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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云栖俍之命带雪儿进栖俍圣宫的左弋将她先留在后花园赏花,自己则匆匆赶去覆命。
自从重识喜怒哀乐后,雪儿的心总是盈满甜蜜,眉眼间尽是春风,嘴角更是噙著浅浅的笑。
重生的她就像一阵春风,佛得左弋神魂颠倒,一双眼总离不开她。
这会儿若非云栖俍有令,他定还绕著她直转。
轻风拂过满园的花朵,雪儿抬起眼扫视花园的景致。瞥见不远处有座凉亭,觉得有些腿酸的她决定先到那儿歇歇腿,静候左弋回归。
走进凉亭,望见桌上的一壶一杯,雪儿直觉以为是左弋所准备的,顿时心中满是感动。“他真是用心……”
伸手倒了一杯茶,她满心甜密的慢慢啜饮别有一番滋味的参茶。
随著云栖俍一同踏入后花园的朱媥媥一看见雪儿坐在凉亭里喝茶,便立刻冲到她身边抢下她手中的杯子,气急败坏的又蹦又跳。“哎呀!你……你怎么可以……”
“这不是……”雪儿疑惑的望向左弋,见他摇了摇头,她才知自己误喝了别人的茶。“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呀!?”朱媥媥懊恼的截断雪儿满是自责的话语。
“不过是一杯茶,有必要这么懊恼吗?”云栖俍眼神闪烁的笑望她。
“当然!那是我特地为你——”朱媥媥猛然捂住嘴巴,气恼的跺跺脚。
“对不起,我……”雪儿满脸嫣红的再次道歉。
望著雪儿异常泛红的脸,跟在云栖俍身后的左弋拢了拢眉,直觉有古怪。
“好喝吗?”云栖俍不以为意的扫了眼那壶飘著淡淡幽香的茶,轻旋手中的黑玉箫,抬起雪儿的下颔笑问道。
“好喝,很好喝。”雪儿口乾舌燥的舌忝了舌忝唇。
望著雪儿越来越红润的脸色,左弋的眉越揪越紧。该死的!那个蠢女人在茶中动了什么手脚!?他怒视显得越来越心虚的朱媥媥。
“夫人亲手泡的茶果然……好!”确定雪儿的三魂七魄已凝聚完全的云栖俍收起黑玉箫,对朱媥媥扯出一抹足以令她头皮发麻的微笑。“夫人辛苦了,何不趁热也喝上一杯?”
“我……不……”朱媥媥闻言立刻死命的捂住嘴。
“不?”云栖俍双眼一眯。
“不渴。”朱媥媥很硬的转著。
妈呀!为了怕摆不平他,那壶茶她可是加了五倍分量的……
心虚的朱媥媥一看见云栖俍端起那壶特制的茶,立刻捂住嘴转身就跑,只可惜左弋更快一步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再也看不下去的红梅捂住眼,透过指缝偷瞄朱媥媥被硬灌下一口又一口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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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雪儿满身满脸的媚人风情,左弋在心中第一千次诅咒害死人不偿命的朱媥媥。
懊死的女人!才刚让他差点流光全身的血,这会儿又玩这种下三滥把戏,简直是要他的命嘛!
“弋哥哥……”雪儿睁著迷离眼眸望向离她三步远的左弋。“我好热……”
“别月兑。”一见雪儿准备月兑衣,自认定力不足的左弋立刻一个箭步向前,捉住她的手。
“弋哥哥……”雪儿反手捉住左弋的手,不让他退离。
“雪儿乖,天气冷,别月兑……小心染上风寒。”左弋无力的说著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话语。
“雪儿好热,好热喔。”被紧捉住手的雪儿眼眶噙泪。
“我知道,我知道。”无计可施的左弋只能以衣袖为她拭去额际的薄汗。
懊死的朱媥媥!
她下的到底是什么药呀!?
竟然没有解药!
这下子,他不是眼睁睁的看雪儿受苦,就是必须……
侵犯她!
为了救她,他是可以那样做,可是……
她不是雪爧!
