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个月前她在疗养院无意中看见一张两年前的旧报纸,得知“他”不幸遇上空难的消息,她才知道他井没有赶她离去的劣行,千疮百孔的心顿时被填平了不少,也因此她的病情才能恢复得那么快。
“你目前该做的是好好地静养,该烦恼的是如何在短期间重新和宝贝们培养感情,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他婉转的拒绝。他欣赏她的痴,怜惜她的傻,佩服她对爱情的执着与贞德,所以不舍她再为生活奔波。
“我一定要去,请你成全我。”她仰着哀求的目光望他不赞同的双眸。
这两天报上大篇幅的刊登司马集团征才的消息,而真正引发她兴趣的却是董事长秘书一职,因为这是她接近司马澜的唯一方法。
“如果你一定要出外工作,就到公司帮我吧!”
“对不起,我……我工作的目的并非真为了工作,而是——而是——”姜舞晴欲言又止的垂下头,“请你成全我好吗?”
“好吧,如果你觉得出外工作对你很重要,你就去吧!需要帮忙的话,尽避知会我一声。”看她那么迫切,必有她的用意,他也不好强行阻止。
“谢谢你。”
想从一间大公司中得到最炙手可热的二手消息该在哪儿守株待兔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盥洗室。
丙不其然!这会儿司马大楼二十五楼女盥洗空中就有两位女职员因巧遇而开始聊起来,
她们正面对镜子补妆。
“喂!听说最近公司要人事大搬迁那!”李女一面洗手,一面不忘动嘴巴。
“咦,你是听谁说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张女惊讶的停下补妆动作,猛然转身瞠目结舌地面对李女。
“还会有谁,当然是公司最有名的广播电台——小翠刚出炉的消息。”
“她呀!我拜托你好不好?那个超级八卦婆一向只有小道消息,见不得准的。”张女悻悻然地转身重新面对镜子补妆。
“她的确是十次消息九次谣,可这回偏偏是货真价实的第十次。”
“哦?是吗?”张女的注意力再次被召回。
“小翠送公文给陈经理时。正好听见他和刘经理窃窃私语的讨论这件事,而且陈经理的秘书都默认了,哪还假得了。”
“原来如此。两位经理是不是都在黑名单内呀?”否则忙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美国时间聚在一起闲聊。
“好像是吧,董事长每年几乎都来一次人事大风吹,一方面提拔有才能的后生,一方面警惕那些不求上进又擅自模鱼的元老,害得长官们每到这敏感时刻总会特别惶恐,担心自己会被列入黑名单。”
“就是啊,如果被降转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连金饭碗都给砸了。”
李女忽然向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年的人事异动有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怪事喔。”
“什么啦?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
“这回咱们秘书部极可能有大调动喔!”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秘书一向由‘僵尸’作主,而她那个人又特别讨厌变动;所以自从她当秘书长后,秘书科的人事就一直没动过。”
“嘘!小声点,她最讨厌听人这么叫她了。”
“紧张什么啦,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瞧你紧张的。”
“对喔!再说她再风光也没多久了,的确没什么好怕的。”李女瞬间放宽心。
“什么意思?”
“据说她今年也榜上有名。”
“不可能啦!她可是董事长面前的大红人那!每年人心惶惶之际就她老神在在,可见她有多受重视了。”姜舞晴那种面无表情的安然让人看得刺目极了。
“天啊!你的消息还真不是普通的落后哪!”李女露出受不了的表情继续说:“董事长的确每年都有意思要提拔她,可是她偏偏总是一口回绝,坚持死守董事长秘书一职,如今董事长的未婚妻学成归国了,据说还要到秘书科,所以她只好活该被降罗!”
“那‘僵尸’不就惨了,董事长的未婚妻既然要当秘书,那她不就势必得让出董事长秘书一职吗?”张女带着三分同情、七分好奇的继续说:“目前每个长官都已经有了特定的秘书,那她要被分派到哪儿呀?”
“谁知道呀!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懂得把握普升的机会!”
“说得也是。”张女收起化妆包,“只是早点回工作岗位去,免得换我们自己上了黑名单,那才真是欲哭无泪。”
“对喔!快点吧。”两人推开盥洗室的门一同快步离去。
须臾,姜舞晴由某扇掩着的门后走出。那两个同事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里。
两行清泪悄悄地占据了她惨白的脸庞。
他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吗?
“姜秘书,姜秘书,姜秘书……”司马澜连喊姜舞晴数声却不见她有所回应,相当不悦地聚拢双眉。一向比他还像工作狂的能干秘书居然在上班时间发呆。“姜秘书!”他低子在她耳边大声叫唤。
“啊!”姜舞晴猛地回过神来。“有事吗?董事长。”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哀怨的眼。
让她最感伤的还是他谁都没忘,就独独忘了有她这号人物!
尽避伤心难过,他仍留在他身边,默默关心着他,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为了留在他身边,她比别人更积极,更努力,更认真,更完美,却早已因此而身心俱疲,她仍守着。
“你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吗?”司马澜眼神锐利,语气严厉的质问。
“对不起,我失职了。”姜舞晴垂下眼,不愿让他看透她的心碎了。
“算了,你有心事?”见姜舞晴回避他的眼,司马澜识相的不再追问,“当我没问,你可以不回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黯然拨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令他不自觉的想为她分忧。
“没事,谢谢您的关心。”一听见他难得的关怀语气,她的眼不自觉的泛起了水气。
第一次见到精明能干的强悍秘书如此茫然无措,司马澜顿时觉得一阵猛烈的疼痛袭向心头,让他骇然地瞠大了双眼,不禁自问: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产生?
“国庆……”司马澜忽然一手撑着发疼的头,一手捂着胸口,无意识地冲口唤出充斥在脑中的名字,感到心痒难耐。
“啊!你……你……”姜舞晴一听见他的低唤,一扫心中的悲情,狂喜的凝视着他。
司马澜在姜舞晴的惊呼中猛地恢复神智,浑然不知自己在短暂的失神中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姜舞晴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姜秘书,公私分明,不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到公事是一个优秀的秘书必须具备的首要的条件,我相信你一定比谁都清楚才是。”司马澜厉声说道。他原希望藉斥喝驱走她脸上的感伤,却心惊的发现她的落寞不减反增。
他依然没记起他们的过往!“为什么?”姜舞晴缓缓的抬起头,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他为什么忍心忘了属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呢?难道正如他父母与荆家母子所言,他认为她是种负担。因此单单遗落了有她相伴的记忆,否则——
她是否该就此放了他,让彼此都自由。
可是好难呀!心是如此的痛,痛得她总无法面对与他宛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骨血。
“什么?”司马澜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声询问问得满头雾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撤换我?是我不尽职,还是哪儿做得不好,不得你心呢?”姜舞晴幽幽的叹了口气。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她不想再耗费心神去猜疑他的心思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