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我的幸福,你真的忍心这么折磨我吗?”他站在窗边,望向阗黑的大海,将幸福的身分证压在心口,无语的悲泣呐喊。
“就算你舍得我,难道也舍得初生的稚儿吗?啊……”心中悲拗的伊利迈.法西斯再也压不住心中狂乱奔腾的血气,抑郁的鲜血随着他的嘶声呐喊无预警的喷出,溅上雪白的窗棂。
五年后像是被传染了似的,这五年来,伊利迈.法西斯也养成了站在窗边的习惯,只不过他望的不是海,而是海的另一边,那有着他最悲励也最感怀的亚洲小岛——台湾。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与她,生离五年,死别五年,那种魂牵梦萦的刻骨铭心是他这辈子永难忘怀的,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心里的伤口才能愈合,不再生脓长疮,令他夜夜难以成眠。
“爹地。”一个朝气洋溢的小男孩等不及让人通报,便径自闯进书房,打断伊利迈.法西斯的冥思。“我要出发了。”
“你又忘了应有的礼仪。”望着儿子与幸福肖似的眼瞳,伊利迈.法西斯便无法对他厉声斥责,只好稍稍纵容他的无礼行为。
“对不起嘛,爹地。”小男孩吐吐舌头,脸上毫无悔意。
“你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是的,爹地。”
“有把握吗?”伊利迈.法西斯有些担心的睇看儿子一眼。他这回的任务是必须到山区猎熊,学习搏斗的技能。
“当然。”小男孩昂着头,自信满满的点了下头。
“你虽然有信心,可是也要特别小心。”尽避担心,伊利迈.法西斯还是明了那是身为未来宫主必须接受的考验,也是学习搏斗最好也最快速的方式,所以并未加以阻止。
“孩儿知道,爹地尽避放心。”小男孩露出可爱的虎牙笑着。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出门了。”
“孩儿遵命,爹地再见。”
一见儿子朝气蓬勃的退离,伊利迈.法西斯随即朝空命令道:“跟上去,务必确保他的安危。”
南投山间。
一个穿着一身轻便的五岁小男孩睁着一只圆滚滚的大眼前左右不断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突来的窸窣声让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连忙往一旁的草丛躲去。
“咦?”一个绑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出现在小男孩刚刚站定位的地方,侧着头,眨眨晶莹的凤眼,发出纳闷的疑问声。
他是谁?跟她玩躲猫猫吗?
可他躲避的技术也未免太烂了吧!身穿灰色的衣服却躲在草丛中,他想模仿石头吗?可那露在草丛外的却又是黑色的呀!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约十岁大的女孩摇头晃脑的将视线定在男孩躲避的草丛堆。
不知自己露了馅的男孩被扎人的野草刺得浑身不舒服极了,因此忍不住动了下。
“小弟弟,你在同我玩吗?”若他在跟她玩,那她就有义务指导他躲藏的技术。若不是,她也该略尽版知的义务,让他知道他根本骗不了任何人。女孩如是想着,于是伸出小手轻轻拍了下男孩的背。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儿?”男孩抿着嘴,不甘愿地问道。
“不小心看到的。”女孩善良地说,不忍跟他说是他躲藏的技术太拙劣了。“你在躲人吗?”
“没有。”男孩直觉的否认。
“没有?那你为何躲在草丛里呀?”
“我……我在找东西。”男孩噘了噘嘴,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确在躲人,因为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躲藏竟然连个没受过训练的女孩都躲不过,实在是有够丢人的。
他心虚的扫了下四周,期盼隐身在暗处中的人眼睛正好闭上,没看见他出糗才好。
“找东西?你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女孩热心的说着。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既然那样就算了。不过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我才不……”男孩才要大声驳斥回去,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吩咐,要他设法跟着女孩回家,因此他只得改口道:“才不是迷路咧,我是因为口渴,所以才到这儿想找水喝的,谁知道走啊走啊,走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有水可以喝的地方。啊,对了,你家住在这附近吗?有没有水可以让我喝呀?”男孩装出最天真无邪的表情望着女孩问道。
“对呀,我家就在不远处,转个弯就可以看见了。”女孩一点心机都没有的把自己家的方向指给男孩看,“走吧,我带你回我家去,我妈咪今天刚好煮了一锅冰凉沁心的酸梅汁,算你有口福。”
“谢谢。”
“蚂咪!我回来了。”女孩牵着男孩的手跑进一栋外观朴实的木屋,嘴里唤着母亲,通报自己的归来。
“筱宫,回来拉,快去洗洗手,我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哦。”一阵宠溺的轻柔女音由厨房飘出。
男孩被柔美的声音吸引,好奇的朝声音来源探了探,却什么也没看见。
“蚂咪,我有带人回来耶。”母亲怕生,几乎不见外人,所以筱宫事先警告她,好让她有心理准备。“你别怕,他长得很可爱哟!”
“可爱?”
“对呀,他长得好可爱哟!一张红嘟嘟的脸让人看了就好想捏上一把。尤其他的眼,几乎跟您一模一样呢。”就是那双酷似母亲的眼让她感到异常亲切,所以她才会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小男生。
“是吗?”
“嗯。”忘了厨房内的母亲根本看不见外头的景象,筱宫依然用力点着头,“哎呀!扁顾着说话,都忘了他口渴,才会跟我一起回家的。”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对跟在身边的男孩吩咐:“你别乱跑,我这就去拿酸梅汁给你喝。”她才走到厨房门口,就见母亲端着两杯酸梅汁出来了。
“不用了,我已经端出来了。”
男孩一见到筱宫母亲的脸就愣傻住了,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瞧。
“果然很可爱。”筱宫的母亲放下托盘,笑着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山里呢?”
“喂!我妈咪在问你话呢!”见男孩没反应,筱宫推推他。
“妈咪!”不料男孩不开口则矣,一开口竟朝着中年美妇喊妈,一双眼仍是直盯着她不放。
“你干嘛学我喊妈咪呀?你该叫我妈咪伯母才对吧!”筱宫一副小大人似的纠正男孩的错误。“而且我妈咪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
“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迷路吓坏了?你别怕、别慌,一会儿我就让柏尧送你下山,好不好?”美妇温柔的操着男孩的头顶。
“我不怕,爹地说男孩子是不可以害怕的。”
‘你不过是个孩子,当然有害怕的权利。”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呀?”听胡涂了的筱宫问道。
“我没有名字,没有权利害怕。”男孩理所当然的说着。
“只要是人都会有名字的。”天真的筱宫再次插嘴。
“我就没有,我必须等到二十五岁那年,才会有名字。”
美妇闻言,心中墓地扬起一种奇特的感觉,因而直觉的月兑口问道:“那你家人如果要喊你,都叫些什么呀?”
“幸福。我爹地每次望着我的时候都叫我幸福。虽然我总觉得爹地好像不是在叫我,可是他每次喊幸福时又总是模着我的脸、望进我的眼喊着,所以他应该是在叫我吧!”或许是因为她长得像母亲,让他感觉非常的亲切,所以他对她毫不设防。
“幸福?你爹地叫你幸福?”美妇双手发抖的捧起男孩的脸细细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