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还不给我盯着炯心,今晚你不准睡!”叶虚怀赏他后脑一个巴掌。
守宫抚着头,心中暗暗不平。怎么每回小姐惹师父生气,他就得当受气包?没道理嘛!
叶炯心坐在倪澈身畔,看他紧闭着双眼,右胸包扎着绷带,一颗心塞满了各种奇异的情绪。
记忆中,她的朋友们受了伤,她也不曾如此担心;即使是男性朋友,她的关怀顶多点到为止。但为何这一次胸口会闷得这么难受?
难道真像爷爷说的,她喜欢他?
会吗?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爱情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不!她只是心虚而已,因为倪澈因她而受伤,所以她才会这么不安。这种种情绪完全是歉疚所致,和爱情沾不上边!
经过这样自圆其说后,她的心定多了,她的目光从他清朗的脸往下移,瞧见他颈项上挂着一条金链,好奇地探头看个仔细。
链子上悬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长方形金牌,上头精雕着一艘类似海盗船的船形。材质不像是黄金,而且刻得非常精致,看起来极为贵重。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拿起来端详。
倏地,一只手快而准地袭向她的咽喉,她来不及后退,颈子就被那只大手勒紧。错愕中,倪澈慢慢睁开眼,目光凌厉地说:“你想做什么?”
在房外窥视的守宫呆愕住,忘了要冲进去救人。
“阿澈?”叶炯心也吃了一惊,他那凌厉戒备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他。
“炯心?”倪澈听见她的声音,脸色渐趋缓和。他慢慢放下手,又眨眨眼,努力想分辨眼前的她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她倾身向前,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有点涣散,强烈的担心使她声音微颤。
“我作梦了……”他细语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作什么梦?”他手掌的温度好热,热得她从脸颊到颈项都发烫。
“梦见阿湛、阿冲……阿洁……”他无意识地呓语。
“他们是谁?”这些是什么人?叶炯心半点模不着头绪。
“他们是……”他闭起眼,没有回答,然后又张开,眼睛发出奇特的光芒。“你是炯心……”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她拉近。
“是啊!”她顺着他的手势凑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伤口发炎造成脑子胡涂了。
“你知道吗?最近我一直想做一件事……”他懒懒地笑了。
“什么事?”她几乎被他的笑夺去呼吸。
“吻你。”他说着,不容她有所反应,主动将她拉下吻住她那玫瑰色的红唇。
这个姓倪的竟然吻了小姐?!守宫的下巴跌落到胸口,久久合不拢。
叶炯心则是完全呆掉了!倪撤火热的唇封住她的。嘴,刹那间,她只觉得胸部以上被一股燥热的气胀满,找不到出口,把她的脑细胞全部推挤变形……
“炯心……炯心……”呢喃中,他的吻从温柔到灼热越来越狂烈,舌尖也放肆地探进她口中。
叶炯心被吓到了!
她连忙推开他,抽身后退,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一颗心猛烈地撞击着,仿佛就要从胸口爆裂而出。
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作梦?这样子吻她实在太……太过分了!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好奇怪……”他又咕咕一声偏过头,再度沉沉睡去。
他喜欢她?他……他说的是什么梦话啊!
叶炯心两度烧得通红,一转身,偏偏又发现守宫就站在门外,表情复杂,似是将刚才那一幕全都看进眼里。
老天,脸可丢大了!
她急急绕过僵在原地的守宫,冲回自己的房间,把脸埋进枕被之中。
她的初吻,竟然就这么给夺走了!
倪澈是烧坏脑袋,还是藉伤装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她居然一点也不讨厌那个吻…
一整夜,倪澈的气息都没放过她;二十年来,嗜睡如命的叶切心第一次尝到什么叫作失眠。
“最近的交易都被破坏,毒品市场因而大乱,我莫名其妙地被黑道列入黑名单,连日本一些黑帮都对我起了疑心,您看这要如何是好?”唐泰隆在电话里向他的顶头老大“狂龙”报告。
“哦?什么人敢坏纵横帮的事?”那头传来“狂龙”冷冷沙哑的声音。
“一对男女。他们从十天前就出没在我的分舵,还炸了我的办公室,我怀疑他们偷了交易的资料。”唐泰隆一提起那两个到现在还查不出来身分的男女就怒火中烧。
“一对男女?”
“是啊,他们简直存心踉我作对。偏偏他们身手都不错。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下文……”他养的一群饭桶连两只老鼠都抓不到,他怎能不冒火?
“那还不容易?继续下次交易,设好埋伏等他们上钩就行了。”
“是啊!我怎么设想到这个方法?”还是老大厉害!
“你跟我三年了,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好,怎么继续当分舵主呢?”狂龙冷冷地说。
“这……”康泰隆听出老大的不满,吓出一身冷汗。
“哼,蠢东西!你的脑袋不仅没长进,甚至还退化了,我是不是得考虑将你撤换掉?”
“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会找出他们来……”唐泰隆战战兢兢地说。
他从没见过这位老大,年纪、面相、来历更是个谜,他只知道他绰号叫作“狂龙”。三年前狂龙突然与他联络;问他要不要接掌横滨分舵,他起先还怀疑是不是谁的恶作副,没想到一星期后真的接到委任,他惊喜之余,便开始与这位神秘的靠山往来密切。他猜测,这位狂龙必定是帮里的一员,而且职位不低,否则不能这么轻易左右帮内的事。为此,他再无顾忌,大胆地接受他的所有指今,背着总舵做些额外的黑道生意。
“好吧!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谢谢!”唐泰隆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听说纵横帮的总舵主出走的事吗?”狂龙又问。
“总舵主出走?”唐泰隆一愣。
“这消息尚未曝光,不过纵横帮的情报网都在找人,我有预感这位年轻的总舵主会到日本。唐泰隆,你得小心了。”
“总……总舵主会来日本?”唐泰隆虽未将年仅二十六岁的总舵主放在眼里,可是他对纵横帮总舵的力量还是非常忌惮。
“听好,如果他出现了,尽你所能,杀了他!”狂龙下令道。
“杀他?”唐泰隆倒抽一口气。这是犯上哪!
“是的。”
“可是……我如何能杀他?他的周围有擎北,还有统领他们…”他根本没有机会。
“别紧张,他这次落单出走,擎北也没跟上,况且,我的人会帮你。”
“你的人?”老大还有伏兵?
“没错,我的人随时会支援你,所以,如果他真的出现,你得在总舵的人赶来与他会合之前解决他,懂吗?”狂龙阴沉地笑,但声音中没有半点笑意。
“是……”这任务太艰巨了。
“记住,我能让你坐上这位子,也能把你扯下来,这点不用我说明吧?”
“是…”除了惶惶地答允,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唐泰隆还死自发着呆。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诡异?跟着这位神秘的“狂龙”究竟是不是拥对了宝?
“舵主!舵主!”他的手下在这时匆忙奔了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他殓眉怒斥。
“我们的人发现一件事……”
“说。
“神农药铺的叶老头有个孙女叫叶炯心,好像就是闯进我们分舵的那个女人。昨晚有弟兄看见她带着一个受位的男人进了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