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殷羽凡听得头皮发麻,她没有理由不信师父的话,但她的存在竟是那么不受欢迎,也不被期待,这叫她情何以堪!
悟缘师太口宣佛号后,才说:“你这回下山前?我又卜了一卦。卦上显示影响你一生最大的人就要出现了。他对你的感情,足以左右你后半生的喜乐,也足以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所以我临时决定让你下山,想来你已经和他碰面了。”
是谁?殷羽凡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完整的问出口。难道是凌休恨?如果是他,该不该告诉师父呢?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捉模,我说过你的命运并非都不能改变,或许,你命定的那个人可以带领你走出劫难,这也是我认为你凡根尘缘太重,不宜出家的最大原因。“她慈祥的笑着,“让你闭门思过,希望你改改性子,对任何事物都不要看得太重,对你将来也是有好处的,你明白吗?”
“师父,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该任其自生自灭的好,才不会连累其它人?”殷羽凡沮丧的想着,难怪师父要她别谈感情。
“上天生人,不会全无理由,一定有其用意在,而且对师父来说,这十六年来有你在身边相当快乐,不是吗?”悟缘师太呵呵笑道,想起她小时候的几件事。
殷羽凡爬到师父身边撒娇,“师父,那徒儿可以爱其所爱,恨其所恨罗!”
“自然,愿不愿意对师父说说?”悟缘师太温存的笑着。
殷羽凡深吸了好几口气,但几次话到嘴边,总是止住。
未了,她采取迂回的问决,“师父,近几年来江湖上以何为首?”
“自是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他们有百年基业;弟子遍布天下,行事正义公道,颇为江湖申人的所敬重。”
“那后辈呢?”她急急的道:“我是说除了江湖上已成名的前辈外,初出江湖便名展天下的英雄又是哪些?”
悟缘师太沉吟了下,道:“江湖上近来几个新起的世家门风不坏,弟子后人也颇为争气,例如楚家的无争山庄,西域的萧十二郎与柳门的别离剑,不过,英雄少年,且为人谈论的还是五绝门的凌休恨。”
“五绝门?”殷羽凡扬扬眉,江湖上少闻五绝门的名号,却常听到凌休恨的为人。
“五绝门也是一个受人议论的地方,凌家在江湖上自成一派,独门武学也相当高超,唯独主事者多半我行我素。不参与江湖上的大小事务,凌休恨更是其中之最,听说他自出道以来,从未做过任何人期盼他所做的事,但也非全然的善恶不分。仅能称是相当性格的人物。”悟缘师太虽很少行走江湖,但对当今发生的大小事都能如数家珍,而且绝不人云亦云,抱持中肯的看法。
“徒儿这次下山遇到凌休恨了。”殷羽凡声音干涩,心里有点紧张;
“大伙并不意外,而且早就知道了啊!”缘师太沉稳的道。
“我……我那几天都跟他在一起。”殷羽凡一古脑全说了,除了那几个令她想来都为之脸红的吻外人。其余的都说了。
“孽缘,当真是孽缘:看来你命定的人,便是他了。”悟缘师太听后连连摇头,“凌休恨的个性是你无法捉模的;他的世界太过复杂。你凭什么能与他匹配!亏他见过世面;怎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
“师父不赞同我和他?”殷羽品吓了好大一跳,她原本对凌休恨的感情便是懵懂,但不可否认的,她对凌休恨是怀有一份奇妙的情愫,如果师父反对,她是否就此斩斯这份初生的情感呢!
“孩子,你不是他的对手。”悟缘师太苍老的脸充满悲悯,似乎可以预见她将来的磨难。
“感情可以相互成长,怎能算是敌对呢?”她真的不懂。
“当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你和他能一味『的不顾他人,只求自己活得心安吗?”
“师父。”
“别说了。我的立场很明白,凌休恨再好,和你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莫说我峨蜗嵋不许,他凌家又是怎么看待此事?”悟缘师太沉下脸,表示这事无转回的余地,“孩子,把他忘了吧!他不适合你,说不定将来更是你由爱生恨的对象,你死了心吧!痹乖待在山上,这辈子再也不要见他了。
“师父。”殷羽凡急促的语气表露了她的、真心,不管如何,他的影子已进驻了她的芳心,一时间发现从此不能再见面了,她竟有股浓浓的心疼。
“孩子,不要轻易做出会让你后悔终生的事。”悟缘师太低眉敛目,“你可以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为你自己留点后路。”
殷羽凡不语。她又惹师父生气了,早知道就什么也不说,可是,那男人真是让她心烦意乱哪!
她打开房门,两脚跨了出去,正背转身轻轻把门合上时,背后莫名的压迫感令她皱起眉头。她不明所以的回头;
眼前的人却让她吓得几乎要放声尖叫——“别出声,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冷酷的唇角勾出一笑,微微顿首。
是凌休恨,天啊!
殷羽凡慌忙的将他扯进僻静的房,此刻众位师姐全在后院休息,没人会进禅房来,这里再安全不过,但想归想,她在紧闭门窗前,还是相当谨慎的四下看了看。
“你怎么做到的?层层突破我们的关卡,连我师父都叫你瞒过了,说,你到底听了多少?”殷羽凡一路上为他担足了心,此刻,一股嗔怒油然而生,右手食指猛戳着他的胸膛。
凌休恨抓住她顽皮的指尖,为她粗糙的手感到心疼,举到唇边轻轻一吻,“区区一个峨嵋派,还拦不了我。”
她抽回自己的手,自己在他面前老是红着脸,“是你高明,你厉害,我们都比不上你;但你来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三个月后见面的吗?”
“现在已是两个月又十四天了,依你的速度,你何时才会跟你师父提起我们的事?”凌休恨的唇绽出冷笑,声音充满致命的诱惑。
“快……快了,我师父马上会知道我们的事。”如果他现在被便发现的话,就更快了。
他定定的凝视着她,眼光中充满浓厚的爱恋与难受,“你说谎,刚刚你师父的话,我全听见了。”
她呆了呆,不安地叫道:“你果然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这个卑鄙小人。”
她慌得口不择言,而他气得不愿背负这么严重的罪名。
“我关心我爱的人有什么不对?这一路我都跟在你后头,你如何回峨嵋派、你如何被罚面壁思过,我全看在眼里。
若不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向你师父提我们的事,我才一直忍到现在,如果不是你师父今晚的话,我还真会等到三个月后才来找你。”
她被他的真情打败了,“你一直跟着我?”
没错,打从你离开后,我无时无刻守在你身边。”
他俊美的脸庞不禁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喔!准是她看错了。
“你这是何苦,我会回去的。”她有点心虚,师父的告诫犹声声在耳,她却又忍不住倒向他这边。
“我不放心,羽凡。”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痛苦的低喃,“我从没过的心情,这次,我全部体会了,羽凡,相信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么牵肠挂肚,朝思暮想,我怕你回去后,马上忘了我们之间的事,越想越不安稳,所以才会一路跟着你。”
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她紧紧回拥着他,“可是,回到峨嵋的我很蠢,老是惹师父生气,让师姐头痛,你看了一定大失所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