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雪一停……他也就要走了。
棒天一早,下了许多天的雪果然停了,一过午,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圆圆暖暖的日头,照在身上虽然还是没啥温度,不过已经让冻了许久的人们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雪一停,寒衣原本打算就要走的,没想到却出现一个小意外。
一直在观察著寒衣的小楼,今天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便黏他黏得更紧,让他完全找不到机会开口离去。
他是不反对身边多了一个小妹妹,可是这个小妹妹常常不自觉的对他露出算计的眼光,让他看了心里直发毛,不知道她又在出什么鬼点子,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好不自在,甚至不自觉的猜测起她的想法。
“小楼,你不和大夥一起吃早餐吗?”庙里今天难得地煮了一大锅粥,虽然在他看来跟米汤差不多,不过她不是最喜欢吃东西吗?每次也都抢最早去占位子,为啥今天却一直跟著他?
“没关系,我待会再去吃。”小楼瞧著他猛笑。
昨夜因为洗完热水澡太舒服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不过今天一起床,她就为自己盘算好了,打定主意要跟著他。
“晚了应该会没有吧?”他提醒她。
“大毛会帮我留著。”拜托,她这么精怎么会没注意到这点。
“原来如此。”寒衣点头道。顿了顿,往外走的身子不禁慢了下来,忍不住回头问著始终跟在他后头的女子。“那请问你跟著我做什么?”
奥,这也要问?小楼斜睨著他。“那还用说,当然是想看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拿出来。”
寒衣狠狠的愣了下。“好东西?”
“是啊,你身上有用不完的银子,烧水不用木柴,还有香香的糕饼,除此之外呢?应该还有别的吧!大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就让小的跟著你吃香喝辣吧!”小楼从不掩饰自己的小奸小恶,毕竟,人生的际遇虽然不能改变,但她总可以选择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吧?!苞著寒衣是有好处的,这是她观察几天下来的结论。
寒衣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你这是干什么?”
“不懂吗?我要跟著你啊!”他看来没那么笨吧?!她的眉峰蹙成一座小山。
“我……我不需要一个跟班。”
“那当婢女好了,我瞧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后头总是跟著下人奴婢的。”
“我不需要人伺候。”他开始头疼了。
“那也没关系,就当作伴好啦!”他怎么这么别扭?不过,看在未来的美好生活分上,她就委屈点,不计较了。
寒衣很认真的想著,最后,实在难以理解她的想法。“小楼,你不怕我吗?”外传他可是个杀人魔。
“为什么要怕?你会杀我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不会来杀我,我待在你身边很安全,又有好吃的东西,怎么算,都很划算!嘿嘿~~就这样吧!”她笑得得意,完全堵了他的话,让他实在很头疼。
这些不懂武功的平凡人,其实很好解决的。寒衣可以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去做任何事,他甚至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但看著小楼那双无辜的眼睛,他就是没办法这么率性的离开……唉,他这温吞性子,怎么就是拿她没有办法?
再加上还有另外一件事绊住他意欲离去的脚步。
原本昨夜睡得好好的王爷爷,今早还未睁开眼睛,就不对劲了,整个人闭著眼睛直抽搐,吓坏了大家。
“王爷爷,你再撑著点,王女乃女乃已经去煮药了。”大毛抓著王爷爷的手,不住的在他耳边喊著。
庙里其他的人也跟著乾著急,不时的在他们身边打转,想尽镑种办法希望能救王爷爷。
罢从外头转了一圈,苦无良策可以摆月兑小楼的寒衣才走进门,就见到大家忙成一团的模样。
他瞧了下,慢慢地走向正在火炉边忙著的王女乃女乃,小楼连忙跟在他后头,瞧他半蹲,看了炉火上有些奇怪的锅里一眼,很好奇的开口问道:“这煮的是什么?”
“乾的茅草。”不等王女乃女乃回答,跟在他后头的小楼为他解释道。
虽然很奇怪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不过看在他即将是她衣食父母的分上,还是很好心的回答。
“这……看得出来是茅草,不过,不是在为王爷爷煮药吗?”
“是煮药啊,我们这里有人生病,都是吃这个好的。”
美丽的凤眸扬了扬,唇边有些沉重的再也泛不起笑容了。“这个怎能治病呢?”
“没办法啊,除了这个,我们根本请不起大夫,也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痛下去了。”王女乃女乃无奈的说。
寒衣很缓慢、很缓慢的皱起眉头,然后很缓慢的站起身子。“不用请,我就是大夫。”
“嘎?”小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丙然是要“发”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用,连治病也会,那想当然尔他也能开药罗!这样的话没钱的时候只要上街摆摆摊,白花花的银子自己就会上门来,多好啊~~这个发现更增强了她黏在他身边的决心。
“我来看看王爷爷,”完全没体会到小楼的眼光异常炽热的原因,寒衣走回王爷爷身旁,伸出手把住王爷爷的脉门,凝神细思著。
丙然是上了年纪,再加上长久的饮食贫乏,造成他心肺间的沉郁,五脏六腑有些功能也退化了。寒衣从怀中取出几根以白布包扎的细长金针,在火上烤了下,对著王爷爷身上的穴道,一针针的扎下去。
“真是大夫啊!”李家婶子看得惊奇,叫出声了。
“已经有多少年没看过大夫了。”赵家寡妇从她那死鬼丈夫去世以后,就没钱请大夫了,想来不禁感叹。
“真是厉害!瞧,王爷爷已经不再抽搐了!”大毛欣喜的叫道。
“有救了!王爷爷有救了!”
小楼痴痴的望著专注在为王爷爷诊治的寒衣身上,心里对他的崇拜简直到了最高点。当然啦,他那美丽的面容是可以吸引绝大多数人,可是他那有用的医术,对小楼而言却代表著更为实际的银子,她只要光想到那些银子可以让她住在温暖的大房子,吃好吃的东西,她就脸红且心跳加速……哦~~简直快受不了了!
收起最后一根金针,寒衣伸出手再为王爷爷把脉,好半晌,俊颜上才露出温文的笑容。“好了,暂时没有大碍了,不过还是得小心,这是多年积留下来的病谤子,没那么轻易就治愈,以后还得经常服药才行。”
他用树枝沾著煤灰在自己的随身白绢上写下几味药材,然后请大毛上城里走一趟,还没等他稍喘一口气,想请他看诊的人就纷纷围上来了。
“公子啊,我这腿也是疼了好多年,你帮我看看是啥毛病。”
“我这手每次要抬起做事时就不听使唤,一提起东西就犯疼,公子帮我看看吧!”
“慢慢,我这眼睛越来越不中用了,看远的看不见,看近的也不行,公子……”
小楼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挤到寒衣身边。“各位、各位,要请大夫看病也得先讲个理吧!来,先说说,你们要拿什么作为赏金?”
好一个小楼,不乘机捞一点好处,她就是不甘心。
众人简直昏倒,埋怨声四起。
“小楼,你跟自己人计较什么?!”
“就是说嘛,我们穷成这样,哪有油水可捞?你往外头找去。”
小楼扁扁小嘴,还在努力。“不付赏金,用别的抵也行啊,总之,就是要点好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