冰心在大骇之余,并没有抗拒,她只是让自己麻木地接受着他的侵略,以冷漠回敬他的无礼。
火烫的口熨贴上两片超乎他想像的冰寒双唇,烈焰惯以热烈直接的攻势夺取女人的芳心,但他发现诸葛冰心比冰雪还冷的唇丝毫不受他挑逗的影响,甚至还差点将他的唇冻伤……
好个冰山美人!
他愠怒地放开了她,冷冷觑着。
“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死心,诸葛冰心,本王是要定你了!”他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向帐门。
“王爷,这不太好吧……”别拉罕看了诸葛冰心一眼,犹豫着。
“我要带她回渤海国,谁都不能阻止!”他心意已决,不容反驳。
“属下是担心花卓郡主不悦……”若非花卓郡主早已安歇,这场面恐怕要闹得不可收拾。别拉罕心中暗暗焦急。
“那你们就别在她面前多嘴!”烈焰走到门边又突然转身盯着坐在床上的诸葛冰心,一颗心莫名地因即将得到她而飘涨怦动不已。
赛诸葛,这个冷若冰霜、美若天仙又聪慧过人的女子……将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但此刻她要如何月兑困呢?
与其遭受凌辱,她宁愿现在就死,反正身上的药只剩下一颗,她是活不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活着受罪?
想死的念头在她脑海涌现,她几乎没有多想便冲下床,抽出兀延腰间的长剑,抹向自己的颈子……
“住手!”烈焰惊斥一声,飞身向她。
别拉罕手快,早一步射出暗器,打中她的虎口穴,震掉她手中的剑,烈烈正好在这时来到她身边,伸手反扭她的藕臂。
“啊……”她痛得闷哼一声,人软软倒下。
烈焰气得脸色大变,他拉起她,扳过她的肩,脸上有着自己没有发觉的着慌与怒火。
“落进我手里,没有我允许,你就不准死,懂吗?”他霸道地说。
“哼……太可笑了……你以为你能操纵我的生死吗……休想……”她仰起脸瞪他,惨白的脸上绽出嘲讽的冷笑。
“你就快知道我的能耐了,诸葛冰心。”他严峻地说完,甩开了她,大步走向帐门,边走边向别拉罕喝道:“给我看好她,不准她乱来,还有……别把她的身分说出去,我不想引起大家的骚动。”
“是,王爷。”别拉罕应了一声。若真的让众铁骑知道这女子就是赛诸葛,她肯定是活不过今晚。
当烈焰狂风般步出帐门后,诸葛冰心无力地坐倒在床沿,揪着胸口,隐隐觉得旧疾似乎又要犯了……
落进烈焰手中,会是参云大夫所说的劫数吗?
她自问着,茫然没有答案。
翌日,天降大雪,原来的黛绿青翠早已被白茫茫的一片取代,唐朝大军在粮草尽失之际,只好撤军回营州。
诸葛东权悬念着女儿的生死,曾想举兵进攻渤海国京都,但在沈良的劝说下只好作罢,带兵回到营州再想办法救人。
至于烈焰所率的渤海军,则赶在大雪之前拔营退回龙州,他早知道进入雪季,行军打仗都非易事,因此马不停蹄地赶路,以免这场风雪所阻。
一路上,诸葛冰心都被要求紧紧跟在烈焰身边,她骑在马上,忍受严寒,整个人就快虚月兑了,但她为了不让烈焰小觑,咬牙硬撑着,始终不喊累。
可是,擅长骑马的渤海军早已习惯这样长途的奔驰,她一介女流却如何受得住马上颠簸的折腾?因此,一天下来,整个人早已摇摇欲坠,偏偏她的僵绳凿在烈焰那匹骏马上,由不得自己操纵,随着天色渐暗,速度只增不减,直把她累得几近晕溃。
烈焰急着回到龙州,并未发现她的异状,仍策马狂奔,黑云像往常一样紧跟在他的头上疾飞,如同他的影子。
花卓则自从出发就臭着一张脸,她不知道烈焰从唐营带回来的女人到底是谁,说是军妓又不像,但不是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人?军营里可没见过普通女子的,更何况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疑问一直困扰着她,她问了别拉罕,别拉罕却只说那名女子是烈焰的俘虏,烈焰看了喜欢,想将她带回府当丫鬟。
可烈焰的殷勤怎么也不像对待个丫鬟,她也以女人的直觉发誓,他肯定是看上那名女子了。
她妒火中烧地瞪了那个摇摇欲附的身影,怒气愈积愈重,若不是碍于赶路,她早就上前质问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诸葛冰心的体力已达极限,她浑身颤抖,不断喘气,脸色苍白得几近青紫,当胯下的马正好跃过一个土丘时,她再也无力撑下去,整个人便被抛出马背,摔向满是尖石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