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还是出一点钱,意思意思好了。”
真可怕,小小年纪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好吓人啊!
倪小净无声地哼了下。
风十而合上药簿,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倪小净脸上的表情,他笑说:“我说小净啊!你有闲工夫在那里瞪人,倒不如帮我把药材收一收,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家啦!”
“爷,哪还剩下什么药材,全都教你送光啦!”
对喔!
“那我们就回家吧!”
抱怨归抱怨,倪小净还是主动地背起沉重的药篮子,这段日子里,她吃得饱,又习逍遥门的正宗气功,身子丰盈了不少,也逐渐有了少女的甜美气息,只不过她卖身为奴的观念也是根深蒂固得很。
两人缓缓并肩而行,倪小净纳闷地偷瞧主子,就算见识再浅薄,也可以从旁人的眼光得知。她的主子长得真的很好看,又有名气,虽然他自称医术不及五师弟,剑术不及七师弟,气功不及三师弟,但他的武功及医术也绝非泛泛,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里呢?
而且,自从她练武之后,主子更懒了,他甚至连打坐调息都省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风十雨察觉到她若有所思的眸光。
“爷,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哈!还是被你发现了。”他悄悄打了个阿欠。
“我们就住在一个小木屋里,要不知道隔壁房间的动静还真难。”
“那是因为我的小净儿的武功又强了一些些。”
少来!爷哄人的把戏就这么多了。
“爷,没事不要看书看得这么晚,那些书又不会
跑掉,白天再看不就得了?”风十雨只是轻笑,“下回我会小声点,尽量不要吵到你。”
“不是这个问题。”倪小净脸红了。
“哈、哈!我明白,小净儿是担心我的身体吧?”有这么贴心的小奴,风十雨有些感动哩!
“没错,爷的风寒好了没?”
“我何时染上风寒?”他抵死不承认。
“早上那声咳嗽是谁啊?”她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完全撇清。
倪小净板起俏脸,“爷,你若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真的会不高兴?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一做起事就卯足了劲去做,也不管自己的身子受不受得了,研读医术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有这么严重吗?”他不禁莞尔。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状况,就跟你说了不用担心没有米粮,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却偏偏要来镇上看诊,钱没赚到,反而累着了自己……”
“我有这么虚弱吗?”好嘛!他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想想实在很好笑,他是比她大上十四岁的男人耶!怎么在她面前愈来愈没份量了?
“这么做不值得啦!下次缺钱时,我来想办法。”倪小净拍拍胸脯说。
“你有什么办法?”他笑问。
“总会有的。”倏地,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劈而来,风十雨闪得极快,顺便也将还想发表高论的倪小净拉到一旁。真是够了,她简直比他师父还罗嗦,他当年的直觉果然没错,这小女子有够麻烦的。
“风十雨,你受死吧!看招!”
凤眼斜睨,风十雨还没应声,倪小净就闪身而出。
“爷,你别动,我来就行了。”
有没有搞错啊?竟然是让她来保护他。
风十雨翻翻白眼,走到一旁坐下观战,他对倪小净的身手有信心,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当年带回来的小女孩也长得这么大了,都可以保护他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爷。”倪小净满头大汗地走来。
风十雨回过神来,“嗄!这么快。”他从怀中掏出白绢,就像每每她练武过后,他替她拭去满头汗水一样。
“这人的武功招式很奇怪,但是不难打发。”她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她只熟悉逍遥门的武功,至于对方不难打发,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练武奇才。风十雨有趣地笑笑,“真厉害,我的小净儿愈来愈强,以后我就轻松了。”
“爷还是得练武。”她下定决心每天都要盯着他练。
“不用了,反正有你在,而且我也老了。”
半假半真的玩笑话,让倪小净严肃的小脸有些困惑,她停下脚步,瞧着风十雨俊美一如当年的脸庞。
“不,爷一点也不老。”
“我大你十四岁。”他根本不在乎年纪,思绪飘远,懒散的性情在此刻发挥到极限,懒得去想是谁要杀他、懒得去想他们的目的、懒得去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也是他的小净儿可爱的地方,她永远也不会问那些不相关的事,只是尽全力保护他。
倪小净凝望着他,“不!爷一点也不老,爷是小净见过最美的男人。”
他呵呵笑了起来,“对男人不可以这么说。”
“小净真的这么认为嘛!”何况只是大十四岁,现在他三十一,她十七,已经不再是大上一倍了。
“你还是认为你娘的为奴之道是对的吗?”
“对小净而言,是的。”她抿唇道。
“唉!这些年我教你的全白费了。”他摇摇头。
“小净会永远保护爷。”
“呵、呵!真是窝心。”
“小净是认真的。”
“好、好、好,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容许你后悔。”
风十雨说得认真,倪小净却在心里反驳,她说了要保护爷就是要保护爷,要不然懒散的爷没有她,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反正,她已经在心里做下决定了。
这年,她十七岁。
第二章
“嗯,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如果剑尖能再有力些就更完美了。”初秋的午后,一个男性嗓音不急不徐的扬起。
“这样吗?”挥汗如雨的少女收剑,再刺上前。
“没错,就是这样。”
“爷,如果这样呢?”少女使得顺,变换另一种剑法。
“很好啊!”间歇传来几个呵欠。
“爷,这些剑招我都学会啦!”
“是啊!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嘛!”
风十雨懒懒地倚向树于,这种天气,最好是待在房里睡觉,谁知道他这个小奴好学不倦,硬是把他拉到林子练武。
呵!他会练才怪。有她这么好的功夫在,他还练什么?
人在江湖,难得胡涂啊!
“爷。”倪小净臭着一张脸上前。“我说这些剑招我全学会了,还有哪些该学的,快来吧!”
喝!又生气啦?!看来他得小心点。
风十雨挺起背脊,搔搔头想了下。“没有吧!小净,我教你怎么看医书可好?”
“不好。”倪小净帅气地抹去额上的汗珠。
他一脸的受伤,“为什么不好?学医不错啊!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傻傻地替人看病,不收钱也不拿粮的,干嘛?这种大好人我可做不来。”他们两人之间,只要有一个是好人就够了。
“也不一定要行医,若是你不习医,那我师父传给我这身医术不就要失传了?”风十雨讨好地说。
“等爷传给自己的徒弟吧!”
闻言,风十雨十分纳闷,他何时说要收徒弟了?不管了,他懒得动脑筋去想。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芳香四溢的药丸,“给你。”
“哦!”倪小净也不问,直接放人口中嚼碎吞下。
“你就这么信任我?”三年来,她这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
“爷要我做的事,一定有理由。”
风十雨挑挑眉,算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没辙。“这是我最近开炉炼制的药丸,主治内伤,也可以保身,因为炼制的药材都是寻常草药,效果到底有多大,我自己也没把握,反正没伤补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