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怎么没酒了?来酒来!”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姜立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骂侍者。“你是死人啊?叫你拿瓶酒来拿这么久,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是姜氏企业的总经理!”
“总经理,你不能再喝了。”陪着他一起来的业务经理慌忙地拉着他。“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唉!他知道总经理是想借酒浇愁,借酒精来逃避一切,但就算他们今晚喝死了;明天的难题还是无法解决。
姜氏已经连续跳票好几张了,早就被诸多银行列为拒绝往来户,公司能拿去抵押的全拿出去了。
多笔投资一去无回,血本无归,连好不容易到的亚太网路投资案也莫名其妙地出了好多问题现在的姜氏简直是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宣告倒闭!
唉!怎么会这样呢?
“你叫我回去?老李,连你也看不起我!怕我付不出酒钱是不是?”姜立尧咆哮着,狠狠地拍着桌面。“你放心!我有钱,我身上还有很多很多的钱!谁敢看不起我,我是姜立尧啊!”他抓起皮夹中的钞票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总经理,你别这样。”业务经理一头大汗,姜立尧的叫嚣已引起店内客人不悦的侧目。
酒店主管板着一张脸走过来。“姜先生,请你不要再继续闹事,还有,这是上两个月你签下的帐单,请你一并付清。”他手上拿着厚厚一叠的签帐单。
“你是什么东西呀?敢赶我走?”姜立尧吼叫着。
“这么急着收帐做什么?怕我付不出来吗?告诉你,姜氏好得很,明天股价就会大涨,就会大涨了!”
他边吼边拿酒瓶乱敲桌面,双手狂乱挥舞着,顿时地上满是玻璃碎片,一片狼借。
酒店主管阴冷地板下脸,一招手,保镖迅速拥上来。
“敢看不起我?咳咳……混帐!这些垃圾都是一群混帐,姜氏不会倒的!姜氏还会发起来,他们一定会后悔!咳咳……”
狼狈地被“请”出酒店的姜立尧虚张声势地乱吼一通,但随即又趴在路边的水沟上狂吐。
“总经理,你没事吧?唉,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还要继续喝,要回去你自己滚回去!”
李经理扶着浑身酒臭的姜立尧想栏辆计程车,突然停下了脚步。“总经理,那个人好像是阙氏的阙仲勋……”
一听到“阙仲勋”这三个字,姜立尧满是血丝的双眼倏地睁大。
阙仲勋面罩寒霜地步下银色跑车,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后往酒店走。他的心情烦得很,坏得很,只想狠狠地喝个大醉!
懊死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从香港回来后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故意找来一堆美艳女星让媒体拍到他们亲热的照片,事实上,跟那些女人单独相处时却觉得烦透了,无聊极了!
想方才,那个拍火辣写真集的女星千方百计地要邀他去她的住处,面对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却意兴阑珊地打发她走,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
这一阵子惟一让他感到有点“乐趣”的就是修理姜氏,他随便放出一些风声就把姜氏整得惨兮兮,阙氏则趁低价大量收购姜氏股票。
但这种乐趣,不出三两天后他也腻了。无论他在哪里,总是会想起那张无辜的脸……
烦死了!他骂着自己,阙仲勋,你有出息点!天底下女人这么多干么还去想她?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她只是个狡猾奸诈的女人,还恬不知耻地故作无辜清纯状!
他的脚还没踏入酒店大门,突然由眼角看到一个黑影向他窜来。
他暗自冷笑着,有人想袭击他?真是太好了!他烦得要死,来点余兴节目也不错。
对方的拳头还来不及挥过来,阙仲勋便身手敏捷地一侧身后,出招如闪电,利落地还击一记狠辣的左勾拳!
“啊……痛啊……”姜立尧整个人狠狠跌到地上凄厉地哀嚎,他的下巴好像月兑臼了,好痛!
“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姜总经理呀。”阙仲勋一副“刚刚发现”他的模样,优雅高大的身子好整以暇地矗立在姜立尧面前微笑着。“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只惹人厌的苍蝇向我飞过来,反射性地打了它一掌。不过,我大概忘了自己是空手道加上跆拳道黑带,所以出手可能有‘稍微’用力一些,你的牙齿还在吗?”
“呜……你……”姜立尧痛得脸部都抽筋了,但随即又很没骨气地突然往前一趴,抓住阙仲勋的脚大哭小叫。
“求求你放过我吧!阙仲勋!我知道是阙氏在整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公司快垮了,员工跑光了,连那个网路投资案都出了一大堆问题,不但没有赚到半毛钱,可能还要赔偿对方的损失……我能抵押的全抵押出去了,还跟地下钱庄借了一大堆钱,我已经一无所有,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该死得罪了你,阙少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姜立尧一千一百万个后悔着自己怎么会蠢到去招惹阙仲勋?原来他看似放荡风流的无害外表下居然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狠的手段!下手又狠又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让规模不小的姜氏全垮!现在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重要了,就算阙仲勋要他跪下来叫他爷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只有阙仲勋才能给他一条生路,不然万一让地下钱庄翻脸来追债,那那……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死得多凄惨!
“姜总经理言重了。”阙仲勋脸上还是挂着惬意的笑容,优雅地把被姜立尧抱住的脚抽回来,缓缓地轻掸西装裤,似乎上面沾惹了什么脏东西。
“大家都是商场上的朋友,我怎么会去整你呢?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我还有事,失陪。”
“阙先生,求求你别走啊……”姜立尧又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脚,狼狈地哭喊着。“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在上次的网路竞标案使出下流手段,窃听你的底价来得标……”
窃听?阙仲勋原本冷漠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化。
“我记得你说过底价是汪语茉告诉你的。”他平静的语气已掺人一丝危险。
“不是她,是……”姜立尧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说实话才有可能保住小命,他哭丧着道。“是我窃听来的。”
他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全盘托出。
去香港之前的一个夜里他去找汪语茉,发现她整个心已在阙仲勋身上,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后,他在不甘心之余,心底涌起歹毒的计划……
在中正机场遇到汪语茉时,他利用跟她打招呼说话的机会,悄悄地把一个只有米粒大的超袖珍窃听器放人她的皮包里。因此他才可以得知她跟阙仲勋的所有谈话,得知阙氏的底价。
开标那天中午,他在酒店楼下等汪语茉下楼,故意放低姿态邀请她共进午餐,趁着她离席打电话给阙仲勋的机会,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
后来,药效发作后他便扶汪语茉回房,原本他是打算乘机侵犯她,但没想到汪语茉虽然快晕眩昏迷,却还是努力地撑着意志一直到进自己的房间。
并拒绝他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建议,坚决地当场就把他请出去。
所以,他只好一直守在汪语茉的房门口,等待晚上阙仲勋回来后对他编造那些谎言,让阙仲勋以为他跟汪语茉厮混了一个下午……
“事情……就、就是这样……”姜立尧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不安地瞄着阙仲勋阴沉的脸色,他已快被他身上那股锋利的杀气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