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好、心虚。
“过来!”尚霈拍拍自己的大腿,目光和语气都是绝对的命令。
“我……”温柔挪臀坐至他的大腿,“对不起嘛……”
坐在两人对座沙发,瞪大眼睛看著两人动作的兄妹档,见著眼前这一幕同时拾手揉眼,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
但——没有,他们确实看见有张与他们认识的尚霈相同脸蛋的尚霈,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是个性!
他们认识的那个尚霈虽不是不苟言笑之辈,但绝非擅长当众打情骂俏之徒。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怎样?”痴心妄想嫁给病危的老头,继承遗产比较快吗?
“想想都不可以喔……”她也不敢跟别人乱来啊,可是最近他工作一忙就忽略她,她总得替自己找乐子吧?
“不可以!”废话!“这种行为形同背叛。”
即使她是他的了,她仍是戒不掉那个坏习惯,甚至已将它培养成了兴趣……教他厌恶的一个兴趣。
也许他知道她心里不是认真的,可问话的语气却是那般热切,教他很难装作不在意。
“两位方便暂停一下吗?我真的被搞糊涂了……”威廉进入不了状况。
“你不需要太清楚,只要记得她是我的未婚妻就够了!”尚霈睇他,“朋友妻不可戏,这是中国人最讲求的君子风范,你的中文老师应该教过你吧?”
这一句话敦两个人同时心碎。
经历一些波折,两人的交往渐渐平顺,当尚万庆已经认定这位媳妇,步家也耳闻了尚霈这号人物,结婚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可是,初时的烦闷消失不见了,温柔竟觉得日子乏味无聊,没有刺激感。
於是,她想起了自己人生的第二目标。
“你怎么说?”她屏住气息等他回答。
她告诉尚霈,她梦想出版一本作品,以个人经验谈的方式,提供给和她有著相同志向——成为豪门少女乃女乃的人阅读,书名也想好了,宝典或是恋爱123都不错,她相信这本旷世钜作将成为众家美女的参考书。
“需不需要我帮你举办一个新书发表会,让你对著媒体记者们畅所欲言?”她说得激昂,尚霈则是意兴阑珊。
“可以啊!”他的配合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为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的他会反对呢!
“之后的宣传活动或许再来一个新书签名会,为你提高人气、刺激销售量?”
“好啊好啊!”温柔用力且兴奋地拍掌附和,他的提议深得人心,让她芳心大悦,“这么做棒极了!”
尚霈撇撇嘴,“是啊,白日梦很美吧?”
“白日梦?”怔了怔,“这不是白日梦!”她大叫,跺脚。
“听起来却很像。”刚才她竟以为他会帮忙,天真的模样一如初识时候,还是好可爱。“你不觉得不切实际?”
“怎么会,只要你肯帮我规画,刚才说的那些都会是真的!”
“喔。”摊开报纸,继续看。
“你喔的意思是帮不帮?”
“不知道。”她总爱想些异想天开的事,这回居然要求他为她开家出版社,只为一圆她的梦想?!
“不知道?!”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钱乃身外之物,他从不看得太重,但她相反,现在她是不顾一切,然一旦出版社赔钱了,挨骂、被埋怨的人也是他。
她肯定将自己瞻前不顾后的冲动行径忘得一乾二净,最后推说他没有商业头脑、不懂得经营……
既然已能预知自己的命运,他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怎是没把握?”美国土著一个——不讲理!
“成功在望吗?”
“是啊!”
“你这么肯定自己写的书会大卖?”
“当然。”多少女人妄想成为少女乃女乃,她的经验可以让她们少走些冤枉路。
“如果没有呢?”
呃,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
“不可能不受欢迎的啦,我的书怎可能沦落滞销的命运?”
“你当然很有信心,因为一旦乏人问津,赔钱的人是我,不是你。”
“哎唷……”
尚霈搁下报纸起身,不想走人她的白日梦里。
“你去哪里?”
“我觉得上楼睡觉比较实际。”
温柔不敢置信他真的上楼了,背影很快地消失在楼梯问,她气得咆哮……
“尚霈,你根本不爱我……你骗我!早知道我也不爱你……讨厌,我讨厌你!”
为了证明她真的生气了,温柔答应了乡下一同长大的男玩伴王修民北上拜访,两人约在餐厅见面。
温柔的动机,不过是要气气尚霈,但她一到餐厅才赫然想起,尚霈既不晓得她今天上哪儿,怎么会生气?
吼,她真的笨死了,这点小事都无法安排妥当。
温柔一直懊恼著,直至听见王修民不简单的动机——
“你说什么?!”心一惊,手肘撞著了桌沿,痛得她喷泪。可对面的男人一句安慰也没有,不懂得体贴女人;若是尚霈就不一样了,他的表情肯定比她还痛……
“我爸妈希望我能把你娶回家。”王修民是众家父母眼中的乖乖牌,也是好女婿人选,但个性不够幽默活泼,在同龄女性眼中就不受青睐了。
“我妈没跟伯父伯母说我有男朋友了吗?”
“步伯母认为那是你爱面子胡绉出来的。”
“谁说的?我是真的有男朋友!”温柔此刻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回家,面对面地告诉老妈,她没说谎!“如果不是和他冷战,我今天也不会和你出来。”
“温柔,我们都到适婚年龄了,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了解,可以相处得很愉快。”
听他说话,她想睡觉,“王修民,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太世故,你适合单纯的小女人。”
坐在距离两桌之遥,刻意以杂志掩面的尚霈,听到她的理由险些喷饭。
她世故?!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几天她刻意避著他,晚上与他分床睡,他知晓她在气头上便不与她争,希冀她能自己反省错误……
但他错估了她不可理喻的蛮横个性,是不可能承认过错的,更遑论静心检讨了,自始至终,她就认定他不应该、他小气。
幸好工修民打来的那通电话恰巧是他接的,猜到八分谈话内容的他,知道他们打算见面,所以格外注意她这几天的行程。
“我妈说你一定是个好媳妇。”王修民很相信老人家的眼光。
“你爸说、你妈说,那你怎么说?你真的喜欢我吗?”温柔反问,“我什么都不会,要我整理家务,一个家可能被我弄得更乱;照顾小孩更别说了,我又不念幼保科,而且我超没耐心的,小孩不乖大吵大闹,我一烦起来,可能会错手掐死他们……”为求一气呵成,续道:“还有——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正在喝水的尚霈,因为这话呛了好大一下,口中的水溢得嘴角都是。
这……不用跟别人讲吧?她不脸红,他都抬不起头了。
不行,不行,他无法再坐视下去,他得赶紧将她带回家,以免她再闹出更大的笑话来娱乐大众。
他一起身,彷佛接收到他电波的温柔突然抬首,看见他,忘了和他之间尚未解决的嫌隙,兴奋地朝他跑去。
王修民似生来被遗忘的,就连向来面面俱到、四方兼顾的尚霈一见温柔迎面跑来,也忽略了他的存在,两人就这么步出餐厅,徒留对状况苦思不解的他呆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