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冷笑着:"天哥,你当真不肯接受我的真心情意吗?"
何问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只能说你是个好女孩。"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认了,"绝情师太恨到极点,不怒反笑,"不过,在我离开之前,可以见见你们的儿子吧!听说他长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他今天应该有来吧!这么杰出的爹娘,他想必也与有荣焉。"
"你在胡说什么!"官巧茵脸色变得苍白。何问天走上前去,双手紧握着她的,给予她无言的慰藉。
"怕人知道吗?可是,我很想说耶!"绝情师太故意溜眼往任翔脸上转转,"二十多年前,玉面罗刹突然秘密消失,江湖上都传说她已经退隐江湖了。没想到事隔五年后,玉面罗刹又出现了,身旁还多了个徒弟——游侠任翔,该不会就是你吧?王面罗刹冒犯教规、私生的儿子。"
空气凝住,人人都往任翔看去,好奇、玩味、鄙夷、不信的眼光就像一把刀般凌迟着他。
此时,任翔突然有个想笑的冲动,他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全不如此刻来得成功,因为经过此夜,他成了标准的名人。
辟巧茵倒吸了一口气,困难地开口:"翔儿,不是我有心瞒你,实在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白。"他点点头。
"翔儿,我虽然不敢认你,可是,从小你要什么有什么,跟其它孩子完全一模一样,最多就是被我小小的玩几下。不过,生孩子本来就是为了让怀胎十月、可怜兮兮的娘玩的嘛!你别介意……"
"我了解。"他连点头都省了。
"可是,我有好好疼你喔!自己疼还不算,还送去给原东麟那一家子疼,够意思了吧!"她得意洋洋。
"我懂。"任翔仍然是那副表情。
连何问天都急着撇清:"我也有疼你,自从知道那女人替我生了个儿子后,我就不停地找你。为了陪你,还化妆成不起眼的老头,赖在回春堂给你养……哦!不,不,是守护你,你可不能不算哟!"
"我知道。"任翔抱起双手,旁观起来。
辟巧茵不耐烦了,她的温柔娴淑最多只能维持半柱香:"喂!你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左一句我知道,右一句我明白的,你到底懂什么啊?"
任翔终于哈哈大笑:"我说嘛!你怎么可能如此温驯,茵姨……哦!不,该叫你娘了,娘,我一点也不介意这个,因为我早已经猜到了。"
何问天和官巧茵互望一眼:"你猜到了?"
"是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知道自己有父有母,没什么不好。"
他笑容满面的脸,奇异地化解了他们的不安。
没想到儿子都比做父母的看得开,这年头的年轻人当真不一样了。
第九章
"嗯,哼!请问你们这一家子谈够了没有?"
哦!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七大长老不高兴了,他们瞪着这些男男女女,不赞同的眼神扫来,脚步站定,仍是那七个方位。
任翔不怕死地笑道:"谈够了,早谈够了,我和我娘从小谈到大,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七大长老,你们要比武是吧!请便请便,我们不打扰了。"
他打的主意是早走早好,省得在这儿啰唆。
"慢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吗?"峨嵋派的空情老尼站了出来,斜睨了一眼丢脸的师妹,哼了声,"还不快滚过来,难道你想跟他们死在一起吗?"
绝情师太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反应,任翔便噗哧地笑出来。她回头白了他一眼,这当儿还能笑,这家伙如果不是白痴就是天才,偏偏他肯定不是前者。
"师父如此说法,是肯定我们一家三口绝无生还的可能啰?"任翔挑眉笑问。
空情重重地哼了一声:"那还用说,破坏鄱阳湖的月下论剑,就是武林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什么歪理?"敢问师太,这是你的想法,还是综合你们七颗脑袋的意见?"何问天问得狂妄,语气中尽是不屑。
七大长老把胸挺了挺,颇有并肩作战的气势,其中最能言善道的韦啸江开口:"玉面郎君已经退隐江湖许久,江湖上的规矩或许淡忘了些……"
"等等,谁说我退休来着?"何问天不耐地打断。
"是没人说,不过,你已经不在江湖上露脸,大家自然把你视为归隐。"韦啸江一副理所当然地推论。
"胡说八道,我这不叫露脸,叫什么?"何问天凶了一句,接着说,"有话快话,别拐弯抹角地啰唆,我没空陪你。"
韦啸江脸上堆满假笑:"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你玉面郎君在江湖上的名气,我们非常清楚,破坏论剑的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见何问天还是不痛不痒地哼了声,他接着厚脸皮地说,"至于玉面罗刹,她是十年前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但任翔今天必须留下,没把黄金鼎的事交代清楚,哪里也不能走。"
说到这,他的眼神愈来愈狡诈,尖锐如豆的目光直射过来。任翔虽然不怕,但面对这种小人似的直视,还是全身不自在起来。
又是为了黄金鼎的事!"我从没见过黄金鼎,你们找错人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黄金鼎在你身上,你还想赖?"另一名长老高声叫道。
任翔耍起赖:"哟,大声?大声我就会怕你吗?告诉你我没有,就是没有!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们七个老不死的拼命留我,原来就为黄金鼎那玩意儿。想不到七大长老清心寡欲,还是过不了这层诱惑。"
他向何问天和官巧茵眨眼,要他们伺机而逃。
辟巧茵怎会不明白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暗示,但目前这种阵仗,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软软地问道:"师哥,这些人讨厌得紧,咱们替乖儿子打发了吧!"
"这样好吗?祸可是他闯的,谁教他把好东西藏起来,一点也不懂得孝敬他老爹。"
他俩并肩站立,谈笑风生,一个英俊倜傥,虽已步入中年,却更添成熟的魁力,一个娇媚灵巧,身形保养得婀娜窈窕,看得众人不禁赞叹,好一对相称的璧人。
任翔可就大为不爽了,虽然知道他们不大可能会放他一个人面对这些武林高手,但知道归知道,他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哼,废话少说,把黄金鼎留下。"语毕,七大长老发动攻击了,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位攻向他们。
有事弟子服其劳,任翔抽出腰上软鞭,迎向他们。
双方一触即发,一场火并,已经是免不了了。
"住手,住手,实在看不下去了。"纳兰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任翔身前,"各位前辈,你们误会任翔了,他确实没拿黄金鼎。"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漂亮的一个女娃儿,面如春花,泛着浅浅的嫣红,五官精致灵动,妩媚可人。可是,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什么人?"
纳兰摇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任翔确实没有黄金鼎,这是威远镖局的人为了困住他设下的圈套。"
"你怎么知道?"七大长老抱持着怀疑的态度,虽然为了维持他们的形象,应该站在代表正义的一方,但黄金鼎的诱惑太大了,所以,为了武林的安危、中原的福祉,世界的和平、他们应该把黄金鼎取回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