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融融习惯被骂笨蛋了,有时觉得这两个字听来居然还带点说不出的宠溺味道,不过她很快地又敲醒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她相信,“笨蛋”对上官皓来说,远只是笨蛋而已。
义卖的物品从手表到艺术品都有,由于主办者是名收藏家,因此各项东西都是真品,而且价格不低。上官皓只是来凑个热闹,不太注意,但武融融却看得非常专心,每当有上好货色被拿上台,她就会问上官皓要不要买。
“那只手表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一九八0年瑞士x公司制造的限量纪念表,值得收藏。”她说得像个行家。
“我不喜欢收藏手表。”上官皓利眉激扬,非常诧异她对这些物品会知道这么多。她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啊,那对水晶林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纯手工打造,好像是土耳其苏丹送给英国大使的礼物,没想到会流到市面上来。”她继续说着,没注意到上官皓和擎西互送了个疑惑的眼神。
“你对拍卖东西知道不少嘛!”上官皓盯着她,开始研究起她来。
失去记忆,但熟悉电脑操作,对一些非流行性的冷门拍卖品又很有心得……她的出身
也许不单纯。
“嗯,以前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因为投资艺术品也是理财技巧中重要的一环,我爸爸他……”她倏她发现自己差点说溜嘴,连忙捂住嘴巴,吓得低下头,不放着他。
“说下去啊,你爸爸怎么样?”他慢条斯理地追问。
“呕……我爸爸……我好像想起来我爸爸对艺术品还满喜欢的……”笨啊!你怎么会笨到泄自己的底?她边支吾地解释,边在心中自我唾骂。
“嗅——”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听起来压迫感十足。
“啊,我有点渴了,我去买点饮料。”她急忙顾左右而言他,从椅子上逃开,也逃出他冷厉的目光。
上官皓拉长着脸,更加肯定她有事瞒他,搞不好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却什么都不说。不知名的怒火立刻烧上发际,他对着擎西道:“旧金山那边的事查得如何了?”
“没有动静,警察局报备失踪人口的资料中,没有人与融融小姐的外形吻合。”
“那个杀手呢?”
“也查不出,当天医院里的人都很慌张,除了你,没人看清他的长相。”
“嗯……打电话回情报室,问问他们从电脑查出什么没有,顺便调一下融融这个名字。”他的眉锋紧蹩,有关融融的事全都碰了壁,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
就在他们谈论着武融融时,她却在饮料贩卖机附近通上了麻烦。
姚芳如和一群身着名牌服饰的年轻女人将她团团围住,她们个个不怀好意,摆着高姿
态,像群抓到老鼠的猫,正准备玩弄她们的猎物。
“我真搞不懂上官皓看上你哪一点了?除了一张脸还可以之外,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他?”姚芳如带头找碴,她要把刚才所受的羞辱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我配不配得上他应该由他来定夺,而不是你们吧!”武融融没有被她们的恶意吓坏,她只是有点同情她们。
“哼!别以为有纵横帮撑腰我们就会轻饶你……”姚芳如说着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后退一步,撞上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又故意用力顶她,她一个踉跄,扑向姚芳如,
然后,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她的领口灌了过去,接着她就听见姚芳如低呼:“哎呀!你怎么把我的鸡尾酒打翻了呢?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她连忙抬头,顾不得湿了一大片的洋装前襟,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没怎么样吧?”
“对不起就没事了吗?酒沾上衣服了啦!这件衣服要三万元坡币,看你怎么赔?”姚芳如生气地叫道。
“什么?一件衣服要三万元?买那么贵的衣服不是很笨吗?不是我爱说,这种高级衣服你会穿几次?脏了还得花钱送洗,多不划算?还有很多便宜的衣裳穿起来一样很好看啊……”她说着说着竟说起教来了。
“你……你管我划不划算,我是在问你衣服怎么赔我?”姚芳如扭曲着脸,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奇怪。
“我看看……”她弯下腰,拎起她的裙摆,看了一眼,又抬起头说:“好吧,你月兑下来我替你拿去送洗,这点小污渍洗衣中心应该洗得掉才对。”
“要我月兑下来?你要我当众出粮吗?”姚芳如大声怒斥。
“别生气嘛!看,我的衣服更惨,你放意把酒倒在我衣服里,我都没说什么了,你还
这么凶,幸好呵皓没喜欢上你,不然我一定会为他感到难过。”她并不太会处理这种争执毕竟,十九年来没人和她吵过架,因此不知该把语气放委婉或是向人求救,只是很直接地就把想法全说了出来。
“什么?你还敢诬赖我?你以为上官皓喜欢你就很了不起了吗?”姚芳如简直被踩到了尾巴,气得举手掌朝她的脸摔过去。
她急急问避,整个人因此撞上一大丛玫瑰花,被玫瑰花架一绊,连人带花掉成一团,
身上的白洋装被勾破一个大洞,两条匀称的腿全曝了光。
“啊……阿皓!”她又差又急地大叫。
她这一摔引起了全场的注意,上官皓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她,将她从花海中捞起,惊见她一身污秽破碎的衣服,再看看在一分据傲冷笑的姚芳如,大概也清出发生了什么事。怒气在转眼间直审他的脑门,他没想到姚芳如有胆量敢动他的人,一张俊脸倏地凝结成霜。
“看来,你不只长得丑而已,连脑袋也不灵光,你以为欺负她就能改变任何事实吗?”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姚芳如,顺手将外套月兑下,将武融融的下半身包住,拥进怀中。“哼!扁会玩这种小把戏,你们也只有这点能耐,成不了大器,全是一群令人作呕的运货!”这鄙夷的口气与严厉的眼神,令在场的女人都吓得噤若寒蝉,花容失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说完就带着武融融匆匆离开,一上车,他忍不住骂道:“你就傻傻地任人欺负,不会反击吗?”
“我哪知道这就叫欺负?刚开始还聊得好好的,谁知道她会把酒倒在我身上。”武融融嘟嚷着。
“什么叫聊得好好的?你这笨蛋连什么叫欺负都不懂吗?看看你这付德行……”他的怒气不断地提升,骂到一半,看着她那湿透的白洋装贴住胸前,一双美好丰盈的玉峰若隐若现而他的令牌正躺在那美丽的丘壑中间,心徒地漏跳半拍。
她真是狼狈到极点了,头上有草屑,脸颊上还被花茎匀出一道淡淡血痕,衣服更是又湿又破……
但是…但是却依然美丽得让人心疼。可恶!
“对不起,把你买的衣服弄成这样。”她以为他在气衣服报销的事,迭声道歉。
“这时候还管什么衣服?”他将头发往后一拨,想到自己竟会为了她心乱地就更火大。
真是见鬼的心疼!
“其实,那些女人都很可怜,拚命想得到喜欢的人的注意,却一直无法成功……我很能体谅她们的心情。”正因为她也被单态所苦,因此才有同病相怜的胸襟。
“体谅?你还真伟大,早知道我就让你躺在那里丢人现眼,看看你会多体谅她们!”她那算什么妇人之仁?简直是白痴!被整了还不生气,难道她一失化,连怎么发脾气也忘了?
忽地,他赫然想起,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付没脾没性的样子,唯一最强烈的反应,就是在医院中怕他丢下她时的惊惶眼泪,之后,来到新加坡,也没看她为任何事介意或是抗议,感觉上像是逆来顺受,不过他倒觉得她是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