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二十八天不方便一次,我是男人,没什么好不方便的,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配合。”他故意扭曲她的话,迫她不得不解释她口中的不方便是专指何事。
“呢……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见她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样,他催道。
“我所谓的不方便是……是说……是说你可能……可能有事情绊住了,没办法赶回柽柳,那……那你就没办法帮我了。”
“你不好奇我都被哪些事情绊住了吗?”既然她不主动,只好由他来主导了。
“好奇呀。”
“既然好奇,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问了原因能够改变什么吗?那并不能改变你未归的事实,再说,我想你一定有不得不的理由,否则你应该会在当时就设法通知我,再不,也会在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所以既然你不想也不愿意说,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不说不代表不想让你知道,或许只是忘了,只要你问,我还是会说的。”
“是啊,你忘了交代行踪,而我忘了询问你的行踪,所以你我都感到很轻松。”她耸耸肩,一笔带过那敏感性十足的话题,“咦?我们怎么会说到这儿来了?我们明明是在讨论喂宝宝母乳的事情,你干嘛故意岔开话题?”为了掩饰蹩脚的装傻功力,她朝他抛去谴责的眸光。“算了,既然你坚持不让我喂宝宝母乳,那我就不勉强了,可是我也不许你请女乃妈。”因为她要自己带,自己喂,自己哄,把过多的母爱全给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
“好。”大出柽柳意外的,伊利迈.法西斯一口就答应了。
“真的?!”她开心的跳起来扑向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热吻。
“该死的!你搞什么呀?!”饱受惊吓的他连忙扶住她,双眼不忘将她全身打量一遍,直到确定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小心孩子!”
“还说我眼里只有孩子,你还不是一样。”
她用手指利刮他的脸庞,将他对她的抗议还给他。
“差多了,你比孩子重要多了。”
“狡辩!你明明就说小心孩子,又不是说小心大人。”她伏在他的颈窝嘟嚷道。
“小孩安全,母亲必也安全,所以小心孩子这句话的重点仍然以你为重。”他理理她的发,完全不在乎因她扑上来而散乱一地的文件。
“话是这么说的吗?”
“话是人说的,没有一定的准则,所以我说是就是。”
“是,大人,你说是就是。”她一脸笑意的窝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赐予的幸福。
大半夜,伊利迈.法西斯忽然被一阵申吟声绘惊醒,转过身,果然看见柽柳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好不痛苦的模样。
“该死的!你这样多久了,是不是要生了?怎么不早点叫我?”他月兑下睡袍,随便套上一旁的衬衫长裤,随即抱起她往车库冲去。
“才刚开始而已,你别紧张。”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抚着起来比她还难受的他。
开车一路狂飙的伊利迈.法西斯直到将柽柳抱过产房才稍稍松了口气,殊不知那不过是他难受的开始,后头还有更难熬的。
因为柽柳的生产过程并不顺利,足足拖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在她筋疲力竭,即将昏厥的最后一刻让孩子完全滑出产道。
“孩子呢?”悠悠醒来的柽柳第一个念头就是看孩子。
伊利迈.法西斯眼神闪了下,移步走到床缘,低子为她调整靠枕,以便她可以坐起身来。
“别光顾着孩子,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他贴近她坐下,舒臂将她拥进怀中,让她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肩窝。
她的难产吓坏他了,一度以为自己将再次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到现在仍无法完全释怀,所以搂着她的力道也就稍稍大了些。
“我很好,你别担心。”他的眼神、他的力道在在让她感受到他的在乎与惶恐。
“你差点……”要不是担心拉扯到她因为生产而剪开的伤口,他真想将她紧紧拥进怀中,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我没事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她抬起双臂搂住他的颈,以唇堵住他的口。
“你这回真的吓坏我了。”
“别怕、别怕,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怀里吗?”
伊利迈.法西斯没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将她拥在怀中,一面让自己慌乱的心绪逐渐沉淀,一面想着该如何安抚她,好让她能够暂且忘掉孩子的存在。
“孩子呢?孩子好吗?”谁知他还来不及想出好方法,她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再次追问了。
“他很好,你放心。”
“我想看看他,你让护士抱来给我看看好吗?”
“护士刚刚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现在抱来一定又会吵醒孩子,到时就麻烦了,所以你还是先休息,等一下再看吧。”
“是吗?那也只好这样了。”柽柳虽然失望,但仍是勉强自己挤出笑容面对伊利迈.法西斯。“是男的吗?”不知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一直没去照超音波确认胎儿是男是女,而他也未曾强迫过她,让一切顺其自然。
“嗯。”他点点头。
“健康吗?”
“很健康,所以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好,别为他多操心。”
柽柳心情沉重的望着窗外。
距她生产那天,都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了,她却连孩子一面都没见到,不是他刚睡,就是护士抱他去做健康检查,再不然就是在帮他洗澡,反正她就是一直没见到他。
她也曾要求就算吵醒孩子,也要抱来给她瞧一瞧,可是伊利迈.法西斯总会有技巧的转开她的注意力,安抚着她,说她目前在坐月子,不宜离开病房,以免吹到风,会对身子不好。
为此她还一度以为她生出的是个死婴,所以他才极力阻挠她去看孩子,可是偏偏他为此还特意拿孩子的照片来给她看,照片里的孩子红通通的,好不健康,所以那个假设不得不被推翻。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可能又无法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
就是心里悬着这件事,以致她虽然天天吃着大鱼大肉,却不见丰腴分毫,反而有日渐消瘦的迹象,若非她的餐饮总是伊利迈.法西斯盯着她食用,他绝对会以为佣人偷懒没煮,要不就是她自己偷偷倒掉没吃。
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柽柳立即躺平,并闭起眼睛,假装自己尚未清醒。
她这样做纯粹只是不想面对伊利迈.法西斯而已,也可以解读成她在跟他做消极的抗议,抗议他不让她看看孩子、抱抱孩子。
“幸福?”伊利迈.法西斯轻唤着柽柳的名。
见她没反应,他却忽然又冒出一句,“有事吗?”
柽柳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心里难免有被捉包的错愕、羞窘,可是为了不愿意面对他,她还是坚持继续闭着眼睛。
“族长们依然不愿点头。”空旷的室内忽然扬起另一道男音回应着伊利迈.法西斯。
柽柳再次一惊,因为她听出那是月独有的缥缈嗓音。
“该死的,他们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伊利迈.法西斯皱起眉,低咒一声。
“族长们的职责是全面防堵任何可能对您造成伤害的种种危机,而宫后没能通过试炼,所以……”
“该死的,孩子都生了,也交给他们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伊利迈.法西斯更是气恼了。
“未来的宫主本来就该在行宫中长大,可是宫后却不一定……”
“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