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光线仿佛变暗了,景物也消失了。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不管是或灵魂,他们都是永不分离的恋人。
欲火熊熊蔓延,她的娇吟混合着他的粗喘,斗室春意盎然。
当最甜美的喜悦爆发时,他们缠绵地热吻着,一起被卷入七彩缤纷的绮丽幻境中,腾升、再腾升……
他们在古意盎然的府城多停留了两天,悠闲地欣赏古迹,饱尝美食之后才回到台北。
一回台北,杰修就带织宁去见他的父母,并正式宣布——他们会在近期内举办婚礼,宴请亲朋好友见证两人结为连理的幸福过程。
心疼儿子这三年来所忍受的寂寞孤单,也深刻明了织宁对儿子的重要性,巩氏夫妻发自内心地接纳了织宁,拉着她的手告诉她,非常欢迎她成为巩家的一分子。
看到杰修神采飞扬的笑脸,巩夫人更是开心到当场褪下手上的玉镯,亲自为织宁套上,告诉她,以后他们巩家的宝贝儿子就请她多多照顾了。
这天,织宁跟严书浩约好要见面。
事实上,书浩一直透过羽珊告诉织宁,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他无法接受就这样分手。
碑杰修很不赞成织宁去见他,可织宁还是答应了这次的碰面。她心底也有很多话想跟书浩哥说清楚,她不希望伤害任何人,最起码,她要真心诚意地再向书浩说一声谢谢。
碰面的地点选在杰修的别墅,担心上次严书浩太过激动的事件重演,杰修在书房紧紧盯着严书浩的一举一动,预防他再度抓狂,羽珊也来了。
“书浩哥,请喝茶。”织宁把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
对面的男人脸色灰败,额头的青筋隐隐浮现,整个人处于非常紧绷的状态。
他粗嗄地开口。“我听说了,下个月底你们就要举行婚礼?”
“对。”织宁点头,婚礼的种种细节都是杰修决定的,他说他要给她一场最温馨而隆重的婚礼,让她正式成为巩家的人,接受亲友的祝福。
“哈哈哈……”严书浩发出冷笑,笑声异常尖锐。“需要我恭喜你们吗?恭喜你们可以无视别人的伤口,手牵手快乐地去结婚?”
织宁脸色黯然。“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她只有一颗心,而那颗心,早就完完整整地献给另一个男人了。
严书浩阴狠地笑,像头遍体鳞伤的野兽。“不要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你根本不懂我此刻的心情有多绝望、多愤怒,我有多想毁灭这一切!你不爱我,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伤害!你欠我的,永远都偿还不清!”
他的双拳死命地紧握,努力控制体内乱窜的怒火。“我不该带你回来台北的,只要不回来,你就不会再遇到他,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他好怨恨,倘若时光能倒流,他绝不会让她回台湾。
严书浩伤痛地望着她,眼底满是狂乱的神色。“告诉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哪一点赢我?他比我更爱你吗?他比我更疼你,更懂得如何呵护你吗?为了爱你,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可以付出一切,就算游走在法律边缘,就算会身陷囹圄,我都无怨无悔!他呢?他有比我爱你吗?”
织宁平静地迎视他的视线,眼波清朗,坚定地道:“其实,真爱无须比较,也不能比较。跟杰修任一起时,我从来不去思考他是不是真的很爱我,或究竟是他爱得比较多,还是我爱得比较多这类的问题。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好快乐、好快乐,我别无所求。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边,我就觉得心满意足,觉得整个人都被温暖香甜的氛围包围着,很安心、很满足。”
严书浩更愤怒地怒吼:“跟我在一起你没有安全感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掏心掏肺地爱你,你却下屑一顾?”
“书浩哥——”
“不要再说了!”诡异的冷芒在他眼底乱窜,他阴森森地道:“你走,你跟他去快乐的结婚!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要你这辈子永远怀着罪恶感!”
他铁青的脸庞让织宁莫名地打了个冷颤,不安地望着他。“书浩哥?”
“你去嫁给别人。”他发狂冷笑,笑声凄厉如刃。“我不会再试图挽留你,更不会再死皮赖脸地求你留下来。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幸福是用别人的血泪所建筑而成的!”
他眼底的骇人幽光让织宁的一颗心不安地揪紧。“书浩哥,我拜托你不要冲动,更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是在暗示他会走上绝路吗?不、不!织宁不愿看到任何惨剧发生。
他更狂狷地咆哮着。“不要再假惺惺了!你会关心我吗?就算我此刻就死在你的眼前,你真的会心疼吗?不,你不会!蓝织宁,你铁石心肠,你无情无义!你尽避去嫁给别人吧,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对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幸福,你是魔鬼,我永远诅咒你跟巩杰修——”
“不要再说了!”章羽珊再也忍不住地冲出书房,对着严书浩怒吼。“书浩哥,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这三年来,织宁已经过得够苦、够挣扎了,为何你还不能把属于她的自由还给她?为何你不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严书浩声嘶力竭地吼着。“我就是她的幸福!不管她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
“不,你给不起!”无惧于他翻腾如焰的怒气,羽珊大吼着。“倘若你跟织宁之间真的有爱情,你们早就结婚了,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导致你跟织宁分手的不是巩杰修,也不是任何外在的因素,而是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织宁敬重你,但她不爱你!你疯狂地想拥有织宁,但占有欲并不是真爱,它甚至是一种伤害!”
一行清泪悄悄坠落,羽珊拉着严书浩,痛心地道:“求求你清醒一点,不要再一意孤行了。三年前,我们都犯下了大错,我们不该更改织宁的身分,不该自以为是地替她安排一切,我们真的错了。我也是共犯,我没有资格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书浩哥,我要告诉你,当年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欺骗织宁,为的就是希望看到她快乐一点,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可是,今天我却绝望地发现,你给织宁的只有伤害,只有令人喘不过气的占有欲,没有爱!”
只有令人喘不过气的占有欲?
没有爱?
严书浩脸色丕变地想反驳,想叫羽珊闭嘴,但,她的话却像一道道闷雷般,狠狠地劈入他的体内,震得他思绪全乱,脑子一片空白。
羽珊的泪潸然落下。“让织宁这么痛苦,就是你三年前救她的目的吗?你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为的是给她一个美好的人生,而不是让她日日以泪洗面,不能跟最心爱的男人终生厮守,对吧?你忘记自己当年的初衷了吗?”
羽珊语重心长地道:“书浩哥,放手吧。也许,你现在还无法接受织宁要离开你的事实,你无法诚心地祝福她,但,请你至少让她得到幸福。历经过这么多劫难后,她跟巩杰修还是真心相爱,这么坚定无悔的爱情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一切吗?”
“不、不……你胡说!你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像是拒绝承认这一切,严书浩突然转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