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任翔,我肚子饿了。"她支着下颔,软软说着。
任翔溺爱地瞧了她一眼:"要吃可以,不过,你得说说,你这武林盟主要怎么谢我?"
她灵眸一转,不禁笑道:"原来我当了武林盟主,有人心里不痛快呢!"
她偎进任翔怀里,温柔地凑上自己的红唇:"翔哥哥,我也不爱当什么武林盟主,你爱就拿去好了。"
任翔双臂一紧,把她圈在自己胸前:"真是胡闹,好好一个月下论剑就被你和兀鹰搞砸了。"
"你心疼吗?"她蹶起双眉,把脸蛋埋在他胸颈之间,
汲取他干爽的男性气息,顺便拔下鸡腿小口地吃着。
"心疼?当然不,遗憾倒是有点。"他的嘴角带笑,注视她可爱的苹果脸,心中的秘密就这么轻易地流泻。他很少与人分享这些的,可是今晚不知怎么,他想说。
"从小我就知道茵姨是我最亲近的人,或许是因为无父无母,所以,养成和她相依为命的习惯。她的个性善恶难辨,好朋友也只有玉剑山庄一家人,所以,我很幸运地走进玉剑山庄,和原随云成了好朋友。这些年来,不是没想过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毫无线索,却没想到,茵姨竟然是我的亲娘。"
他的眉头稍微皱了起来,看得纳兰也跟着不快乐,她伸出纤指柔柔抚着:"任翔,人家说幼时颠离,必有老福,所以你别难过,总有一天,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
斑昌人生性乐观,纳兰也不例外。
任翔愕然半晌,终于会意:"我明白了,你在向我求婚,是吧!"
"你想得美喔!"她娇嗔地打了他一记,却被他牢牢捉住,重重吻上指尖。
"是你说的嘛!家是要两个人共同建立的。我的身旁又没别人,当然只有你帮我啰!"
她羞红了脸,不依地道:"阁下的意思是,假如你身边还有其它人,你就跟她成家啰。"
任翔哈哈大笑:"谁说的,我游侠的品味可是高人一等,不是美女我不要,不是公主我更不爱。"
纳兰知他心里难受,破天荒地顺着他说笑,就是闭口不谈擂台上的事。
任翔收起落寞的神情,拥着她和衣睡下,在火堆即将转成灰烬时,他沉声着问:"你会不会觉得兀鹰出现得很巧,好像特别跟踪我们似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每回我偷溜出来时,都是他逮我回去的。至于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人在哪里,这就不用怀疑了,他天生有追猎的本领。"
纳兰倒提醒了他,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兀鹰在追她,而他误把兀鹰当成坏人,还闹了一个大笑话。
想到这儿,他不禁莞尔,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到西域去了,恋儿一定会骂死我了。"
不知道她把寒冰若救到哪儿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过,任翔一点也不紧张,他对这聪明伶俐的俏丫环可是信心十足。
纳兰揉了揉眼,打了一个呵欠,窝在他怀里舒服地睡下:"做什么?我可不想这么快回家。"
"纳兰,你喜欢中原吗?"他轻问。
"嗯,中原很好玩啊!到处都有一大堆新鲜有趣的事情,一点也不无聊。"她闭上双眼。
"那么婚后,我们住在中原可好?"他笑问。
"随你安排,我好困了。"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任翔拢拢她的柔发,愉悦地笑了起来。中原人多狡猾?可不是嘛!她在昏睡前把自己卖了还不知情呢!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留在中原。兀鹰。你可听清楚了!"他突然说道,窗边窜进一道高大的身影。
"真有你的,纳兰公主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小子,好好对待我们公主,没事带她回高昌晃晃。如果她有一点不高兴,我惟你是问。"
他早来到木屋外了,因为顾虑两人亲密不宜的举动,才让卫士们待在三公尺外,自己靠过来听着,没想到还是让任翔发现。
"兀鹰,我发现,打从我们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双方达成共识。"任翔取出好酒,在不打扰纳兰的前提下,轻声地劝酒,"来来,这种好日子,值得痛干一杯。"
兀鹰仰喉灌下:"中原人多狡诈,果然是至理名言,想用酒把我打发,门都没有。"
任翔嘿嘿笑着:"这种说法太污辱我了,你应该罚三大杯。"
兀鹰不甘示弱,干了三杯:"我还会怕你吗?干就干,小子,这种雕虫小技骗不了我的,你还是得上高昌一趟,亲自向亲王和王妃禀明此事。"
"来来,再干一杯,"任翔又劝了一杯,"我明白,等过几天纳兰想家了,我就带她回去,顺便向王爷求婚。他们不会拒绝的。"
"你好自为之吧!"
两人又喝又说的,直闹了大半夜,兀鹰才醉醺醺地回去,而任翔也有七分酒意,胡乱找个地方睡下了。
*****
棒天,纳兰一醒来,就闻到小木屋里到处弥漫着酒味,她皱着眉,发现任翔倒在一堆酒坛里。
"天哪!喝这么多,"她不悦地推着任翔,"醒一醒,天亮了,爱喝酒就别怕早上的头痛,快醒来啦!"
任翔咕哝了一声,转过身去又呼呼大睡。
她抿抿唇,忽然在他耳边大叫:"有强盗,在抢回春阁的金子啰!"
他一骨碌地爬起:"强盗在哪?"
待听到她的银铃笑声后,才知道上当了。"唉!都是你顽皮,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她硬是把他拉起来,"游完鄱阳湖再逛洞庭湖,这可是你老早答应的。
洞庭湖中有海龙王和小龙女,我等不及要看他们了。"
任翔揉揉眉心:"谁告诉你这传说的?"
他从五岁起就不相信这类的故事,因为光是人的事就摆不平了,还论神仙?
"我娘啊!她总是说中原有多好玩、多新奇,连人都比较优秀,嫌大漠的人没气质又比较粗鲁,一点也不温柔。"纳兰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而我,却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只有闹得她烦了,她才会说我是大漠的野孩子。"
很不巧的,任翔此时也有这种感受,他微眯着眼:"小兰儿,乖,我实在想睡得很。你先到外面玩一会儿,我们下午再去逛洞庭湖。"
纳兰嘟起小嘴:"真的不陪人家?我会恨你的哟!"
"少来了,你就算气也气不久,乖,自己去玩去。"任翔愉悦地闭上双眼,呼呼大睡去了。
纳兰站起身来,左闹右闹,他就是坚持着不肯醒来,口中的打呼声也愈来愈大,她感到没意思了。"好吧!你爱睡就让你睡得高兴点,我自己去找东西吃,不理你了。"
她来到屋后的小溪。这条溪水通向鄱阳湖,既澄澈,又冰凉,她掬起水拍打脸颊,一阵沁凉让她笑开了眼,索性月兑去鞋袜,把脚泡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溪旁小道上,走过来一位佝楼老人,他边咳边喘着气。纳兰好心地问:"老伯,你赶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替你捶捶背?"
那老人抬起遍布皱纹的脸,迷惘的眼好不容易对准了焦点:"好心的小泵娘,怎么一大早泡在水里玩呢?会弄湿衣裳的。"
纳兰嘻嘻笑着:"我不怕,就是爱在水里玩才下来的。老伯,你也过来歇歇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