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越是待她好,她就越是心不安。唉,她怎能背叛一个这么疼爱自已的男人?
雅岑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虽然我不赞成以关系来衡量感情的深浅,但,你也知道,一旦有了亲密关系,女人会更加难以离开原来的男人。”
“我要离开学长吗?”可涵的表情好无助,像是在森林中迷路的小孩。“我……我不能这么残忍,他对我一直那么好啊!我真的做不出来……”
“不!你明明知道自己不爱詹宜学,却还一直待在他身边,这对他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可涵,你必须勇敢面对自已的感情,承认真爱并不可耻,反而是最幸幅的。很多人寻寻觅觅一生,也无法找到最契合自已的另一半。”雅岑苦笑,眼底浮起淡淡的泪雾。“我当初要离开志杰时,也好挣扎、好痛苦!我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坏的女人,而志杰一开始也很不能接受,甚至扬言要跟我一起毁灭……但,我很庆幸我跟志杰都走过那个难关了。”
雅岑吸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很清楚,不管跟雍达有没有结果,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冉跟志杰走下去了。现在,我很庆幸我不但追求到了真爱,也取得了志杰的谅解,我们甚至偶而还会像朋友般通通电话,互相关心彼此。”
虽然雅岑一直安慰她,但可涵心底还是好慌乱。她……真的要跟学长摊牌,提出分手吗?
但雅岑那一句——不管跟雍达有没有结果,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再跟志杰走下去了!却深深撼动着她的心。
是啊,她比谁都清楚,她不爱学长!不管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楼少驹,她都无法再自欺欺人了,她更不能耽误学长一生的幸福。
每个人都有拥有真爱的权利,可涵知道,她必须陪学长狠狠地痛过这一回,他才能放下一切,继续寻觅到属于他的真爱,而她,也才有重生的机会。
她知道沟通的过程会很苦很苦,但她必须熬过去。
就算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楼少驹,就算她会孤独一人直到老死,但,她不后侮!她不想再做个自欺欺人的女人了。
一个连感情都要欺骗的女人,是多么可悲啊!
才刚下定决心,电话突然响了。
雅岑瞥了她一眼。“可能是詹宜学打来的,我建议你不要在电话中谈分手,最好面对面仔细说清楚。詹宜学不是疯狂的人,他应该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不过,必要时,我可以陪你去。我会躲在暗处观察状况,如果他的反应真的不对劲,我也好救你月兑困。”
可涵怔怔地点头。其实,她此刻怕的不是学长会不会伤害她,而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尖锐的铃声一直响着,可涵被动地拿起话筒,才“喂”了一声,表情便转为纳闷。
“喔,是宜秋姊,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啊?你说什么?学长他……他住院了?好好,我立刻赶过去!”
詹宜学得的是感冒转成的急性肺炎。由于他回到家后,突然上吐下泻,而且开始发高烧,所以被家人紧急送医。
路雅岑陪可涵一路赶到医院,在病房走廊上看到詹宜学的六姊詹宜秋正在讲电话。
交往这么多年了,学长当然带可涵回家过,所以,她跟他的家人并不陌生。
詹宜学活在一个充满女人的家庭中,他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家里有母亲和尚未出嫁的六姊。
虽然上面五个姊姊都嫁人了,但都嫁得很近,因此三天两头便回娘家,而且全家的女人对于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唯一男生可是宠得不得了。
所以,可涵常常觉得压力很大。因为詹宜学那六个姊姊一见到她就是不停地催婚事,并嘱咐她要把詹宜学照顾得很好。可涵总是有种感觉……她们似乎是在帮学长找个妈,而不是找老婆。
一看到可涵,詹宜秋立刻收线,勿匆奔过来对可涵道:“你来了就好,医生已经帮小弟医治过了,目前并无大碍,但要住院观察几天。”
可涵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学长他……他不是小靶冒吗?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方才在淡水吃晚餐时,虽然她觉得他讲话时听起来有些鼻音,不过情形还不至于如此严重啊!
詹宜学的五姊詹宜俐正好由病房走出来,一看到可涵便像老妈子般唠叨地念着。
“唉呀,可涵,你是怎么照顾我家小弟的啊?听说他今晚跟你出去吃饭吃完饭后回家时的脸色好可怕,谁都不理,还跑到顶楼阳台吹好久的夜风呢!他本来就有点感冒,怎禁得起一再吹冷风呢?唉,你要好好地照顾他啊……”
在顶楼吹夜风?这句话令可涵的心底很不安。学长是因为她婉拒了婚事,心情不好才上顶楼的吗?唉!
“呜呜……”詹宜学的母亲被他的三姊扶着走出病房,一看到可涵也是立刻责骂。
“可涵啊,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宝贝儿子的?是不是你跟他吵架害他心情不好,所以他才不听我的劝,硬在顶楼待那么久?这下可好了,都闹成急性肺炎了!呜呜呜……如果小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啦……”
可涵愧疚地低下头。
宜学的三姊算是她们当中比较理性的,她出言道:“好啦!妈,你也别怪可涵了,小弟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都受不得一点压力。再说,情侣之间拌拌嘴也是难免的。可涵,你进去吧,宜学醒了,他想看你,我们先送我妈回家去休息。”
詹母还是不放心地补上一句。“你可不要又说些什么刺激我儿子的话喔!唉,女人家就该柔顺点,怎么可以跟男人吵架嘛……”在她的想法里,如果未来儿媳妇跟儿子有了争执,那么绝绝对对是媳妇的错,她的宝贝儿子绝对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了。”可涵心情沉重地点头,轻声对路雅岑道:“雅岑,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照顾学长。”
路雅岑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吧?”其实,她心里很不认同詹家母女的作风。可涵也是人啊!她还没嫁入詹家门,就被这一票娘子军给吃得死死地,得不到最起码的尊重,她真不敢想象,可涵如果真的嫁进去的话,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没事的。”可涵淡淡一笑,转身走入病房。
詹宜学得的是感冒所引发的细菌性急性肺炎,因为抵抗力太弱,细菌侵入肺部而引起,必须住院好好调养几天。
躺在床上的詹宜学一脸病容,但一见到走进来的可涵便开心地露出微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耶!”
可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叹气道:“学长,你明明知道自己感冒了,怎么还去吹风淋雨呢?”
“谁叫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所以我心情不好啊!”詹宜学像是三岁小孩般要赖,并抓住可涵的手。“你要留在这里陪我喔!我把我妈和姊姊们统统赶回去了,因为我谁也不要,只要你陪我!”
“我知道。”可涵无奈地笑着。“你放心,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的。”
看来,她除了今晚要留守医院,明天能不能去上班也不知道,因为詹家人早把照顾他的责任丢给她了。
“呵,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詹宜学高兴地把她的手举高贴在自己脸上,更进一步地要求。“可涵,你快点答应跟我结婚吧!只要我们一结婚,我的病就会马上好起来了!”
说得好象“冲喜”一样!可涵啼笑皆非地想着,难道她响往一辈子的幸福婚姻就是要建立在“冲喜”这个基础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