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雪儿这才眉开眼笑的点点头,蹲在他脚边尽情玩水。
玩著玩著,逐渐适应水流、水温的雪儿开始随著鱼儿游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往前踏进。
看见她摇摇摆摆的涉水前行,左弋锐利如刀的眸立即开始扫视周遭环境,直到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他才放松心情,让自己融入这片纯净的天地间。
追逐著水中鱼儿的雪儿忽然睁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水里的一条绳子。
“奇怪,好奇怪的绳子。”那黑黑的绳子好像有生命似的,一会儿大弯、一会儿小弯地不停变化弧度。
包好玩的是,小鱼一靠近它,就会忽然躲进绳头,看不见了。
看著看著,玩心大发的雪儿将手伸进水中。
眼见她就要碰触到那条黑绳时,一声娇叱忽然破空而至。
“小心!”
同时间,一枚白色的棋子射入水中,但一抹银光比白棋速度更快,早一步射中诡异的黑绳。
“雪儿,别怕。”在溪水染红的前一瞬,左弋抱起雪儿飞身至岸上,同时那抹神奇的银光也重返他怀中,速度之快,令人只来得及感觉眼前乍然一亮,却什么也看不见。
“橙柳,人家在嫌你粗鲁呢!”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端泡脚的朱媥媥戏谑地道。
“属下参见夫人。”左弋先将雪儿推到身后藏著,才恭敬的抱拳问候护国师之妾朱媥媥。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离职守?”朱媥媥嘴上虽然如此说著,眼中却闪烁著崇拜的光芒。
自认被云栖俍百般凌虐的她十分崇拜左弋胆敢违令的勇气,因为天生没胆的她就是欠缺那种豁出去的勇气,才会自沦落到这个鬼世界之后,就老是被那个黑衣黑心肠的黑巫师所欺侮。
“媥媥夫人,今日是左总管休息的日子。”不待左弋回答,橙柳就先替朱媥媥解惑。
“休息?”朱媥媥满脸不以为然的瞟了橙柳一眼,喃喃自语:“不会吧!这种鬼年代还有公休这档事呀!?”
“是啊,每个月的今日左总管都不上工。”
“不对呀,为什么他能休息,你们却得天天上工?”朱媥媥不满地叫嚷。
不过,她可不是为红、橙、黄、绿、紫五侍感到不满,而是为自己抱不平——除了有云栖俍陪在她身边以外,不论她是闭眼、开眼,五侍就像背后灵一般,随时随地跟在她身边。
“那是爷特允的。”橙柳言简意赅,祭出云栖俍的大名。
“允你们还是允他呀?”朱媥媥没好气地嘲讽道。
呿,就没见过谁那么喜欢劳碌的,偏偏栖俍圣宫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少劳累一天就好像是要他们的命一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尤其这五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是左总管罗。”
“就说咩,这种烂朝代怎么可能那么先进,还公休咧。”朱媥媥不屑地小声嘀咕著。
“什么?”有听没有懂的橙柳一脸茫然。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左大总管知不知道他藏在身后的美人儿跑掉了?”朱媥媥很满意的看见左弋闻言立刻疾速的回身探看。
雪儿果然已经走回溪边,不解的望著不再澄清的溪水。
以最快的速度搂回雪儿的左弋再面对朱媥媥时,脸上毫无表情,而蠢蠢欲动的雪儿则不再被藏在他身后,而是大剌剌的被圈在他身前。
“哇,好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朱媥媥咧著笑站起身,快速的穿戴鞋袜后,便急匆匆的凑近左弋身前,打算仔仔细细的将雪儿打量个清楚。
“雪灵,不是水灵。”雪儿窝在左弋的怀中纠正她。
左弋闻言勾起了唇角。不枉他花费许多时日,她总算学会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叫雪灵呀。”朱媥媥的笑容顿时咧得更大,整个人也更往雪儿贴靠过去。
可惜的是,她的脚没左弋长。
所以在她进一步,左弋就退一步的情况下,她与雪灵的距离非但没拉近,反而越来越远。
“你给我站住!”朱媥媥气恼的喝住左弋。
呿,难得在这个鬼国家看见一个能跟她媲美的骨感美女,他却那般小气,活像被多看一眼,那水灵灵的姑娘就会少一块肉似的,让人想不发飙都不成。
“是。”左弋不愠不火的站定脚步。
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雪儿微微抬起头看他一眼,眸中盛满了疑惑。一种异样的感觉掠过她心头,让她觉得忍辱吞声不像是他原本的性子。
随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的知觉渐渐恢复,可是他却始终把她当三岁孩子般哄著。
她知道他对她极好,可是……
不知为什么,她对他就是没有感觉,甚至常常看不清他的模样。
奇怪的是,又只有在他的怀中,她才暖和得起来,所以……尽避对他没有感觉,又看不清他的模样,她仍是喜欢赖著他,汲取他的温暖。
包诡谲的是,随著她的知觉越清晰,他的模样就越模糊,模糊到她必须靠他的脚步声、温和的气息和轻声的呼唤,才能确认靠近她的人是他。
渐渐地,为了能名正言顺的赖著他,她学会将知觉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不让他发觉,甚至让他仍把她当个孩子哄著。
“哇,好标致的姑娘喔。”朱媥媥一见左弋听话的停住脚步,便开心的跳到他面前,整张好奇的脸老大不客气地往前一凑,就差没贴上雪儿的粉颊。
雪儿眨也不眨地睁著清灵双眸,对上朱媥媥好奇的眼,然后两人就那样大眼瞪小眼。
“夫人,您吓著她了。”左弋技巧的旋了个身,让朱媥媥得以继续看著雪儿,却无法再那般肆无忌惮。
“我吓著她?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朱媥媥跳了起来,鼓著颊发出不平之鸣。
那个黑衣黑心肝的黑巫师不喜欢正眼看她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连他的手下都这般羞辱她!
哼,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
“媥媥夫人,您长得不是恐怖。”悠悠哉哉晃过来的绿竹插话道。
呵呵,夫人丰富的表情果然好玩,难怪俍爷百逗不厌,就连她们五个姊妹都忍不住染上逗她的恶习了。
“那是什么?”朱媥媥气得双颊更加鼓涨。
“是丑。”橙柳受不了的摇摇头。唉……果然够笨,难怪怎么都学不到教训!
“你……”朱媥媥跺著脚,气呼呼的指著橙柳,“你给我记住!”
“媥媥夫人,橙柳又不是爷,记住您做什么呀?”绿竹坏心的眨眨眼,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哼。”嘴上功夫敌不过人的朱媥媥为免再自讨没趣,索性别开脸去。
“气气,丑丑。”一直沉默不语的雪儿忽然开了口。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呀?再说,我这国色天香的样子要真叫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朱媥媥没好气的嚷道。
“夫人请息怒,雪儿有病在身,请夫人别和她一般见识。”左弋护著缩到他手臂下躲藏的雪儿,为她挡住朱媥媥的瞪视。“左弋愿代她领罚。”
见左弋那副誓死捍卫怀中女人的态势,朱媥媥感动之馀,正想息事宁人,但她还来不及开口,一声细细的咕哝便又传出。
“凶凶,丑丑。”
“你……你……”朱媥媥怒指著雪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别乱说话。”左弋不想委屈雪儿,无奈形势逼人,朱媥媥是他主子的爱妾,他们说什么都不能冒犯。
“你……你好样的,老虎不发威,你真把我当病猫呀!”不敢得罪恐怖五侍的朱媥媥决定拿雪儿开刀出气,遂指著橙柳命令道:“你,负责把她带回宫里去,我要跟她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