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展”对一个窃盗来说,的确是个迷人的诱惑!
“是的,会期有三天,只开放给贵宾参观,我想布下埋伏抓他,可是又怕把他吓跑”
“尽量加派多点警力吧,我保证他不会吓跑,反而会更感兴趣。”他嘴角勾起了然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李愧一怔。
“直觉!”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只要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偷儿,都会有那么一、两次想光明正大挑战自己的极限,他相信游侠也是这一类的人。
“靠直觉办了个太牢靠吧!”李愧可从来不信这种非常理性的感应。
“放心,我的直觉从没出过错!”他懒懒地笑着。“是吗?那五年前你被我逮到又怎么说?”李愧白眉一姚,讥讽道。
“那次我的直觉正好在睡觉。””他说完,笑着大步离去。没错,合该是老夭要他改邪归正,从未失手的他在五年前竟被当时的李槐活逮,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那次的直觉怎么会失灵!
只有~个字能解释,背嘛!
就像把绝技传给他的老头说的,没有人会一直走好运、所以绝少有小偷能偷~辈子,他就是认清这点才金盆洗手的。
上了车,沈拓的思绪仍被过往拉扯着,这次的任务唤醒地许多回忆,他终于了解李槐要他单独追查游侠这件案子的原因了,那老家伙等于是要借用他的经验来抓人,要以“野狐”来抓“游侠”,这算盘拔得还真精哪!罢了,既成了他的部属,他也只有认了,是刑警局局长命令“野狐”重现江湖,那他又怎能不大展身手一番?
许久未曾活络的细胞又在体内窜动,他忽然发现,刑警的工作也可以变得有趣,或者,别太刻意拒绝自己曾是“野狐”的事实会让他更轻松~些,这几年他也许太过矫校过正,才会过得这么懒散。
车子像箭一样冲入夕阳中、沈拓大声地哼着夏日美酒这首老歌、他决定再大“水源洞”~趟、这回他要放个大饵把游侠钓出来,他相信,这位怪盗再也神秘不了多久了。
易侠君坐在‘水源洞”的吧台旁,对四周嘻杂的声音浑然不觉,她今晚来这里不是单纯的喝酒,而是为了“处女之血”。
昨晚,她心血来潮地拿出“处女之血”观赏,但当她就着灯光想见识一下红钻内着名的“虚光”时,赫然发现里头竟有一个小黑点!
当时她就愣住了。
这颗号称最纯净无理的天然美钻居然有瑕疵,而且还是个大瑕疵,这个发现让她大吃一惊!
那天盗取红钻时匆忙之中虽然只瞥了一眼,但是凭她的眼光,她对各类宝石很少看走眼过,“处女之血”绝对不是盎品,只是,若非盎品,这个黑点又做何解释?为了更进一步确定,她才会带着“处女之血”跑到这里让猴子帮她仔细鉴定一次。
由于客人不少,猴子一时抽不出空,她只有耐心在一旁等候,边喝着酒边想着心事。
她目前最大的疑问是,若这颗红钻是假的,为何顾永长和其他人都急着找到它了
不久,猴子忙得差不多了,将工作交给另一名酒保,向她递了个眼色,朝厨房后方走去,易侠君见状也跟进去,两人在厨房后方的一个密室会合。
“什么事?”猴子知道她有事。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看……”她拿出那颗晶莹剔透,闪着红色光芒的钻石。
“处女之血!”猴子低呼一声,他也是个识货的行家,一看见极品,精神全来了。
“你帮我看看,这颗红钻有没有问题。”她将宝石交给他。
“什么问题?”猴子小心地接过来,仔细端详。
“那里头有瑕疵。”易侠君双手环胸靠在门板上,皱着眉头。
“瑕疵?”猴子失声道,顶极珠宝会有瑕疵?不可能!除非是盎品。“我看看。”
猴子拿出仪器分析,在细微的镜头下,“处女之血’的正中心的确有个奇异的黑点。“咦?那是什么?不是黑点……看起来好像是个…晶片!”
“晶片?”易侠君微楞,怎么可能?钻石的硬度这么高,怎么可以植入晶片?会是谁弄的?
“只是很像而已,我的仪器无法更进一步看清,你得找专业鉴定师看看。”猴子将红钻交还给她,脸色也不太好。
“咦,不管里头是什么,这颗红钻的价值全没了。”’易侠君有点懊恼,冒险偷个瑕疵品出来,够让地气结的了。
“重点不在这里,小易,这颗红钻一定有问题、你早点月兑手吧!”猴子不大放心地史告。
“现在要月兑手也没人要了!”她闷闷地又看了一眼红钻。
“找个不知情的人卖掉,我敢肯定,这颗红钻是个祸端。”晶片通常藏有重大的机密,他担心这颗“处女之血”牵涉着某种内幕…
“如果这颗真的有问题,我倒想看看究竟哩!”她忽然一笑、眼神全是冷倔。
“别再胡闹了,要是闹出人命,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黑白两道都在找“处女之血”,他真怕会出事。
“哼!那又如何?我就等着世界大乱!”她将红钻在手里抛玩着。
“你啊……”猴子真不知该如何开导她。
“对了,你知道明晚在台北国际艺术巾心有个顶极珠宝展,听说主办单位要求警方全力保护,以防‘游侠’偷窃,你想,若是我闯了过去,会有多热闹?”她早就听闻这次的珠宝展警方是战战兢兢,全力戒备,就只等游侠出现,如此盛大的场面她怎能缺席?
“我劝你别去,小易,自投罗网是最傻的行为,你要证明你的能力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猴子瘦扁的脸拉得好长。可能是戒偷太久了吧,猴子的冒险精神也跟着消失了。
“用这种方式有何不可?猴子,让他们焦急、慌乱,让场面因我而失控,这种快乐是没有任何人能体会的,这些年来,我就是靠着这点快乐活着…”易侠君的眼中夹杂着悲伦与讥讽,她不在乎生与死,因为打从父亲自杀的那天开始她就不算活着了。
“小易…”猴子被她乍现的哀伤震动着内心,这女孩,要把自己推到地狱方甘心吗?
室内的灯光将易侠君的侧面投射在墙上,猴子心中长叹,谁会知道,怪盗游侠也会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门板在这时被轻轻敲了三下,猴子警觉地打开门,酒保低声说:“有个‘老四’指名找你。”
猴子点点头,走出厨房。
易侠君跟在他身后,来到吧台,赫然看见沈拓正斜倚着高脚椅背瞪着她。她心中没来由地痉挛了一下。
好奇怪,她似乎每次看见沈拓身体就会不太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哟!我们又见面了,易侠君,我正想找你呢!”一看见她,沈拓立刻高兴地朝她挥挥手。
他冒着被猴子索钱的危险再度来到“水源洞”,正是为了找她。
“找我干嘛?又想拚酒?”她撇撇嘴.走回原来的座位,将剩余的酒一口喝掉。
“等等,拼酒前请先还清赊款。”猴子立刻插嘴。
“不,不,今天不喝酒!今天我有事要和易侠君聊聊…”沈招连忙表态。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易侠君瞪他一眼。
“错了,我们能聊的可多哩!例如,来谈谈你那天将我反锁在门内的小把戏…”他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向她靠过去。
“我有吗?你在作梦吧?”易侠君不想让猴子知道她去过沈拓家,一迳否认。
“作梦?不会吧?我还记得有人虽然自称拼酒拼赢了,却醉得无法回家,我勉为其难地将她抱回我的公寓,还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相拥过了一夜……”沈拓勾起嘴角,恶劣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