尽避躯体是、魂魄是,可是魂魄凝聚不全的她终究不是他心爱的雪爧呀!
内心不断挣扎的左弋痴望雪儿,为她身体上正承受的折磨心疼不已。
“弋哥哥,难道你不爱雪爧了吗?”知他为何挣扎,所以全身饱受欲火煎熬的雪儿祭出自己的全名,企图刺激他。
“雪爧……”明知她说的雪灵是无火的雪灵,但她楚楚可怜的哀求声和痛苦的面容,却让他不得不想起那个带著毁灭之火的雪爧,那个他深爱的雪爧,那个冤死在他剑下的雪爧。
趁著他失神,雪儿挣月兑他的箝制,羞怯的卸下外衣,然后将雪臂勾环上他的颈。
“弋哥哥,雪爧爱你,你爱雪爧吗?”附在他的耳畔,她再三强调自己的名,藉以软化他刚硬的心。
“爱。我爱你,雪爧。”明知她不是他深爱的雪爧,但从她口中说出的爱语让他愿意暂时蒙蔽自己的理智,欺骗自己那声声的爱语是他深爱的雪爧在对他诉说的。“天知道我有多爱你,雪爧。”
他眷恋的抚著她倚在他颈间撒娇的螓首,轻轻触滑过她如黑瀑般的长发。
“爱我。”她主动舌忝吻他的颈,在他耳边轻轻要求著。
望著她迷蒙的眼,左弋心中霎时有了决定。
温柔的扶她躺下,他走下床,在桌上点了一根红烛,然后取出两个酒杯斟入酒,走回床边,执起雪儿的右手,让她握著其中一个酒杯。
“雪儿乖,天气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左弋引领她的手与他交臂,然后将握在他手中的酒杯贴近她的唇,诱哄的说道。
为了诱骗她,他示范性的喝下她握在手中的那杯酒。
见他喝了酒,雪儿既娇且媚的朝他笑了笑,听话的喝下他手中的酒。
“暖身子。”舌忝舌忝唇间的酒,雪儿一语双关的对左弋说著。
望著全身泛红的雪儿,左弋缓缓地放下了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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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晨光唤醒的左弋双手一摊,没触模到任何东西的他立刻由床上弹跳起来,直觉就想往外冲。
但梳妆台前的一阵轻响拉住了他的脚步,让他重新坐回床上。
“弋哥哥早。”雪儿微侧著头,轻轻梳著发,柔媚带笑的眼角朝他微微一勾,成功的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与心神。
“早。”左弋走近她,举起手想为她梳发,才赫然发现臂膀上的布条已经被更新了。“你……还好吧?”他不著痕迹的抚过她的额,眼中带著担忧。
她的异常令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她眼中含情,不再呆滞如昔;忧的是她性情遽变,理应是俍爷所言的时机已到,魂魄回归,可她……
不似他冷傲的雪爧。
那是否意味,她的魂魄依旧未全,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惊吓过度的结果!?
“嗯。”她羞怯的点点头。尽避全身都痛,但她依旧觉得自己很好。“你呢?你手上的伤……”她担忧的观了眼他的臂膀和左手腕。
“不碍事。”左弋取饼她手中的梳子,为她梳发。
她回过身,怯怯的以双手包住他的大掌,让他停下为她梳发的动作,垂眼看她。
“坐下。”她站起身,将原先坐的位置让给他。
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左弋如她所愿的坐下。
雪儿将手巾浸入清水中,拧乾后轻轻为左弋擦拭脸部,灵巧的避过他颊上那道长长的鞭伤。“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反手拉下她,注视著她的眼认真说道。
是老天要惩罚他辜负雪爧,才让他无故招惹上朱媥媥那个瘟神!
“对不起……”他的深情令她自惭。
“都说不关你的事了。”
“我不该冷眼看你被伤害,不该……”她的话被他的手捂住。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了感情会令她如此难过,他倒宁可她依旧是那个憨傻的雪儿。“如果你更觉得自己对不住我,那就对我笑一笑,让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