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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区新锐内衣设计师成果发表会,将聘请各种领域的专家当评审,评选出最出色的作品,然后由各家厂商竞标设计图稿,成为品牌的热卖商品。
从学生时代开始,踏人这个圈子四年多了,庄曼第一次有勇气将作品寄出参与评审,这些日子以来,她渐渐对自己的设计图盈满信心。
“小姐,你要做什么发型?”设计师问道。
“参加宴会的正式发型,不用华丽引人注目,只要适合我就可以了。”庄曼对着镜子笑笑回答。
“没问题。”
当设计师动手开始展现手艺,她闲着没事,拿出今天主办单位寄达每位设计师手中的小册子,上面列着所有竞逐者作品,她立刻按着索引找到自己的名字,翻到专属介绍的那一页,惊诧地只看到一套睡衣,其余报名的内衣相片皆没印在上头。
“这是怎么回事?”庄曼心慌,着急的胡乱翻找,一心认为是主办单位出了纰漏,但当她惶乱中不经意瞥见自己的设计图,赫然刊在温如芸的专属页面上时,瞬地忘记了如何呼吸。
还不能适应,心房一瞬间被扯紧至欲裂的紧绷顶点的感觉,有些尖锐,有点问钝的痛感,丝丝钻进肺腑中最不忍细看的深处,如狂风横扫般,将她的世界翻过来又颠过去,来得又快又猛,不及招架,不及喘息,原本在她心房里苦苦撑持着守序的情愫,这一瞬间,全都流离失所。
“为什么……”心似乎在同时间里有了答案,她不平的喃语,眼泪串串进落。
她的作品成熟了,为什么而进步,因为她懂得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从事设计工作,她掌握女人渴望被爱的心理,时刻等待男人探掘内心世界的心理,所以她将最好的设计呈现在作品上。
这是她的心血,她无言的心声,他们怎能这样剽窃?
好讽刺呀,帮她从女孩带至女人的那个男人,原来不是好人,他只当她是一颗利用的棋子……
可是,他是她的心,因为有他的温柔体贴做为后盾,因为自己对他的爱是动力,所以她的设计渐臻成熟,没想到……
没想到……她又健忘了。
明明见过桑子神和温如芸一起吃饭的,为什么她那么轻易信了桑子神的说词?为什么她傻过一次还是学不乖?没有男人会真心喜欢她的,正常的男人都不会选择她的……
为什么喉咙会发紧,咽头会苦涩不堪?为什么整个气道都泛酸,好像刚灌了一大瓶镇江醋?她无法说服自己适应桑子神己经被冠上所有格,他是“别人的”吗,不该是她的“?”
现在,她只想问,为什么要骗她?
不爱她,为何还要提出交往的要求?
这个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骗子?而她更是其中最笨的骗子,因为她竟然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竟然还怀抱着期待!“小姐,你没事吧?”设计师看见她落泪,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抓痛了她的发。“没事……我没事……”
“那……”设计师思索让她转移伤心的方法,“你要不要看最新一期的周刊,这本财经杂志全世界发行喔,这次的封面人物还是我们台湾寿险业的年轻董事长呢!”
将杂志递上,一股突如其来的紧绷感束住庄曼的胸口,令她的头顶到脚尖倏然一凉,娇躯晃了晃。
“……桑子神拥有数百亿的身价.我家好多亲戚都是他保险公司的保户呢,不过我们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办法和他吃到饭……桑子神从不公开亮相,他的另一个身份也很了不起,我记得好像是十几年前教台湾骨董收藏家闻风丧胆的盗王的义子……他真的长得很帅,那样的气度和风采,年轻的气势展露无遗……”
她听见把记者的报导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的设计师滔滔不绝的说着,可庄曼情愿自己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杂志上刊登的照片是桑子神上回陪她出席设计师餐聚的相片,他坐着的姿势,可以想见当时在他对面的人是她。
桑子神……安圣寿险董事长……
为什么?为什么体内会有又冷又热的激流对冲着?眼泪忽然泪泪淌下,悲哀的情绪像波涛一样澎湃泛漫,阻止不了自己的泪水,她留下两张千元纸钞,仓卒的起身。
“喂,小姐,你去哪儿,你的头发还没弄好……
第十章
“这个该不会就是窃皇的令牌吧?”
正在整理家务的桑子神,在庄曼的设计桌下,眼尖发现了一块上好红桧木做成的令牌,边缘留有岁月的痕迹,有些许磨损。
“难怪我遍寻不着,看来她是将它拿来当画尺了!”他笑笑摇头,十分赞赏她一物多用的创意。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他,起初将焦点锁定在任何隐密的角落,根本是错误的方向,向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她的无心替令牌打造了一座最成功的掩护城。
不过,庄克己倘若知道他的宝贝令牌被女儿这样糟蹋、大材小用,绝对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在做什么?”庄曼回家看到桑子神就站在自己的设计桌前,因为知晓他的为人、他的背叛,以至于他的每个动作在她看来全成了鬼鬼祟祟,“偷走那些设计图还不够吗?”
“你在说什么?”桑子神不解地回望她,“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
她一身狼狈,发丝不整、妆容斑驳,颊畔依稀看得见哭过的痕迹,那副愤怒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脆弱的恍惚感,仿佛他手劲一推,她便要崩溃倒下。
她的模样令他心猛地一绞。
“只有一套睡衣作品,我和人家去角逐什么?还参加什么宴会?”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行为令人作呕,教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你不是寄出去了吗?”她的话如雷般劈进他的脑门,瞠着双眸,怔怔凝睇着愤恨交织的她。
“你还想演戏至何时?”痛心的眼含泪睇着他,“我已经知道你偷了我的设计图,送给你的女朋友了!”
闻言,不明所以的桑子神也要一脸寒霜。
“我哪来的女朋友,又何时偷了你的图稿?你说清楚!”不满被污蔑栽赃,他愤怒的走来。
他抓着她,可是庄曼不觉得痛,她哭是因为心痛、心寒。
“你要我细说从头吗?好,我就说!”她用力瞪着他,以为如此便能淡掉内心对他的依赖与信任。
“你假装是个失业人口住进我家,目的是为了激发我的创作能力,然后不劳而获夺走我的心血结晶,不是吗?你敢说我放在桌上的设计图,不是你拿去当札物送给温如芸?”
那天她起床后不见已放人牛皮纸袋的设计图,一直以为是他帮她请快递送去参赛了.却不知道那是他最终摧毁行动的开始。
“桑子神……”她喃哺唤着他的名,蓦地,疯狂地大笑,笑声凄厉,讥嘲的说:“我怎会那么笨?为什么白再优他们母子如此忌惮你,那张名片根本就是你的!一个尊贵、事业有成的董事长到我家来烧饭煮菜做家事,你伪装得真成功,完全将我唬了去!”
脑海一片空白之际,不敌揪心痛楚的身体首先反应过来,晶灿的泪烫上了她雪色的面颊,圆澄欲滴的泪珠,翻落小巧的下颚,坠至她没察觉正猛烈打颤的掌心里。
一滴、两滴……沾了胭脂的泪珠,像她淌血的心。
“这是什么?”突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质问地对上他抱歉的双眼,“你拿我爸爸的令牌做什么?天啊,我差点又忘了,你是盗王的义子,是我窃皇老爸的死对头,你接近我是来偷……令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