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楚殷扬盯著某支簪子直瞧,夏翎羽这回聪明得不再自以为他是为她而看的了,不过好奇心却因此被勾了起来。
究竟是谁能让楚大哥如此费心呢?
“翎羽,你选好了吗?”抑不住心中的冲动,楚殷扬还是买下了那支簪子,而后才转向夏翎羽,“翎羽?你在想些什么?”
“啊,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选哪个好。”她将手中的两支发簪递到他眼前。
“既然你都喜欢,就都买下不就好了。”
“这……”夏翎羽有些迟疑。
“别这那了,这点小钱我们楚家还负担得起。”他宠溺地对她笑了笑。
“多买一支也好,可以拿回去让杜姊姊先选。”
“你这是要买给……”楚殷扬实在不愿意道出社凌儿的名。
“是啊,姊姊没能跟来,是该买些东西回去安抚她的,要不你今天带我出门的事绝对又会兴是非的。”
“那个女人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你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其实姊姊并没有那么坏,她不过是口不饶人罢了,其实心地好得紧。”
“你又知道了?!”
“从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她说话总是恶声恶气的,可是她从没有责打过家里的佣人,无论她如何的生气,更多只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她三不五时就对你冷嘲热讽一顿,难道你都不介意吗?”
“说不介意是骗人,可是都这么久了,也习惯了。”
“这种事情还能习惯的吗?”
“我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能不习惯吗?况且我能够了解姊姊为何这么待我,所以我不习惯也必须想办法习惯。”
“你根本不用勉强自已习惯,只要我还在楚家的一天,就绝不允许她欺负你。”
“楚大哥,我懂你对我的好,可是家和万事兴,所以我宁可自己多受点委屈,也不愿见家里因我而变得乌烟瘴气。”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对你恶主口恶语,颐指气使。”
“是啊,所以我才要买支簪子回去,封封她的口,安安她的心,好为自己省下一顿骂呀。”
“随你了,你高兴就好,不过你也要记得,一旦她太过分了,千万别忍,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
“我知道,楚大哥,谢谢你。”
“哼,不要脸。”远远的瞧见楚殷扬和夏翎羽有说有笑的,一身红衣的杜凌儿脸上顿时浮现鄙夷不屑的神色。
气死人,气死人了!
居然还是让那个女人逮著机会,夺得机先了!越看越气、越想越呕的杜凌儿图瞪著大眼,捏紧手中的长鞭,随时都有挥出的可能。
此时,提著水准备到花园浇花的丑奴儿也正由另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
无意一抬头,恰巧瞥见站在树下的楚殷扬一手搂住夏翎羽的腰,另一手则温柔的为她拨去头上的落叶。
心痛莫名的丑奴儿一时失神,没留意到怒气勃发的杜凌儿正挡在她前进的路上,因而整个人撞上去,泼得杜凌儿一身湿。
“哎呀,该死的你!”杜凌儿气急败坏的将喷火的眼转向满脸慌张的丑奴儿身上。
“你搞什么呀,出门不带眼睛吗?”
“对不起。”丑奴儿满脸歉疚的比著手势。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杜凌儿气呼呼的扬起鞭子。
站在树下的楚殷扬和夏翎羽被杜凌儿尖锐的叫骂声吸引了注意力,两人同时看向杜凌儿和丑奴儿的所在方向。
一瞧见杜凌儿扬起鞭子,楚殷扬一颗心顿时宛如被针扎了一般,再见丑奴儿害怕瑟缩的模样,他本能的迈开脚步,准备往她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楚大哥,等等。”夏翎羽先一步拉住了楚殷扬的手,阻止了他的冲动。“她犯了错,本该受罚的。况且,就算你今天能保得了她,可是明天、后天呢?一旦你不在,她只会更惨罢了。”
“可是……”虽然他仍在生她的气,但那并不表示他就能眼睁睁的见她受罚。
“教训侍妾是姊姊的权利,你没有理由干涉的。”尽避心有不忍,夏翎羽依旧拦著楚殷扬,不让他与杜凌儿起不必要的冲突。
瞄了眼楚殷扬的方向,见他似乎无意干涉,杜凌儿气一提,挥出手中的长鞭,扫中不闪不避的丑奴儿的颠边,削去了她一小撮发丝。
杜凌儿的第一鞭虽然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可是由於角度与视差的关系,那一鞭看在楚殿扬与夏翎羽眼中可惊心动魄极了,纷飞的发丝更加深了那一鞭看起来的威力。
所以当杜凌儿的长鞭再次扬起时,心痛莫名的楚殷扬再也顾不得一切的冲向前,及时握住了再次挥出的长鞭。
“够了!不论她犯了什么错,她都已经挨了你一鞭,你也该消气了吧。”
懊死的女人!楚殷扬冷厉的眸光对上杜凌儿喷火的眼,威胁性十足的要她收回长鞭。
“哼,你不是已经受不了她,不屑去睡她的房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我如何待她呢!”杜凌儿悻悻地抽回鞭子,睨著他道:“其实我这样也算是在帮你,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少在那儿痴心妄想,免得她搞不清楚的以为你在她房里多待了几天,她就有权对‘别人’眼红。”提到别人二字时,杜凌儿刻意瞥了眼夏翎羽。
“你给我听仔细了!”楚殿扬盯著杜凌儿毫不以为杵的眼一宇一宇地吐出话来,“就算我不去睡她的房,她一样是我的人,不容你为所欲为。”
“怎么?你心疼了呀?我还以为你一旦有了新人在怀,就忘了旧人的‘特殊’呢!”对於他的怒瞪,杜凌儿头一偏,当作没看见。
瞥见丑奴儿难堪的将头垂得更低,楚殷扬除感心疼之外,竟莫名的涌上一股罪恶,感觉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为此,他狼狈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姊姊,什么新人旧人呀?咱们不都是楚大哥同时迎进门的新人吗?”夏翎羽适时的插进话,巧妙地阻挡楚殷扬来不及出口的恶言。“哎呀,瞧我记性差的,今天楚大哥在市集买了两支簪子,说是要让姊姊先选一支的。”夏翎羽说著便取出两支发簪,“姊姊,你瞧,这簪子多漂亮呀,你快选一支,好让楚大哥为你簪上。”
丑奴儿闻一肓一震,头垂得更低,眼神更为黯淡了。
“哼,听你说得好似他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瞄了眼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楚殷扬,杜凌儿语气更为嘲讽了,“我需不需要感激的趴在他的跟前,去舌忝他的脚呀?”她自始至终都没瞧那对簪子一眼。
“我说过她根本不会领情的,你何必跟她说那么多。”楚殷扬先是制止夏翎羽继续委曲求全的讨好杜凌儿,继而转向傻在一旁的丑奴儿冷声道:“还不快走,难不成还想再挨一顿鞭吗?”
丑奴见闻言赶忙点了下头表达感激之意,然后低子拾起掉落的水桶。
“站住!”杜凌儿大声一喝,咬住准备朝来时路行去的丑奴儿。“你泼了我一身就这么想走啦?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丑奴儿猛地停下了脚步,怯生生的抬首望著杜凌儿。
“要不你还想怎么样?”楚殷扬不待丑奴儿做出折辱自己的傻事,就抢先一步对杜凌儿大声喝道。
她是他的!
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许给她委屈受。
“不怎么样。只是要她为自己闯下的祸善后罢了。”杜凌儿扬起头,无视楚殷扬的威胁,“还愣在那儿干嘛,不知道该扶我回房去换掉这身衣服吗?”挑衅似的,杜凌儿对丑奴儿的口气更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