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小朱也是颇会记恨的女人,为何这件事却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小朱正色道:“小珍,你误会杜慎之了,我们和神行高中的太保联谊,不是他告的密,我们的组织会让教官查出来,也不是他害的,这些全是他身边那群花痴的杰作。”
“什么?你说真的?!”方世珍震愕不已。
“当然是真的。很抱歉我-直忘了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的,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少爱了他几年。”
望着小朱要笑不笑的脸,方世珍心里猜测好友一定正在嘲笑自己,真惨,她的-世英名就要毁於一旦了。
为了挽回面子,她忙不迭说道:“我才不爱他,你没听人家说,长得愈帅的男人愈不可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身边就围绕了-群女同学,更何况现在出了社会,有了钱,女人当然更喜欢他。而且谁知道,他-方面向你询问我的下落,另一方面是否也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那句话我是听过啦,不过萧伯纳也说过-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小朱故意卖关子,等着她上钩。“说什么?”她没有多想的问。
“萧伯纳说:『嫉妒和怀疑是爱情的附属品,嫉妒与怀疑愈大,爱情也就愈热烈。』所以,对杜慎之,你已放不开了,”她兀自下了结论,逮着了机会,拚命调侃她。
“小朱……”方世珍不依地跺脚。
“他那么好,承认爱他你又不吃亏,而且你要知道,他可是等了你七年耶,就算不同情他,你也要可怜我被他烦了那么久,若你们没有开花结果,我哪会好过啊?”她可是牺牲自己耳根子清静,换来朋友-辈子的幸福呢,好伟大的情操。
“可是我记得那时候有听人说过,他有一个青悔竹马的女朋友……”想来就闷闷的。这是她的疑问,但迟迟不敢向杜慎之求证,她怕结果会教自己碎了心。
“不要管别人怎么,他既然肯等你这么多年,就代表他是认真的。莎士比亚说:『火关得愈是紧,烧起来也就愈是猛烈;愈是到处宣扬他们爱情的人,他们的爱情也就愈是靠不住。』你仔细想想,曾经听杜慎之说过这号人物吗?我倒觉得这一切不过是那个女人一厢情愿罢了。”小朱说得头头是道。
小朱这番话,的确教方世珍放心不少,只是好友的正经八百,却让她兴起笑意。
“最近看了不少书喔,什么莎士比亚、萧伯纳都出来了,佩服、佩服!”她拍拍小朱的肩膀,促狭说道。
“少来!”小朱拍掉她的手,随即笑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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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再熟悉不过的房子,杜慎之模黑按下电灯开关,在等待它亮起的同时,藉着透窗而入的微弱月光,他似乎感觉到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坐了-个人。
疑云飘浮没有多久,灯一亮起,答案立现。
“小贤?!你怎么会在我家?”
昨天早上父母打电话到公司给他,说要利用三天的连续假期到垦丁走走,他则告诉父母今晚会回来拿资料。
选择他们已径离开的这个时候,就是要躲开他们交代东、嘱咐西的,他着实无力承受那些唠叨。
“你忘记了吗?我有你家大门的钥匙,”林玉贤扬了扬搁在一旁的一串钥匙。
他的问题问得令人心痛,原本以为杜家大门永远为她而开,这一串钥匙应该没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哪知……她一直以为杜家两老会站她这边,然而事实却教人好失望。
他们以乎忘了她,忘了他们儿子已经对她这个内定媳妇变了心,仍自顾自的带着好心情去度假,要不是她从答录机中得知这项消息,也许她又会失去这个好机会。
罢才她打电话过来,听到了杜家两老留给杜慎之的一段叮咛,提醒他要的资料放在哪儿,还有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从头到尾,全没提起她的名字,没要他多陪陪她……
现在她可以毫无顾忌了,杜家人的无情让她将良心道德全抛诸脑后,不论日后他们如何的看不起她,她都不在乎了。
“我爸妈不在,你有什么事吗?我拿了东西,等一下也要走了。”
这不会又是父母亲故意设计安排的吧?说好听点是到垦丁散心,其实又是一桩白费心机的美意,为了不当电灯泡,所以躲开?
又是如此冷淡的口吻,林玉贤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学生时代,众人都看好他们,许多女同学更羡慕她能拥有这般的好福气,但为了替这番说辞做掩饰,天知道她假装得多辛苦。
杜慎之对她永远是那-张关心的表情,没有牵扯到一丝的儿女私情,她却一心盼望他有改变的一天……等待的结果是她的青春虚度了,这个男人的心从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过。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就算仅能霸住他的人,她也甘愿,她绝不让别的女人得到幸福。
计书开始了,她要全世界的人陪着她一起痛苦。
“我就要去美国留学了,从明天开始,你的生活中不会再有我的出现,为了庆祝成功摆月兑我,你不和我喝几杯吗?”
在他进门之前,她巳取出一瓶白兰地和威士忌,并准备好两只酒杯。
瞥了一眼吧台上的酒瓶,杜慎之直觉她喝醉了,因为他并未听谁说过她要出国念书的消息。
“小贤,先回去睡一觉,有话我们明天再谈。”
他倾身向前想要搀起她,却被她用力推了开来。
“我不要!为什么连我要祝福你和那个姓方的女人,你都不肯接受?我已经心甘情愿的退出,你为什么不让我好过一点?我是真心诚意的呀!就当你是在为我饯行,可以吗?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她边说眼泪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泪水是女人的利器,大多数的男人都招架不住,而杜慎之也不例外。
“小贤,妳没必要这样子,妳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不要说什么退下退出的。”她的骤变令他有些不安,前阵子她不是还闹个不停吗?
“要你陪我喝-杯也令你这么为难吗?还是方小姐会不高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喝!”
一仰头,杯中辛辣的液体滑下喉咙,那股苦涩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她的行为让杜慎之原存的顾忌,都拋到九霄云外,“好吧,若妳执意要出国,也认为这是个最好的决定,那我这个做大哥的,若连饯别酒都不喝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和她碰了下杯子后一口仰尽,没有看见林玉贤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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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然地盯着床上的点点血渍,杜慎之懊恼地耙着头发。天!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实该不会如同他双眼所见的吧?
对于昨夜,他一点记忆也没有,只记得林玉贤要他陪她喝几杯作为饯行,身为一起长大的好明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的酒量也许不够好,但喝几杯应该不会醉吧?他怎可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将视线移至缩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她不哭也不闹,让他不晓得如何启口。
室内的空气好象停止流动,所有的声响彷佛也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响起-道热悉的声音——一个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认识的声音。
“我要你娶我。”林玉贤语气平和的说。
其实,相对杜慎之的茫然,她一样迷惑,她压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敢确定床上的血迹肯定是自己的……也许,母亲的计画是成功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