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好像瞥到一样东西,聂瀚东定晴一看,剑眉瞬间深锁。这是……这是紫芹的旅行背包。
他打开背包,发现她把几件常穿的家居服都放进去了,盥洗用品也收在防潮袋内。这是干么?她为何要整理行李,难道她要离开这里吗?
利眸迅速扫视四周,很快地,他在书桌上发现一张字条。
瀚东哥:
非常感谢你这几天的收留和照顾,因为我在台北还有工作,所以就不多打扰了。再度谢谢你。
还有,我想告诉你,很多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你无须挂心,对我更不需有任何责任。
祝你幸福,再见。
紫芹
懊死!抓紧字条,聂瀚东忍不住咒骂。她真的准备离开?她要去哪里?他想起餐厅里那个男人,难道……她想去住那个男人的家?!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打紫芹的主意!下次再让我看到他,我非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咒骂声吵醒了紫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醉眼,一看到坐在床边的英挺男人,立即娇憨地绽开笑容。呵呵,她一定是在作梦,只有在梦中,瀚东哥才会毫无防备地接近她,才不会把她当成毒蛇猛兽。
“嘻嘻,今天呃……今天好幸运哟,作了个超级好梦耶!”以为自己仍置身在梦中,她放大胆地靠近聂瀚东,雪白的藕臂缠住他的颈项,粉女敕的脸颊也凑近他的俊脸,吐气如兰。“哈啰!大帅哥,你为什么摆著一张苦瓜脸啊?你明明就超帅超酷的,不要老是皱眉头嘛!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很喜欢呃……很喜欢你而已啊!”
她嘻嘻笑著,尽情放纵自己澎湃的情感,素白的指尖轻抚他的脸部轮廓,眷恋地描绘他刚毅的下巴线条,深情地低喃:“唉……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喔!不,这已经不是喜欢,而是爱了!你都不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辛苦……从小我就很崇拜你,喜欢跟著你。你像是遥不可及的天神,我每天都想找借口去你家玩,想尽办法跟你说话,引起你的注意。有一阵子啊,我甚至非常羡慕你妹妹羽萌,因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看著你,可以二十四小时都赖在你身边,我却不行……”
聂瀚东无言地听著,一颗心像是被巨槌用力撞击。虽然他早就猜到紫芹可能暗恋他很多年了,但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带给他巨大的冲击。
紫芹傻呼呼地微笑,笑容里多了份愁苦。“呵呵,可惜,你不喜欢我,你只当我是一个妹妹。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呢!我想成为你喜欢的女人,我不是妹妹,不是!”
痴痴望著他墨黑的眼瞳,眼中的泪珠悄悄坠下,鼻尖也发红了。“我不是妹妹……你能了解被当成妹妹的绝望吗?你能了解暗恋一个人有多痛苦吗?那种苦像是被毒针刺中心脏,毒针牢牢地钻入心脉里,拔不出、抽不掉,只能无助地看著它越陷越深,深深地嵌入血脉里,那种椎心刺骨的苦无法对人诉说,也无法在人前流泪……我从十岁就开始喜欢你,无法自拔地喜欢你,整整喜欢了十三年,而且这份感情一年比一年更浓烈,可是,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申静姬,你们还订婚了……”
她扬唇轻笑,笑容却比哭泣还难看。“哈哈,我刻意去参加了你们的订婚宴,我以为只要看到你们两人恩爱的模样,就可以死心,可以放下这一份爱恋,但……我好笨,我做不到……明明知道你已经属于别的女人,明明知道你不会多看我一眼,我还是疯狂地爱著你,渴望能多看你一眼,多接近你一分……我真的好笨喔……”
她笑中带泪,凄楚地摇头。“我常常以为自己是不是快疯了?……或者,我已经疯了,才会这么绝望地爱你?就算跑到了异国,我还是一直一直爱著你。在台北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抱著泰迪熊,默默地想念你,想到心脏发酸、发麻……呵呵,我真的很笨吧?”
抹去豆大的泪珠,她捧起男人的脸庞,娇柔地微笑。“你怎么又皱眉头了?不要烦恼啊,暗恋你是我自己的事,在爱情宾馆里的那个吻也是意外,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会很识相地离开你,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更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所以你不用再躲我了。”
聂瀚东的阒眸更加暗沈。该死!他逃避的行为果然深深伤害了紫芹,这丫头居然以为他是因为怕她缠著他而避开她?
不,事实绝非如此!他在乎她的感受,他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整理心情啊!
小手眷恋地抚模他的脸,轻抚两道浓密有型的剑眉,温柔地低喃著:“好了,都说我不会缠著你了,你不可以再皱眉头,更不可以生气喔!生气会变老,这么帅的脸也会长出皱纹喔!嘻嘻,我倒想看看你长了皱纹是什么模样呢!就算变老,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很有魅力又风度翩翩的老帅哥,还是可以迷死一卡车的女人的!”
她哈哈大笑,索性玩起他的脸,左右两手各拉住他的脸颊,用力往旁拉扯,格格娇笑。“哈哈哈,好有趣喔!你的脸好滑稽喔,好像沙皮狗!嘻嘻,不像沙皮狗啦,你比较像……像……”
她醉态可掬,笑盈盈地看著他。“嘻嘻,我想到了,你这个鬼脸好像泰迪熊喔!炳哈哈,原来你会送泰迪熊给我,是因为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像一头熊啊!你好幽默喔,哈哈……”
她笑咪咪地抓起一旁的泰迪熊,摆在聂瀚东身边,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看,你们两个有父子脸耶!长得一模一样喔!你是熊爸爸,这是你的熊宝宝!炳哈哈,你们两个赶快父子相认啊!你要跟熊宝宝说‘爸爸回来了’!对了,先来个热情的拥抱嘛……”
醉茫茫的紫芹笑声不绝,被她用力拉扯俊脸的聂瀚东只能无言地叹息。唉唉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放任一个醉丫头用力玩弄他的脸,一会儿说他像沙皮狗,一会儿说他是一头熊,还说他是那头熊的亲爹!
啧,她可以再狠毒一点,可以再把他形容得难听一点!她若不是安紫芹,现在早就被他踹在地上变肉饼了!
紫芹越玩越起劲,快乐地揉弄他的脸颊,上搓下揉,左挤右拧,把他挤成各式各样的鬼脸,玩得不亦乐乎,小脸灿笑如花。“你的脸好好玩喔,以后我每天都要玩你的脸!看你变成沙皮狗、看你变成泰迪熊,我的心情就变得超好的,哈哈哈……”
玩上瘾了,她另一手甚至大胆地往下移,落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她……她在干什么?聂瀚东顿时瞠大眼,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丫头居然越玩越限制级,不仅隔著衣服开始抚模他结实的胸肌,而且柔女敕的小手又模又搓的,还非常煽情地以指尖轻弹。
“嘻嘻嘻……”紫芹浑然不知自己在点火,笑得天真无邪,娇滴滴地说道:“瀚东哥,梦中的你比现实中的你可爱多了。你看,你在梦中可以任我模、任我玩,可是现实中的你却讨厌我、嫌弃我,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唉……”
她眼底的愁绪拧痛聂瀚东的心,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低沉地说:“你错了,其实你也可以在清醒时模我,甚至亲我,我很乐意配合的。”
她那细白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又模又搓,柔若无骨的身躯倒在他怀里,如兰馨香荡入他的鼻端,水媚的眼波挑战著他的意志力,聂瀚东只觉下月复的烈火越烧越旺盛了。再怎么说,他都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这笨丫头竟敢捋虎须,就要有胆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