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用你替我穿!”晓书声音像蚊蚋般,脑子里闪过的净是昨晚绮丽香艳的画面……
停!不能再想了!认识他以后,晓书老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够力,再回想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心脏病发!
柯耀宇挑著眉,笑咪咪地看著晓书。“甜心,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呵,她这副清艳又害羞的模样真是诱人,令他好想再把她压在床上,好好地咬她几口,彻底地宠爱她。
真可惜时间不允许,不过──下一回他一定会连本带利地算回来。
“来,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帮你穿。”
“不、不用了啦……”他又往她逼进一步,晓书惊得大叫,紧抓著自己的衣服,像是受惊的小白冤般,跟跆地逃窜进浴室。
必上浴室门之际,她清楚地听到背后响起一串浑厚又狂放的大笑声。
懊死的!这个柯耀宇!她……她真是败给他了!
三天后。
晓檀愉快地收拾行李,笑容满面地看著晓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终于可以出院了!”
方才主治医生来检查晓书的脚伤,认为她的脚已复原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等健康的软骨完全长成,应该就不会再妨碍行走功能,所以允许她出院。
至于腰部椎间盘突出的手术,由于院方也不清楚休假的施博文医师人在哪里,所以一切要等到施医师回国后,才能决定。
晓檀眉开眼笑。“你住院这么久,恐怕都忘了家的味道了吧?回到家后,我一定要下厨好好地多烧几道菜,把朋友都找来开庆祝派对。咦?晓书,你看起来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开心?”
站在窗前的晓书回过身子,勉强地笑道:“没有啊,我真的很开心,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期待出院。”
“当然。”晓檀爱怜地模模她的头发。“这场无妄之灾真是害你吃足了苦头。对了,护士刚才交给我好多药,是要让你在家吃的,不过我都忘了该怎么服用,我先去护理站问个清楚。”
晓檀匆匆走出去。
晓书默默地看著窗外。当她听到主治医生说她的复原状况良好,接下来只要定期回医院复诊并配合药物治疗时,她兴奋得直想大叫。
她好渴望把这份喜悦告诉耀宇──除了家人,他是她最想分享的对象!
但……她联络不上耀宇。
三天前的凌晨,耀宇离去后,晓书便发现自己找不到他。
当天晚上,他没有出现在医院,晓书强忍著忐忑不安的心和巨大的思念,没有打他的手机,她知道他要处理很多公事,一定很忙碌。
但,当昨天晚上她又等待落空时,她慌得六神无主,再也忍不住地试图联络他。
为什么?他烙印下的吻还在她体内发烫,为何他的态度会在瞬间便骤然丕变?这三天来,他居然不曾到医院来探望过她……
她试图找他,但好奇怪,耀宇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联络上了,他也仅是简短地交代自己很忙,忙完后再跟她联络,说完后便匆匆收线。
晓书不愿怀疑耀宇,她不想怀疑自己最心爱的人。但,种种迹象都显示出……耀宇,似乎试图疏远她!
如果不是想疏远她,他怎么可能连续三天都对她不闻不问?这是自从她受伤住院后,不曾发生过的事!
难道他厌恶她了,对她不耐烦了?更甚者……在他得到她之后,便对她了无兴趣,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
不──不是这样!晓书不愿这么想,耀宇的眼神是那么炽热而深情,她绝不愿怀疑他──可是……他这三天来的反常行为,却让她忍不住一再往那方面想。
为什么?耀宇怕她缠著他,要他为那晚的事负责吗?她不会要他负责的,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可以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她自愿的──她爱他,因此不后悔,更不会死皮赖脸地要他扛起所谓“道义上的责任”。
痛苦地闭上眼。那一天清晨,耀宇紧抱著她,坚定地说出“我爱你”时的语调还犹在耳畔;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也深深地烙在她的心版上。但,为何自从他离去后,便态度丕变?
他不但不肯来医院看她、不给她电话,甚至在她打电话去时,也以急促忙碌的语调匆匆收线。
为什么?
清泪滴在晓书的手背上,她又再度回想起复健室那对母女的对话──
至豪说,他不想一辈子照顾一个不能走路的女人,他无法负担!
是这样吗?越想她的心越加揪痛。也许,耀宇真的很喜欢她,不是存心戏弄她。但,那天早上当他走出医院后,他便觉得这层关系让他觉得很沉重,他不想负担一个脚伤未愈的女人。
或者,就算她的脚完全复原了,他还是不想负担她,不想给她名分……
泪水如珍珠般落下,她从来没有想到名分或是责任这些问题,她只是……只是想爱他,以一个女人的心情努力地爱他、幸福地爱他!
只是这样啊!
他为何要疏远她?甚至对她退避三舍,活像她会对他死死纠缠似的?
耀宇!耀宇!晓书痛苦地在心底狂喊著。她真的不愿怀疑他,但他为何不肯出现?为何要离她这么远?
是他把深陷脚伤深渊的她给解救出来,是他给予她勇气和自信,是他让她明白何谓恋爱、何谓幸福,也是他让她知道身为女人的喜悦为何啊!
如果……如果他狠心地将她再度推落到更痛苦的深渊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凭借什么勇气活下去?她还能相信什么?
傍她一通电话吧!她卑微地祈求著。就算他想分手、就算他不打算再见到她,她都希望他能直接告诉她,不要再让她的心悬在半空中,上不到天,下不著地……
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她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三言两语的问候都好。
耀宇!
“原来是这样,这是饭前吃的,这是饭后吃的,还有这些是消炎片……”晓檀笑吟吟地谢过护士后,喃喃复述著走进病房。
“晓书,我问清──晓书?!”看到妹妹脸上的泪,晓檀慌得立刻冲上前去。“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是不是伤口痛,我马上去请医生来!”
“姊!”晓书阻止她。“不用了,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会没事?没事的话,好好地为什么哭了?”晓檀还是很紧张。“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担心施博文医师不肯帮你动腰部的手术?”这件事也是晓檀目前最担心的,一定要让晓书接受髓核切除手术,她的腰椎才不会再疼痛。但,院方说施医师年事已高,不轻易答应动刀。唉……
晓书摇头。“不是的。”她当然很渴望能接受髓核切除手术,但,目前的她已经很知足了,不会强求一定要开刀。
她只是……只是想听到耀宇的声音啊!
“别哭了。”晓檀抽出面纸为妹妹拭泪,神情复杂地看著晓书,叹了口气道:“我想我猜得到原因。是因为耀宇,对吧?”
“姊……”
“我注意到了,耀宇这三天都没来医院看你,而笑容……也从你的脸上彻底消失了。”
“姊……”晓书抱住大姊,她很想强颜欢笑地说:“没什么啊!我才不在乎柯耀宇有没有来看我,他一点儿都不重要!”
但──她说不出口!
她无法伪装潇洒,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生性低调、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纪晓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