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的手机呢?”晴子这才发现,临出门时她实在太过着急,居然忘了带手机。不过,看着眼前的风雨,她叹了口气。算了,这么恶劣的气候,又在山区里,就算有手机在身边,应该也收不到讯号,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先找到鹰荻威吧!
她穿好雨衣,背着登山包下车。幸好她在厨房洗碗时,就已经换上衬衫和牛仔裤,脚上还穿着球鞋,而非一身行动不便的和服。
不顾狂风暴雨,她艰困地迈开步伐,吃力地往下攀爬,小心地步入那条小山径。
暴雨让小山径布满泥泞,变得又滑又软的,稍一不慎便会跌落谷底。幸妤山径一旁都有登山客设立的缆绳,她紧紧抓住缆绳,一步又一步,非常艰辛地往下移动。她知道自己要万分小心,倘若一个闪神的话,整个人就会像颗皮球般翻滚到山谷底,甚至落入黄沙滚滚的溪流中。
轰轰轰~~
天色全暗了,雷电交加中,只听得到宛如千军万马般奔腾的骤大雨势。疾风呼啸而过,狂猛的气势彷佛要毁灭大地似的。
“哈啾~~”晴子打了个大喷嚏。突然,又一株被暴风拔起的小树毫无预警地朝她砸来,她想闪躲已经来不及,只能连忙举手掩脸,不过右边的脖子和手臂还是被狠狠地击中,剎那间,一股尖锐的疼痛感贯穿右手,她痛到弯子。
“好痛!”雷电交加,晴子看见自己的右手手臂被尖锐的树枝划伤了,割出一道长约十公分左右的伤口,还微微渗出血来。
“可恶!”低咒一声,晴子没空管伤口,随便由口袋中拿出一条手帕,胡乱地包住伤口后,又全神贯注地往下攀爬。
“快一点、快一点!”她不断地催促自己。
这场暴雨只会越下越大,倘若不能尽快找到鹰荻威,他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他可能会被暴涨的溪水冲走,也有可能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失血过多,而且失温……
尽避手臂受伤了,她还是两手紧抓住绳索往下爬。每移动一下右手,一股凌厉的痛楚就会袭击全身,但晴子咬紧牙关,硬是不准自己慢下速度,脸色发白地拚命往下走。
好一会儿后,浑身湿透、又冷又痛的她总算爬到了山谷下。眼前几乎一片阗黑,她只好凭着记忆,并靠着不时出现的闪电往水塘处走。
“啊,找到了!”晴子发出惊呼,像支箭般往前冲。
谢天谢地,她终于看到鹰荻威所驾驶的跑车了!他果然是翻落到这里来了。
“鹰荻威呢?”晴子心急如焚地扑上前,看到鹰荻威已昏迷在驾驶座上,身上有多处伤痕。她赶紧检查他的头部和呼吸,幸好安全气囊发挥了作用,他的头似乎没有受到重创,至少没流血,应该只是撞击力大太导致昏迷。
确定他的头没有受伤,颈部和四肢也没有骨折后,晴子放心地轻打他的脸颊。
“鹰荻威、鹰荻威!醒醒、快醒醒!”
她不断地呼喊着,半晌后,昏迷中的鹰荻威终于勉强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蒙蒙地看着她。
晴子好紧张,赶紧问他:“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或疼痛?回答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必须确定他没有大碍。
“好痛……”鹰荻威皱着眉头,咕哝着。“该死的!我……全身都痛……”
跑车都翻落山谷了,撞击力道这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痛呢?没有受重伤已经算是万幸了!
晴子紧接着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快回答我!”
鹰荻威翻翻白眼,忍受着身体的痛楚,含糊不清地丢出一句--
“妳这只笨河豚,吵死了!”
一说完,他又陷入昏迷。
笨河豚!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晴子欣喜地差点掉下眼泪。太好了,他没有撞坏脑袋!此刻的她一点儿都不介意被他骂“笨河豚”还是“臭河豚”,只要他还认得她、只要他平安无恙就行了!
跑车被撞击到已经变形了,不过还好车门仍可以拉开。晴子奋力地将鹰荻威拖出来,举目四望,终于让她看到一个栖身之所--小木屋。
前方有一座狩猎者自己搭盖的小木屋,虽然很小、很简陋,不过至少可以让他们先在那里躲避风雨,等待搜救人员寻获他们。
晴子以两手紧紧夹住鹰荻威的腋下,不顾自己手臂上的痛楚,又拖又拉,使尽吃女乃的力气,好不容易终于把他拖入小木屋中。
打开小木屋后,晴子先让鹰荻威平躺在地上,然后打开手电筒查看。
“太好了,幸好有木柴!”
冷得直发抖的晴子发现木屋里存有许多木柴,欣喜地赶紧生火来驱寒。然后,她由包包中取出一条毛毯,想包住鹰荻威,让他不至于失温。
可她发现,鹰荻威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这可怎么办?倘若让他一直穿着湿衣服的话,他一定会发高烧的,搞不好还会因为高烧而烧坏了脑子。
……天啊!难道她得替他月兑下衣服吗?
晴子羞得面红耳赤,傻傻地蹲在地上,整个人陷入天人交战中。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昏迷了,可要她亲手月兑掉他的衣服,这实在是、实在是……老天,她连想都不敢想!
但,也不能让他一直穿着湿衣服啊!这个地方很偏僻,救援人员也许要到天亮才会找到他们,到那时候,恐怕鹰荻威都发烧到四十几度,搞不好还烧坏脑子,变成白痴了。
MyGod!老天爷为什么要给她出一道这么大的难题啊?
第六章
咚咚咚咚……
听着窗外不断加大的雨势,晴子一咬牙。“没办法,豁出去了!”
看着鹰荻威沈睡的脸庞,她红着脸低语:“喂,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在乱吃你豆腐喔,我、我……我是真的万不得已的!我是为了要救你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再说我也是很挑的,才不会随便乱月兑男人的衣服,能被我月兑是你的荣幸,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喔,真是够了!我到底在胡说什么啊?”
晴子懊恼地敲敲自己的头。镇定、镇定,手别一直发抖!她得冷静下来才行。
快把他的湿衣服月兑了吧!伸出频频发颤的手,晴子闭上眼睛,脸颊发烫地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第一颗、第二颗……天啊,她的手怎么抖成这样啊?她的手抖到几乎抓不住钮扣,才解开两颗而已,额上已经冒出一片豆大的汗珠,整个人更是紧张到快休克了。
“呼呼、呼呼……”就在她的心脏快跳出喉咙时,她终于解开了一整排的扣子。晴子紧闭双眼,奋力地把衬衫由他的背后拉出。这真是非常艰难的任务啊!虽然她的视线不敢直视他雄伟壮硕的胸膛,可经由双手的触感,她知道手下的躯体非常宽阔、结实,毫无一丝赘肉。
如果能躺在这么健壮的胸膛上,一定会很舒服,睡得很香甜,就像躺在铺满天鹅绒的大床上一样……
“停!我疯了吗?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晴子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另一手火速抓起毛毯盖住他几乎赤果的身躯。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了,不过,打死她,她也不敢再替他月兑了。
做完一连串的动作后,她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番茄般,整个人也宛如刚跑完马拉松般喘个不停。
“呼呼……”她不断深呼吸,好不容易心跳渐渐缓和下来后,她继续把木柴扔进火堆中,企图让屋内再温暖一些。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户的细缝窜入。
“哈啾~~”她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