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练湘婷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走在这条路上了,她总希望再见到冷酷得脸上像结了一层霜的那个黑道男人,说不出什么原因,或许她为他着迷了也说不定。
反正,当她下次再见到他,她要先问问他的名字,然后约他一起吃饭。
嗯,就这样吧!以练湘婷凡事不在乎的个性而言,这已经是很大的转变了,毕竟不是每天都会出现让她看上眼的男人。
当练湘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时,她同时也成了别人注意的目标。
“就是她吧,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失踪的女人,怕是警方的人。”跟在练湘婷身后的两个男人,正低声商量着。
“听说她还到处打听良哥的下落,这个女人留不得。”
“不错,等她走到偏僻的地方,再把她做了,嘿嘿,或许我们可以把她交给曼婷夫人。”
另一人也邪婬的笑了起来,“瞧她生得一脸狐媚的模样,曼婷夫人这下可得好好奖赏我们。”
“也许我们俩可以先乐上一乐。”
练湘婷还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为人家眼中的猎物,兀自睁着双迷蒙的大眼找寻黑色西装的男人。
倏地,她面前驶来一辆黑得发亮的莲花跑车,车窗摇下,那个俊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男人探头出来,喝道:“快上车。”
“哈,我终于找到你了。”练湘婷愉悦的欢呼声还没完,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见情势不对,忙扑上来抓住了她。
“喔,天哪!你们抓我干什么?”练湘婷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两人拉住她的双手往后扳,颇顾忌四周稀稀疏疏的人群,“别乱说话,否则后果我们可不负责。”其中一人还亮出水果刀。
练湘婷打了一个寒颤,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总有这些人出没,回头望了一眼莲花跑车,只见到那俊美男子铁青着脸走下车,正往这边大步走近。
“我劝你们快放了我,要不然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那两个人正忙着拖她离开此地,浑然不觉危机的
迫近,“少废话,快走吧!”
才说着,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冷酷男人。
“放开她。”这好像已经变成习惯了,沈刑天每回见到她都是这种情景,同样的背景,同样的话语。
或许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练湘婷根本不害怕,那张爱笑的小嘴甚至上扬到极好看的弧度,沈刑天不禁头痛起来,莫非她以为这是个游戏。
“你……你是谁?敢吩咐我们。”这男子漆黑的眼眸中有一抹嘲弄与睥睨,这种眼神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蓦地,他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极东组的人。”
沈刑天牵动嘴角,他是不屑与这些人一般见识,更何况还是这两个不入流的。
男人见他没否认,胆子更大了些,“既然你是极东组的人就该知道道上的规矩,这里是曼婷夫人的地盘,这女人在我们的地盘随意打听良哥的事,我们必须把她带回去,交给良哥发落。”
良哥?练湘婷要自己记住这个名字,黄忆华的失踪肯定跟这个叫良哥的人月兑不了关系。
良哥!沈刑天却冷笑起来,这个男人连听都没听过,“如果我说我要这女人呢?”
要?练湘婷为这么露骨的话吓得目瞪口呆,这男人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她的脸霎时红成一片。
“不行,是我们先抓住人,除非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这两人开始贪婪地讨价还价。
沈刑天邪气的眼神令人发毛,慢条斯理,好整以暇地说:“不识相的东西,连你们曼婷夫人见了我沈刑天都得礼让三分,凭你们也配跟我谈条件。”
话甫完,沈刑天倏地身子微晃,人已欺近他们,左手向其中一人的后颈砍下,右手出其不意地挥在另一人的胸侧,他们没料到沈刑天在谈话间突然出手,纷纷举手相抗,但都因为不及沈刑天迅速,只好放开练湘婷,狼狈地急急闪开。
沈刑天虽乘机将练湘婷拉进自己怀中,但并未趁势后退,反而逼上前去,一拳一个,全击在那两人的胸前,清晰的骨头断裂声马上响起。
练湘婷惊得呆了,喃喃地道:“他们的肋骨断了。”
沈刑天毫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补充道:“起码断了两三根,而且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练湘婷举目望去,真的耶,每个路过的人都停下来好奇地望着他们,她抬头问他,“怎么办啊?”
“怎么了?”沈刑天随口应道,搂着她走向停车处,不意外的话,警察在十分钟之内就会赶到。
练湘婷有大半的身子还偎在他的怀里,脸上烧红,但他却浑然不觉,令她敏感的发现自己有点懊恼,“没什么。”
直到坐上跑车前座,练湘婷回望仍倒在地上申吟的两人,“好可怜,你下手太重了。”
“妇人之仁,你可知道如果你被他们带走,下场就不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沈刑天虽然迅速把车开离此地,但他知道这麻烦已经摆月兑不掉了,因为警方可以很轻易地从车号知道他也涉及此事。唉,麻烦。
练湘婷默然,眼望着正握在方向盘的手,那是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像个文人,不像个枪手,而她当然也没忘记这双手是多么温暖。
“啊,我想起来了,你自称为沈刑天!”蓦地她说。
“没错,我就是沈刑天。”跑车平稳地行驶在往东区的道路上。
“用刑的刑,天空的天。”练湘婷皱起眉心。
“是。”沈刑天抿紧双唇,冷酷得不愿再多说。
“真奇怪,怎么会有父母用这么戏剧化的名字,为自己的子女命名呢?又不是英雄侠客,要这么气势磅礴的名字干什么?”练湘婷不解地低喃道。
很奇怪的,沈刑天一直在意的心结,教她柔软慵懒的声音这样胡乱解释后,竟然好很多了,“为什么这么认为?”他的声音更低沉了。
“因为名字代表父母对这小孩的期望,而刑天嘛,我想它应该是希望你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可以服输。”练湘婷好心地猜测,因为他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沈刑天没有反应,心中一直在反复思索,用了近三十年的名字,一直对它有说不出的反感,然而不可否认的,沈以正当初给他这个名字的时候,的确是对他有很深的期望,光大“极东组”。
他自嘲的一笑。这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的事,为什么还会被它乱了心绪?不该呵,沈刑天。
练湘婷仔细打量他的侧脸。线条完美的像上帝精心雕塑的作品,然而,这男人不快乐,他活得太辛苦,她微掀嘴角,心想与她何干?如果他老想不开,问题在他自身,谁也没办法。
“如果你还在为名字的事伤神,我劝你可以省了,不过是个符号而已,而你还是你。”
“你又怎么知道我对此不满?”沈刑天讥讽地反问。
“不是吗?虽然你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你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下,这样太辛苦了。”很自然的,练湘婷把她所想到的全说出来。
沈刑天被她吓住了,好一阵子无法做声,这是巧合还是被她胡打乱撞碰上的,为什么她总能神准地刺探到他的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怎么?生气了?先说好,我不会为你的脾气负责的哟!”练湘婷牵动嘴角,见这辆跑车穿过市区往内湖方向驶去,她也不担心,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她正想窝在车椅上调整一个舒服姿势时,突然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沈刑天别有意味地望了她一眼,原来她不是冷静,而是懒得花力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