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实施周休二日后,来花莲或台东观光的外县市游客越来越多,所以很多家庭干脆把空房间改成民宿。但她真的作梦也想不到,老妈也会来这套。
冰香吟瞟了正在客厅看报的老伴一眼,而后拉著皖羚,神秘兮兮地道:“幸好你爸他重听,所以我才敢告诉你,下过,你听了可千万别说出去喔!你爸那些退休金,我……我几乎都拿去玩股票了!啊你也知道,现在景气很不好哇,所以就……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尽力了呀!可是依旧赔得那么惨,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比我赔得更惨、更衰的还很多呢……”
“什么?!”皖羚大惊。“你把老爸的退休金全砸到股市里去了?”股市向来就是浮啊沉沈的,这一阵子又刚好全球经济不景气,再加上老妈根本就没有数字观念,所以,皖羚不难揣测那些钱的下场有多惨……
“小声点!”郭香吟低著头。“其实也没赔光光啦,不过……唉,亏了不少倒是真的。我不敢让你爸知道,他平时脾气虽好,可抓起狂来还是会吓死人的。所以啊,我才要另辟财源呀!皖羚,这件事你嘴巴可得给我闭紧一点,千万别让你爸知道啊!”
实情根本下是这样!冰香吟的确有拿一些钱去投资股票,不过,她可是很懂分寸的,投资归投资,还是留了一笔钱要养老。之所以会这么骗女儿……嘿嘿,以后她就知道啦!
“我不会说的……”皖羚呐呐地回答,同时心底觉得很羞愧。老妈败光老爹的退休金固然不对,不过,说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还真不争气。在爸妈都老的时候,没法好好地奉养他们,反而还要躲回家来吃他们的老本,唉……
她现在更没勇气告诉老妈--她失业了。
“对了,”郭香吟又补了句。“现在你总算可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褚先生这位贵客了吧?他啊,真是个阿莎力的好客人,一来就预付给我半年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呵呵呵,这种贵客当然要好好地款待,这样才能树立我‘阿香民宿’的好口碑啊!”
冰香吟又把一些菜弄好后,交代道:“丫头啊,现在我跟你爸要去山下的‘长青俱乐部’找人打牌,中午会去阿霞婶她家串门子,不回来吃饭了。午餐时,你记得把这五道菜和这锅汤热一热,拿给褚先生吃啊!”
“什么?!”皖羚气愤地咬著吐司。“妈,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只给我两片吐司吃耶,还要我做牛做马地伺候那个姓褚的?”
“什么做牛做马?女孩子多多少少要会点厨艺,不然将来怎么嫁得出去?而且我只是要你微波加热而已,又不是叫你煮菜,有啥难的?好啦,我要出门了。”
嘿嘿,傻丫头,你将来就会了解老妈的用心啦!我这么努力地制造机会,好让你跟褚大帅哥多多培养感情,到时一定可以天雷勾动地火的,哈哈哈!
眼看老爸老妈甜甜蜜蜜地开车下山了,皖羚只好无奈地站起来。唉,真衰!人倒楣时,真是去哪里都惹人嫌。逃回东部老家也没比较好命,下但要被赶去睡仓库,还得当女佣伺候那位“金主”。
啊~~她快抓狂了啦!
褚凯杰用完早餐后就不见人影了,皖羚也懒得管他跑到哪里去,午餐时间一到,她就把老妈事先煮好的菜加热,然后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先吃为快。
哼,早上只吃两片烤吐司,快饿死她了。现在香喷喷的菜肴就摆在面前,她当然不会客气。
正愉快地吃著蜜汁火腿时,褚凯杰进来了。古铜色的脸庞上闪著汗珠,形成非常耀眼的光芒。他……他真的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像是太阳神阿波罗般魅力四射,让人无法忽视……
停!皖羚命令自己收回视线,专心吃饭。哼,这臭男人害她要睡仓库、打“小强”,她永远不原谅他!
褚凯杰进门,看了正大快朵颐的皖羚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进入浴室洗把脸后,意态悠闲地坐在餐桌前,也开始享用午餐。
他一坐下,皖羚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这是四人座的餐桌,这臭男人明明可以坐在她对面,但他偏偏挑她旁边的位子坐下,两人因而靠得好近。
“喂!”她抗议。“你一定要挤在这里吃饭吗?对面那两个位子空著,你不会坐过去吗?”
褚凯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可是,我最喜欢坐这边的位子,因为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还有,其实你占据了我惯坐的椅子,你知道吗?该移位的好像是你吧?”
是我?是我?又是我?皖羚一听更是火气直冒。好啊,这臭男人一来,她不但没房间睡、没爹娘疼,现在甚至连坐个位子都要小心翼翼地伯抢到他的“地盘”!shit!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她狠狠地瞪著他,巴不得手上的筷子能化为两柄利剑射穿他。
“褚凯杰,你最好搞清楚,收你房租的人是我妈,下是我!而且,这里是‘我’的家,你别欺人太甚!”
皖羚本来还想继续骂的,但因为转头面对他,她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这下流男人的衬衫钮扣居然打开了大半,露出一大片胸膛!而且他刚才去洗脸时似乎没有把脸擦干,有些许水珠沿著发梢滴落到颈项,再慢慢淌到他壮硕结实的胸膛……
喔~~她面红耳赤地撇过头去。这画面真是太……太下流,却又……该死的刺激!
“怎么了?”褚凯杰兴味盎然地看著她红透的小脸。这小丫头真有趣,个性冲动却很容易脸红。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直接的女人了。她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毫不伪装。
“你……”皖羚命令自己深呼吸、深呼吸。镇定,不要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你要不要去换件上衣再来吃饭?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把这些排骨跟牛肉吃光光的。”
“哈……”褚凯杰又爆出一连串雄浑豪迈的大笑。这丫头真的很有趣!他故意凑近她,坏坏地在她的耳边呵著热气。“别大惊小敝了,昨天晚上,你该看的不是都看光光了?嗯?我们两人同床共枕耶,可是非常熟悉彼此的身体喔!”
轰--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她体内爆发,皖羚又羞又怒地跳起来,指著他想破口大骂,却又不争气地结巴。“你、你……褚凯杰!我警告你,不要……不要再乱说话!昨天晚上你睡你的,我……我睡我的,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确定?”看到她羞得连脖子都红了,褚凯杰玩心更起,非常恶劣地眨眨眼,放荡得像个恶魔。“小丫头,很多事可不要太早断定喔!虽然一早醒来,你还穿著……嗯……内衣裤,不过,很多人会在‘事后’又把衣服穿回去的,免得著凉嘛!你说对不对?”
炳!看著她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他的心情竟越来越好。以往他所接触的女人都太精明、城府太深了,他已经很久没遇过这种单纯得像张白纸般的女孩了。
“你--”皖羚气到双拳紧握。她瞄了厨房的菜刀一眼,非常认真地考虑著要不要铤而走险,直接宰了这个烂家伙?
“褚凯杰,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乱说话!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我的地盘。你要是真的惹毛了我,我……呃……我随便出去吆暍一声,就会有一大票的兄弟肯为我卖命的!我们把你宰了,再丢到深山里去喂狗,到时你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