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全塞进背包中。‘没什么,只是我的旅行绘本。’
‘是吗?’耿冲在心里冷笑。他光瞧上一眼就能判定那是张手绘的地图,而且纸质古老,像是保存了好久的样子。
‘是的。我和我学长现在要去潜水了,你和擎南在这等候,不要打扰我们。’她一副雇主的德行。
掌管纵横帮上万弟兄,耿冲几时被人用这种口气命令过了但为了查明这个叫单明非的女人来历,他只能压下怒气,寒着脸说:‘请便。’
单明非与潘至成换好潜水装,一同走向小岛的凹陷处,擎南在他们身后提醒道:‘记住,氧气筒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时间到了得上来更换。’
‘知道了。’潘至成回应一声。
雹冲看着他们,一直到他们跳进水中,他才对擎南说:‘去把那个女人的背包拿来。’
‘是。’擎南很快就找出单明非藏背包的柜子,将背包拿到耿冲面前。
雹冲从背包中拿出笔记本,一翻开,那张折叠的地图就掉了出来。他捡起摊开一看,一眼就认出图中所绘的小岛正是这座惊风岛。图上的座标标得很清楚,只有熟悉这座岛的人才能画得这么精确。
接着,他翻开笔记本,里头全部记载著有关海盗与黄金宝藏的事。尤其当他看见耿、倪及上官三个姓氏出现在笔记里时,着实大吃一惊。
答案再明白不过了,单明非一定是善同的子孙!
但为何不是同一个姓氏呢?
看见主子变了脸色,擎南关心地喊:‘统领……’
‘这女人必定和善同有关,她对宝藏的事知道太多了。在事情查明前,绝对不能让她走出纵横帮。’耿冲握紧拳头,喃喃自语。
翻完笔记,他又仔细看了地图一遍,才转头向擎南说:‘待会儿请这两位贵客上咱们纵横帮坐坐。’
擎南懂他的意思,点头道:‘是。’
‘只是……为什么她是姓“单”,而非姓“善”?’耿冲兀自推敲。
‘说不定,善同改名换姓了。’擎南轻声说。
‘为什么?’
‘怕人认出,或是想躲避什么……’
‘有可能。他一定是想躲开咱们的追查,才将姓由善改成了单!’耿冲一拍大腿,随即吩咐:‘替我拨电话给阿浚,教他别查什么姓善的老头了,那只老狐狸早已改姓单了。’
‘是。’擎南接通电话,同擎东说明这个新状况。
趁擎南与上官浚联络时,耿冲自动将单明非的地图与笔记没收。至于单明非和潘至成,他是不打算让他们回去了。
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他阴鸷一笑。
‘护剑要你等他回来,别轻举妄动。’擎南收线后转达上官浚的意思。
‘轻举妄动?阿浚是怕我吓跑了线索吗?哼!等会儿他们出水面,就立刻抓住他们,叫岛上驻守的弟兄下水寻找。我等不到大伙回来再行动,这件事不速战速决,所有人都难过!’他才不放过这个机会。想想大家为了这七箱财宝也耗损了多年精力,再这样拖拖拉拉的,谁还有力气去蘑菇?
又过了半晌,他看了看腕表,皱眉问擎南:‘他们下去多久了?’
‘已经快接近一个小时了。’擎南话才刚说完,就听见远远传来潘至成嘶哑的呐喊声。
‘救……救命啊!快……快……快来救救她……’
雹冲俐落的翻身下船,直奔向潘至成,一把将扑跌在沙滩上喘气的他拎起,低喝:‘怎么了?’
‘明非……明非在海底下……她的脚被海草缠住,我……我怎么也打不开……她……她的氧气筒没气了……’潘至成边喘边咳地喊着。
‘你不会用刀割断?’耿冲怒斥道。
‘我没带刀子……咳咳咳……’
‘笨蛋!’耿冲骂了一声,月兑去上衣,拿了一支深照灯,从短靴中抽出短刀咬在齿间,立刻跳进海里。
单明非还不能死,他还有一大堆话要问她,在宝藏尚未找到之前,她可干万不能嗝屁。
第三章
既是海盗的后裔,耿冲的水性当然不差,不需要氧气筒也能在海里待上许久。
一入海里,他像鱼一样往深处快速游去。强力探照灯在水里发出微弱的亮光,他凭着直觉搜索单明非的位置,不到一分钟就看见左前方一团混浊。单明非双腿正被海草紧紧缠着,她不停地想挣月兑,但愈急就愈慌,整个人已呈现狂乱的状态。
游到她身边,耿冲举刀一把将海草割断,想抓住她四处寻求依附的手,无奈她已陷入迷乱边缘,四肢猛力拍打着,让他近不了身。
懊死!他一气之下将她整个人抱住,紧箍着她的手腕,强迫她静下来。单明非又挣扎几秒,氧气罩里的小脸倏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因缺氧而晕死过去。
雹冲大惊,知道她氧气用尽,双腿急急一蹬,拉着她往海面游去。
临走前,他刻意巡了海底一遍,除了纷杂的海草,哪有什么箱子,连半条鱼也没瞧见。
难道他们没找对地方?他在心里纳闷。
啊出水面,他等不及将她拉上岸,在浅水处就月兑去她的面罩,对她施以人工呼吸。
擎南和潘至成飞奔而至,屏息望着他们。潘至成尤其焦虑,他为自己没能保护单明非而内疚不已。
片刻后,单明非开始大咳,迫不及待地用力地呼吸着自然流畅的空气,让肺部再次充满美好的氧气。
‘明非!’潘至成松了一口气,正想靠向她,倏地被擎南一手拦住。他微微一愣,尚未明白状况,脸上就被擎南赏了一拳,痛晕过去。
单明非咳了好久,死白的小脸才稍稍恢复红润,但仍余悸未平地不停颤抖,伸手直想抓住一个实在的东西。
一只厚实的大手适时地握住她,接着她听见耿冲冷静且带着安定力量的声音。‘你已经没事了,别急着呼吸,那会使气管受伤。’
单明非僵硬地抬起头,睁开眼,耿冲的脸近在咫尺。那性格的脸此刻看来一点也不讨厌,反而莫名地让她平静不少,从他的手上传来的温暖也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还活着!没有死在那漆黑又没有空气的海底……她松了一口气。
‘小黑,准备返航!’耿冲见她眼神呆滞,怕她伤了脑部,于是决定先将她送医再说。
‘不……’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耿冲眉心一拢。
单明非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下海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如果就这样回去,不就白白浪费这些租船的费用了?
‘我想,不管有没有采到珍珠,你都得放弃今天的行程了。单小姐,你现在的情形别说再下水了,连走路都有困难。’耿冲明白她的心思,她对宝藏的事一定相当执着。
‘我……’她喘着气,总觉得四肢毫无知觉,好像她的头和身体是分开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放心,这个岛没有外人会来,不会有人来和你抢“珍珠”的。’他讥笑一声,随即将她横抱起来,走向游艇。
单明非微微一惊,原想抵抗,但她实在使不出任何力气,只有乖乖瘫在耿冲宽广的胸前。
回到游艇,耿冲将她抱到一间舱房,将她丢在一张小沙发上,灌了她一大口酒,接着二话不说就伸手月兑掉她的潜水装。
‘你……’她大惊失色,怎奈动弹不得。
‘放心,只是帮你换衣服。我对泼辣的女人没兴趣,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所以你大可不必因为身材太差而自卑。’不把她的玲珑曲线放在眼里,他说着又要月兑掉她身上的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