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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怕怕哎呀呀! 第25页

作者:欧阳青

"你怕人家看吗?我可不怕。"她放肆地把双臂环在他的颈上,宣示占有,哪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客栈,刚才还因为他们,着实热闹了一番,引来的人潮还未退去呢!

任翔无奈地瞧瞧忍俊已久,终于捧月复大笑的何问天,再看看无辜遭受池鱼之殃,此刻正尴尬极了的恋儿,再低头往怀中一瞧,这小魔女正扬起她绝美的笑靥,神情既满足又得意呢!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随你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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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十年一度的鄱阳湖月下论剑即将展开,许多自诩武功高强的前辈,或是默默无名的江湖混混,全卯足了劲要在这场盛会成名,有了名以后,自然能昂起头、挺起胸、大摇大摆地走在江湖上。

这就像科举取士一样,十年寒窗无人问,为求一举成名,大家都挤破了头。

醉月楼此刻占了地利这项便宜,是鄱阳湖方圆十里内最大的客栈,随着比武的到来,客栈内卧虎藏龙,到处挤满了人。

任翔笑吟吟地望着对什么事都有兴趣的纳兰,而她正趴在窗榻上好奇地往外看:"哇,那群人哪家来比武,根本是全家出动!你瞧,连跨个马步都有侍女替他扇风递毛巾耶!啧,啧,啧,天下第一高手若让他得了,武林岂有安宁的一日。"

"你以为他像你一样爱捉弄人吗?"任翔笑问。

他探头看了看,客栈后院中的确有一个看似富家公子哥的人在练武,但说是练武,其实也只是在摆绣花拳头,根本中看不中用。

"他有我那么聪明吗?"纳兰别有用意地笑了笑,爬到他膝上乖乖坐好,"任翔,你想不想在比武中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用得着吗?我本来就是了。"任翔挺臭屁地说,在她掌心印下一记缠绵的吻。众目睽睽之下,纳兰绝美的脸蛋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红色泽。

"讨厌啦!你对我做人身攻击哟!"她把脸埋在任翔怀里,根本不敢想象恋儿和何老伯怎么看她。

"不用躲了,你们一天总要来个三四次这种老少不宜的亲热镜头,我跟恋儿早习惯啦!"何问天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们。

任翔也不甘示弱:"老伯,如果你喜欢听八卦新闻的话,你应该对三十年前玉面郎君与玉面罗刹那段爱恨痴缠、纠葛不断的感情印象深刻。那段情简直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是整个楚家坡传得沸沸腾腾的大事。"

他一边说,只见何问天的眼神逐渐尴尬,但那张戴上精致人皮面具的脸却是啥破绽也没有。

"公子,祖女乃女乃的风流轶事不能随便说的。"虽然谈这个令他尴尬,但忠心耿耿的恋儿还是如此说道。

"祖女乃女乃?不对,不对!你是我的干妹妹,怎么可以叫她祖女乃女乃呢?"纳兰一想不对,马上插口道。

"没有不对啊!我是公子捡来的小丫环,而祖女乃女乃是公子的师父,叫一声祖女乃女乃就辈分来说,没什么不对啊!"恋儿一时改不了口,还是恭敬地叫道。

"当然不对,你是我的干妹妹耶!"

"我知道啊!"

"可是,她是我的干姐姐啊!"

"我知道你是我的干姐……嘎?什么?"恋儿忽地睁大了眼,"她是你的……"

纳兰点头道:"没错,我的干姐姐,所以,理所当然的,你也是她的干妹妹,以后见到任翔,大不了称一声师侄罢了……"

她正说得口沫横飞之际,冷不防被任翔从背后抱住,塞给她一颗甜美多汁的荔枝:"别带坏恋儿,引诱她叛逆我属于大不敬,是要遭受天谴的。"

纳兰嘟着嘴吃了:"你很扫兴耶!我说得是事实,她本来就是我的干姐姐,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好,好,我也没说你说谎啊!"他哄着她,"只不过,茵姨实在太胡闹了,收我未来的小妻子做干妹妹,这种事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他俩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恋儿抿唇笑道:"我看公子急着成家了。这几年来,第一次看他对婚姻大事这么积极过,纳兰小姐的魁力不小啊!"

何问天收回复杂难解的目光,悻悻然地说:"在西域的时候怕得这么厉害,现在却好得如胶似漆,年轻人的爱情真教我这老头子看到傻眼了。"

"或许他们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呢!"恋儿微微扯动嘴角,笑而不答,因为她非常羡慕纳兰,非常、非常。

是的,她有一点点私心,她希望能被任翔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也许是爱人,也许是亲人,基于两人都是自小无依的相同背景,她会希望有人给予她温暖的臂膀依靠,而任翔,是她认识的人中,惟一能给她如此感受的人。

如今,当然不可能了,她耸耸肩,认分地离去,从那对彼此凝视的眼神中,她明白没有她插手的余地,所以,她选择悄然地离去,还拉走了正在发呆的何问天,把一室的宁静还给他们。

恋儿的成熟心态让何问天着实佩服,但她的豁然并未影响到他的坏心情。

回到房中,枯坐灯下,大半生的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何问天缓缓取下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清矍俊秀,充满中年魅力的男性脸庞出现在灰黄的镜中。

这张脸,真是驻颜有术,和当年玉面郎君纵横江湖时的得意风光,居然没什么两样,想来茵儿也是一样吧!

早就忘了当年是怎么开始的,印象中,她还是那绑着两条粗黑辫子、爱哭又爱踉跄的小女孩,曾几何时,小女孩长大了,也有心事了。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爱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会改的,你不喜欢我任何地方,我都会改,哪怕要我牺牲性命,我都肯的。"

为什么?只怕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

她含泪的控诉,言犹在耳。

而他,非但无法接受,还逃到天边去。

为什么呢?

她,貌美如花,性子虽然称不上温驯,但也不至于骄蛮得令人头痛;刁钻古怪,个性亦正亦邪,那是江湖上给的浑号,在他们无生门的眼中,根本称不上什么严重的大事。

无生门,他下意识地扯扯嘴角,这个名字恐怕连任翔都没听过,江湖上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一百年前,老师祖创立了无生门,传授绝顶武功。但不知为啥,祖师一生郁郁寡欢,年纪极轻便去世,流传于世的只是深不可测的武功,以及正邪不分的作风。

谤据他们师父的说法,是因为师祖早年痛失爱侣,故而憎恨世间完美的事物,收养的徒儿也是训练他们笑看世间,视一切礼仪规范如粪土,愈是平凡的事物,他们愈鄙弃。官巧茵和何问天更是继承先祖的作风,一出道就让江湖很头痛,着实让武林热闹了好一阵子。

可是,无生门中没有一个人有好结果,当然,这是指婚姻而言。

先祖是如此,他们的师父则是单恋一生,穷其毕生精力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报,而他和菌儿,也是如此。

他明知道和茵儿不会有好结果,可是仍然栽进去了。

如果爱情有道理可言,那也就不是爱了。

何问天自问拒绝茵儿拒绝得很彻底,可是茵儿始终不放弃,她认为先祖和师父的不幸只是巧合,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她忘了无生门的诅咒:"凡是相爱的人,入我无生门一定不得善终。"

她忘了,可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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