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过来替她搜身!”双情要第三个人来帮忙。
“我……”已经背叛念薏一次的晴儿,杵在原地犹豫,迟迟没有上前。
“你这个死丫头,胳臂往外弯是吗?”等久了,双心气了。
“我没有!”晴儿双膝跪地,转向苇心求饶,“郡主,奴婢不敢。”为了不愿再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只能借此逃避。
“算了,我自己来。”苇心站了起来,委身在她胸口胡乱模索。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拿走我的东西……郡主,我求你……”念薏窒息地抓着桌面,折断了秀丽的指甲,涕泪糊乱了面容,竭力求援,不断地挣扎。
为什么要抢走她若离开王府后唯一仅存的回忆?
郡主都得到元律的人了,为什么连回忆都不肯留给她?
拥有那么多的她,为何要对什么都没有的她吝啬?
她已经让步那么多了,她们不知道以前的她好倔强好胜的,只要看上眼的东西,哪怕得不择手段,一样要得到手……如今为了元律,她委屈了自己,为什么她们还要逼她走入绝境?
“窈窕淑女,君子好进……性情内敛的元律怎可能抄写这种求爱诗词给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亲眼目睹乳白绢布上的字辞,苇心癫狂了,用力撕扯着绢帕,发狂地想撕毁它。
乍问她的说辞,念薏呆愣住了,有半晌忘了要挣扭甩月兑。
求爱诗词?!必睢是首示爱的诗?念薏迷乱了,找不到一个正确的出口……她不明了,她不相信,元律那样骄傲的男人怎会向她求爱,在好早好早之前……
她那么笨,做事总是丢三落四,这么粗线条的自己,他怎会看得上眼?究竟什么时候,他开始喜欢她?
“你凭什么得到这些?元律该写给我,不该给你!
不该给你的——”双手撕扯无效,苇心四下寻找销毁这方绢帕的利器。
郡主尖锐的叫喊震慑念薏的心,不好的猜臆窜上脑海,一股突来的力道教她甩开钳制自己的丫环,转过了身
“不要——郡主,不要——”发现苇心的破坏动作,她冲上前想要夺回绢帕,却被气头上的苇心挥了开。
旋身看见置在梳妆台旁的拭脸水盆,苇心怒不可遏的跑过去,对着那盆清水狞笑,“柳念薏,你很宝贝这块绢帕是吗?”她作势要将帕子扔进去。
“郡主,不要……”念薏含泪摇头,摔跌在地的身子奋力要爬起来。“不要这样残忍……”
“看着吧,我要你再也宝贝不了!”苇心使力将绢帕丢人水中,力道之猛,甚至溢出了小水花。
“不——”眼睁睁看着帕子落水,念意扑了上去抢救,冲击力过大后衅报复的苇心被撞倒一旁,额头硬生生撞上了床柱,刹那间血流如注。
“天啊,郡主!”双心大叫。
“快!快请大夫!”双情心慌得原地打转,脑海一片空白,好久才想起要请大夫。
听觉放空,视线更是不见眼前的混乱,念薏的眼底只剩那方由乳白化为墨灰的绢帕。澄净的水面飘染了一层黑彩,绢帕上的黑字糊成一团,写了什么再也分辨不清了……
“为什么……”念薏哺哺自问,声音哽咽不清。
潮湿犹滴着水的帕子被念薏捞起,爱护地褫在胸前,熨烫的泪坠入水面,迅速的散开,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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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你不走都不行了,伤了郡主,这条罪可不轻哪!”当王府上下为了郡主千金之躯奔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印嬷嬷在云鹤楼前找到了面色哀戚的念薏。
“不是我害她受伤的!”每个人皆直指她的罪行,受不了大家的诬陷,濒临崩溃的念薏努力想为自己辩驳。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谎?”邝嬷嬷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拗,火气扬了上来。
“我真的没有!”没做的事她绝不承认。
冷蔑的瞥她一眼,邝嬷嬷语带致命的威胁,“你希望我告诉大阿哥事实吗?”
“什……么意思?”不安横直了念薏的心。
“宁为玉碎,不容瓦全,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倘若你执意留下来,我立刻将所有的事实坦白,当大阿哥当不成大阿哥,你说会如何?从高高在上的地位跌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以大阿哥那样自尊心强烈的人,肯定要因此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说不定自此变成一个废人,再也风光不了了!”清楚她的弱点,她厉害的将她的情绪与反应玩弄于掌间。
“不要!”她的表情倏地添抹上恳求,“不要那么做,我求你!”元律毫无精神、再也不意气风发的样子……天啊,她不要心目中耶个比神只还好看的男人变成那样!
“只要你离开王府、离开大阿哥,我什么都不会说。”
这次,邝嬷嬷确信是成功了。
“好……”念薏闭上双眼,下唇在颤抖,眼泪流了下来,“我走……只要你们不伤害元律,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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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消息,元津火速赶回王府。
“为什么要推郡主去撞床柱?”揪起坐在床上发愣的人儿,他使劲摇晃着她柔软无力似布女圭女圭的身躯。
“连你都说我错?”经历一番争斗的念薏已是身心俱疲,倦怠的表情因他怒气冲冲的质问闪过震惊和失望,“我没有!”她陡地双手抢拳,吼了回去。
“人证物证都在,还说没有!”元律登时摆起判官嘴脸。怒火燃烧在他竖起的浓眉上,恶劣的情绪完全显露在额头紧绷的青筋上,这次他绝不轻饶她。
就算他私心想饶,太后也不会答应,她伤了老人家最疼爱的宝贝……为何她做事总是那么冲动、欠缺衡量,铸成这样的大错,要他如何帮忙收场?
“难道你真的宁愿相信邝嬷嬷的话也不肯听我的?”
元律的爆嚷冻结了念薏浑身血液。今天或是明天,也许就是她离开的日于了,为什么在临走之前,却要让他误会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郡主不是一般人,伤了她,连我都保不了你了!”
“我说我没有伤她,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我要伤她?我没错,错的人是她,你不知道她多可恶,她把你送我的……”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狡辩!”元律为她撇清过错的言辞气急败坏,郡主直至现在仍昏迷不醒,严重的伤势教他心急如焚;而她却仍不肯认错!
明日一早太后归咎下来,也许她的这条小命就没了!
他极深沉且笃定的语气酷似恶魔的夜啸声,念薏怔愕片刻,为他的指控心痛,“这是实话,我不是狡辩!”
她没有说谎,没有!郡主毁了她最心爱的帕子,她连一句怨言都没能对谁倾吐,只能隐忍在心中,她已经委屈这许多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给她冠上这个罪名?
真正的罪人没有错,她这个受罪者却得承担所有的指责和谩骂,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元律紧瞅着她纤弱的模样和那凝在眼睫上的泪,此刻的她恍若一株微细的女敕绿小草,只要一阵风来就可以轻易地将她摧折。
“去道歉!”扳起她的小脸,他不容置喙的命令。“如果你认错了,或许我还能向皇上求情,保你一命。”
“不要!不是我的错,我不会承认,更不可能去道歉!”坚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完美无瑕的印象,念薏绝不妥协。
她愿意走,但她不要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在他心中。
念薏的热泪流了下来,瞬间,元律情绪难以言喻的复杂,猛地放开她细致的下颚.那泪液好似滚烫的岩浆,炽灼的热度在他肤上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