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尧那登徒子的模样,冷月就算不看也想像得出来。
“庄主,时辰已到。”张荫在一旁说道。
“好!先拜堂,再用玄影殿的人祭祖。”端木尧右看着被迫前来观礼的济南城百姓,一双眼睛直搜索人众中有无那裴家丫头的踪迹。
张荫也瞄着四周,没瞧出异状,朝端木尧无言地摇摇头。
端木尧脸色一敛,心下的高兴成分减低不少。
这场热闹全是特地造势来引出裴冷月的,他不相信她会罔顾古乙残他们的性命,这个陷阱,他早就布置好了。至于与县令之女成亲,也是他一时兴起的所致。他虽然玩女人,可是一遇到动心的也绝不会放过。他会将他们绑在身边,以备随时“需要”。碰巧那县令之女长得美若天仙,正合他的意,于是他便一起办个热闹,看能不能一石二鸟,也将冷月那俏丫头引出来,那么这洞房花烛夜就有两个美人儿可以伺候他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裴冷月似乎还没出现。奇怪!她应该会按奈不住,前来救人才对,怎么……
“庄主,吉时到了。”媒婆在一旁催促着。
端木尧于是与冷月并肩而站,行完了礼,他不带新娘进入洞房,反而大喝一声:“来人,把古乙残那三人带出来。”
冷月暗暗焦急,心想,到时古乙残他们若真的被砍头,她岂能坐视不顾?说不定得将计划提前行动了。
迸乙残和无咎、无名在一众人的带领下来到大厅,三人面色困顿,神形瘦削,走起路来无精打彩,似是被下了药般,四肢疲软。
“哈哈,古乙残,今天让你们参加本庄主的成亲大典,算是你们的造化了。”端木尧阴邪的笑声让在场人士都一阵背脊轻颤。
“造你妈的头!有种的话就快快将咱们砍了,省得大爷我看着你的脸之后,在黄泉路上狂吐不止。”无咎虽然有气无力,但这几名活不骂出来他不痛快。
冷月听见这亲切的唾骂声,登时想起九年来无咎对她的疼爱,心中一紧,双手互绞,恨不能立刻将他们全救出
“放肆!”一名大汉用力将无咎一推,让他跪倒在端木尧面前。
“哼!死到临头还在这逞口舌之快,你想死还不容易,只不过,看在你们还有些利用价值才留你们到今,就等裴冷月那丫头一来,我会乐意给你们一刀。”端木尧明测测他冷笑。
“端木尧,你作恶多端,迟早会不得好死!”古乙残两道白眉稀疏月兑落,颤巍巍的身体显示了他的孱弱。
“不管迟早,总比你们慢吧?哈哈哈…”端木尧才不会被他们轻易的激怒呢。他思忖着,裴冷月,你真能忍,我看你能忍多久,他暗地四处打量,埋下的眼线也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庄主,可以开始了。”张萌看看四周,向端木尧微微颔首。
“把他们三个移到中央,这样在场的人才能清楚地看见忏逆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端木尧命令道。
迸乙残三人被移到大厅的正中央,三人背靠着背互绑着,大顺四个角落各有四人架着四把磨利的大刀,待端木尧一声令下,大刀抢出,呈一弧线向古乙残三人。届时,那四把刀必会如削泥般地将他们三人的头颅斩落。
“娘子,要不要掀开头巾来瞧瞧这场热闹?”端木尧挨向身旁的冷月,轻柔地问。
冷月几乎是立刻摇头,并小心地往旁移开。这婬魔一身骚气,呛得让人难受,她片刻也受不了他在身边的恶心感觉。
端木尧见新婚妻子有嫌恶的动作,双眉蹩成一团,正要发作,却被张荫出声阻止。
“庄主,姑娘家难免怕这种血腥场面,算了。”
端木尧一股气无处发,大吼一声;“给我砍了!”
“慢着。”
端木尧话声才落,冷月几乎要掀开头巾救人,但她尚未行动,一个低沉坚毅的声音从后稳步传来,伴随着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鬼魅般的黑衣人已飘进大厅之中,只见那人扬手发出四道掌风,站在角落的四个应声而倒,大刀“哐嘡”一声掉在地上,吓得围观的人纷纷喊叫走避。
“绝爷?”古动残抬头一看,那团黑影气定神闲地跃下来,一身玄服,俊目修眉,威风凛然地直盯着端木尧,那不正是独孤清绝吗?
“绝爷,你没死?你的脸……”无咎张大了嘴,这乍现的变化让他兴奋难抑。没想到绝爷不仅没死,连脸上的残疾也治好了。端木尧一双眉挑得高高的,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相貌清俊的男子,站起身道:“你是……”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端木尧。”独孤清绝深沉的嗓音有着难掩的讪笑。
“独孤清绝?”端木尧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半个月前那个相貌如鬼的独孤清绝会和眼前的男子是同一人?
“好眼力,除了我的部属,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人!”独孤清绝手轻握着黑鞭的把手,不住搓着。
冷月呢?他眼尾好向群众,想找出冷月行迹。她一定到擎日别馆来了。
他一路找来,都没有她的下落,她要不是刻意躲他,以他的脚程又岂会追不上她?只是,眼下又似乎找不到她的身影,她会藏到哪里去了呢?
端木尧还杵在独抓清绝带来的震惊中、“玉面阎王”没死?而且功力似乎又恢复了不少,瞧他光内敛,衣袖鼓鼓,可见内力深蕴不露,不可小觑。
“你真是命大,中了我‘劈山毒掌’的人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他暗起戒心。
“总有人破个例吧!”独孤清绝伸手扯断古乙残和名咎、无名身上的绳索,拍拍他们的肩,嘴角勾出一抹难得的笑痕。
“你的病好了?是谁治好你的?”古乙残最高兴的莫过于此,独孤清绝一恢复神功,端木尧就等着领死吧。
“先别谈这个,我们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独孤清艳知道擎日别馆高手如云,进得来不见得出得去,他小心翼翼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留意着所有的森严戒备。
“哼!你们真以为这里容许你来去自如?独抓清绝,上一次没整死你,这一次你不会再有好远气了。给我上!”端木尧喝令手下行动,自己则龄牙冷笑地站在一旁看着独孤清绝一行人被团团围住。
大厅中登时乱成一团,寻常百姓见状连忙四处逃窜,再也不敢逗留。
冷月从一听见独孤清绝的声音那刹起,一颗心便怦然作响。分离多日,她竟会忍不住思念他,这种牵挂教她情何以堪?原本要忘了这个人的啊!怎奈他的形影反而在心中刻得更深,抹也抹不掉。
独孤清绝以一敌众,“回阳神功”从错落移动的双手中使出,九九八十一式变化多端,每一听风劲力深厚,夹杂着嘶嘶作响的气功,被扫到的人无不—一躺下哀鸣,转眼之间,一千唆罗已被收拾干净。
端木尧大怒,与张荫两人同时出手。张荫对付古乙残三人仍绰绰有余,打起来暂居上风。但端木尧一与独孤清绝交手,就被“回阳神功”的劲风袭得身形微晃,脚下法追,连退了三步。
“想不到‘玉面阎王’的功力精进得如此种速。”端木尧暗喘一声。
“过奖。”独抓清绝早已决定今日要除去此人,因此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端木尧在他的掌力威逼之下节切败退,渐露拙态。
冷月趁着端木尧出手后,偷偷掀起头巾一角,观望着厅内的打斗,深怕独抓清绝他们受了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