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根本没认出他来?
皇甫缁衣淡淡的勾起唇角,牵着她的手,缓缓的道:“相信我,我曾待过比现在更糟的环境。”
是吗?少胡扯了!子被他牵着的手阵阵发热,怪了,她在害臊个什么劲?
懊不会是他的胡言乱语扰乱了她的心,害她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吧!
至少,他在名义上是别人的未婚夫,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搅和。虽说他的长相实在可口诱人,个性也温吞得很适合让她搓圆弄扁,非常适合她的胃口。可是,毕竟那正牌的未婚妻三个月后就会上门了,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将她的挣扎瞧进眼里,皇甫缁衣半敛眸,缓声道:“曾经有段时间,我和我娘住在一个小村庄里,因为贫苦,也因为镇上传言我娘是被休弃的,所以我们饱受白眼,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他试着唤起她的记忆。
“是喔!”子挑起眉,没怎么认真的在听。
心想,他的手软绵绵、热呼呼的,一模就知道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这也不稀奇啦!若是哪天见他玩刀弄枪,她才真会吓一大跳呢!
她心里想的是,他俩身上都没钱,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野鸡、山猪之类的好猎来打打牙祭。不过,这大少爷挺麻烦的,念经就算了,还兼吃素,这时候到哪里找野菜给他吃啊?但现实也没法让他再挑剔了。
炳!这下可好,她总算有机会改掉他这个坏毛病了。
“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吗?”皇甫缁衣微蹙眉,扳回她的小脸,瞧着她不知神游到何处的大眼,叹息地问。
咦?怎么她的指尖碰触到的地方都是一阵火热?她还在想,难道是因为那个吻,害她现在一碰到他就生病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知道。”他又是一个低声长叹。真是悲哀啊!原来幼年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死命地记着。
“知道什么?”她漫应道。
空着的左手模上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那……啊!她终于发现了,小手忙抚模他的额头,好烫喔!
“你发烧了,快躺下,我瞧瞧。”
八成是伤口发炎了。子暗骂自己蠢,竟然没注意到,让他发热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因此烧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来。
被推倒在地上的皇甫缁衣怔了一下,许久才感到后脑勺撞在地上的疼,然后,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那一发不可放拾的低沉笑声,让子觉得很莫名其妙。
“你在笑什么?”话未停,她已扯开他的衣衫,露出被布条层层包扎的胸膛。
“你根本没在听,是吗?”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她啊!怎么这么可爱呢?
“听什么?我不都一直在听吗?”她催促他翻过身去,因为实在看不惯他扭捏的动作,伸出双臂助他一把。“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大少爷在罗唆什么,不过,我都有听重点,你是在说你也很忍耐,对吧?每个人不都在忍耐吗?你只要别动不动就悲观,那就值得庆幸罗!”
她拆下层层布条,见到背上的伤口果然发炎了,不由得心疼起来。
“伤口发炎了,我就知道这金创药不是好货,可现在又没别的东西,怎么办呢?”
皇甫缁衣趴在地上,没瞧见她的为难,只一个劲儿的闷着头笑。“男女授受不亲,你三番两次褪我衣衫,你要怎么负责?”说她迟钝还不承认。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大眼一转,只能这么办了,好在她随身带着针线,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喂!轻薄了人怎可不认?”他笑问。
“这是权宜之计,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挂掉?”她掏出针线,拈起长针在伤口上比划着,
“就算是权宜之计,也是轻薄,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从未栽在别的女人手上过。”
“哎呀!是男人就别这么小气,何况,被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她心里在想,黑色的线缝在上头会不会很丑啊?不过,首先得把针用火消毒过。
背着她的皇甫缁衣浑然末觉她的打算,迳自沉浸在逗弄她的乐趣中。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你看了我,又模了我,该对我负责,”
“哟~~是谁说将来要出家当和尚的?”她用火把针烧得整根通红,心理有点紧张,她的女红一向不灵光,万一缝成可怕的模样,岂下是毁了这美丽的果背?
“有你在,我不当和尚了。”他突然朗声道。
子鼓起勇气,按着他的果肩,安抚地道:“好好,不当和尚也行啦!我跟你说哟!你背上的伤口太长太深,原本想让它自己愈合的,可现在它发炎了,再不救治或许就会溃烂,所以……所以我决定拿根针把它缝起来。你……你别紧张,我很有经验的,真的,不骗你,小时候我打伤了人,我老爹都是这样做的,我发誓我看过。”
他一惊,头往后转。“你……你要在我背上……”怎么也说不出那件事,
“别害怕,只要忍一下下就过去了。”她颇有良心的贡献意见。“要不然,我把你打昏过去,你看怎样呢?”
额上大滴汗珠儿滚滚而落,皇甫缁衣有着视死如归的神情。“真的得这样做?”
“要不然你再捱捱,我背你回京城去。”她贡献第二个主意。
一样丢脸!“算了,你动手吧!”
“你忍着点。”她也皱着小脸,没告诉他这是她第一次实际操作哩!
“会很痛吗?”他不敢看,把头埋进双臂里。
“应该~~不会吧!”
话落,她迅速一针刺下!因为不敢瞧那血珠子蹦出来的模样,她几乎把眼睛也闭了。
“啊——”骗人!他惨叫了声。
“别乱动啊!”她怕缝歪了,一坐上他的后腰,固定住他因为怕痛而乱动的身躯。
“你还是把我打昏吧!”他哀叫。
×××
“姑娘,换洗的衣裳我先放在这儿了。”半昏沉的意识在这声叫唤中完全醒了,一时之间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处,茫然的瞪着有些陈旧的天花板。
“啊——谢谢大娘,你人真好。”爽朗的女声传来,令他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哈哈!姑娘的嘴真甜,不过,里头的人是姑娘的谁啊?瞧你守在他床边那股认真劲儿,连我和我家那口子都很羡慕呢?”
“他……他是我哥哥。”吐吐舌,这样说连自己都有些心虚哩!
“是亲哥哥,还是爱哥哥啊?”这年头,年轻人老喜欢弄些花样,其实还不就是两情相悦那件事嘛!
“大娘,你别乱说,当心我哥哥醒来不高兴。”说着,除了心虚,还是心虚,不好意思啊!坏人全教他当了。
“哇!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还哥哥哩!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这话谁信啊!”大娘暧昧的挤挤眼。
“大娘,你再这么说,我们就走罗!”女声有些恼意。
“好、好,不提了。不过,刚才大夫来过,说你『哥哥』的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但为了小心起见,还是得上药铺抓几帖药,你看怎么办?”
女子顿了顿,未久,又笑着说:“大娘,还是得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这会儿走不开。”
“我去?”
“是啊!顺便再带些素菜回来,我伯我哥哥醒来了肚子会饿,哦!对了,我这边还有点碎银子,就麻烦大娘了。”
看在药钱跟菜钱用不了这么多的分上,大娘笑着收下了。“我待会儿晾完衣裳就去,你去瞧你『哥哥』吧!”
轻吁口气,好不容易用钱打发了爱财的大娘后,子才开门走进房,眼微抬,就见皇甫缁衣醒了,她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