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台湾,地小人稠、四面环海的一个岛国,近半百年来,在这片小小土地上,金氏王朝一直是个传奇。
金喾集团,一个经营领域涉足食衣住行育乐六大方面、经营触角延伸至世界每个角落,以人为主体出发,企业理念与创业目标囊括了所有民生问题的跨国企业。
金喾集团的创始人——金百瑞,年轻时候白手起家,打造了这个传奇性的企业王国,尔后,凭藉著不躁进、不骄矜的态度逐渐地稳固江山,在儿子金朗夫进驻帮忙掌管时期,创下了第一波巅峰,更于六年前,金家三个孙子陆续加入经营团队后,步入金喾集团的全盛辉煌时代。
企业界都说,这是一个金色的时代。
而金喾集团真正教人感兴趣的,不仅止于此。
传言,金家男人天生风流多情,光是金百瑞就有三个太太,当然,不适用台湾法律的那两位,自然报不了户口;而金朗夫亦青出于蓝胜于蓝,一样拥有一位正室、两个偏房,个个貌美如花。
很多人一定十分纳闷,这些女人难道不争风吃醋吗?金家也许有钱,但她们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一个不懂专情为何物的男人吗?
答案恐怕——是的!
金家男人就是有着那样无与伦比的魅力,教女人争先恐后只为求得他们注视一眼。
上一代如此,这一代更甚。
金朗夫共育有三男一女,二个人中之龙的儿子自小即是女人目光追逐的焦点,至于唯一的女儿呢,全家男人因长年当惯狩猎女性的角色,在深切明白男性的心理之下,金家的女儿被保护得滴水不穿,其周围向来男人止步。
传说,就是未经证实的流言,信或不信,唯有通晓内情的人心知肚明。
然而,大家却同时都在等着,流有金家血液的这一代,金家的男人是否会走上固定的感情模式?金家的女人又真否应验保守人士断言:将负责偿还金家男人留下的风流债,沦为男人的玩物?
也许,事实将要证明一切……
第一章
台北的夏夜,闷得如同覆盖著一块毛布毡子,几乎一伸出手,便可触及到空气中无形的热气,连风都是沉重的,滞转在每栋高楼之间,吹拂著每颗人心焦躁难宁。
阳明山上一栋独门别墅,也许是地势较高、伴有凉风吹徐,竟感觉不到一丝闷气,抑或是有钱人家眼里没有电费多寡的顾虑,冷气一天到晚送个不停。
这里是金家,占地将近五十坪的客厅里,一伙人正为了一件事情吵嚷著。
“不可能是我!”金家个性最为火爆的老二金末年听了祖父的话后,立刻一口驳回。
“也不会是我!”笃从不婚主义的老三金末日,明白家中大老拨弄的如意算盘,连忙要他将自己由名单中撇除。
“至于我,应该也不会那么快。”温和的老大金末世,有别于两个弟弟的态度,音调听来似乎带著不怎么反抗的期待。
“你们这是怎么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金百瑞板起脸孔,觉得自己彷佛被愚弄了。
这三个兔崽子明明答应让他在七十五岁当上曾祖父的,现在居然想出尔反尔?!他都七十四了,今年他们再不讨老婆,想办法让妻子怀孕,明年七十五岁大寿时,他哪来的曾孙抱?
“爷爷,我们从来就不曾答应你什么,那只是你自个儿所许下的一个生日愿望,不只政府没有明文规定生日一定要许愿望,更不曾听说生日愿望一定会实现。”为了能躲过踏进坟墓的危机,只要是能成为藉口的理由,金末日一一拿出来防堵。
金末年则嗤哼一声,认为眼前的情况简直如同连续剧情节搬上现实生活中上演般,荒谬可笑。“我想你大概记错了!你的孙儿里头,只有还在楼上睡觉的那只小懒猪会说这种不负责任的承诺哄你,而会将她的蠢话当真的人,实在有些欠缺理智。”“你这是拐个弯骂我愚不可及吗?”金百瑞扬起了火气怒瞪着。
宝贝孙女儿常说他会像他的名字一样,活到一百岁当个人瑞,但他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己能否那么长命,倘若每天这样气,他肯定活不到七十五就翘辫子了。
“雀儿哪儿不好,至少她还会说好听话安慰我,不像你们,存心想气死我!”说起心肝宝贝,金百瑞唇角的冷肃不禁开始融化,扯起了一抹笑弧。
“爷爷,好听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实际啊!”金末日中肯的说。
金百瑞气揪著胸口,呼息不匀,“老三,连你也要我死吗?”“够了没有,谁让你们这样顶撞爷爷的?”坐在一旁的金朗夫,眼见父亲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只好出面拯救。
“末世,所谓长幼有序,婚姻这事我们不好抢了老大的锋头,就由你先娶。”知道老爸出面即代表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金末日脑子动得极快,立即聊表同情的拍拍大哥的肩头,意谓要他做起榜样。
“都什么时代了,不一定老大就得先结婚吧?”金末世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深怕他的提议就此成为定局。
“有对象干嘛不结婚?”想趁早结束这个无聊话题,金末年催促著他做决定。
“对啊,你不是有个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吗?把她娶回家来事情不就解决了……啊!你怎么捏人哪?!”金世日突然怪叫了声,抚著被拧痛的大腿,一脸无辜。
金末世挤眉又弄眼的,示意老三不要张扬,“小声一点,被爷爷听到就惨了!”“怎么,女朋友见不得人吗?”金末年可不这么认为,他们金家兄弟的眼光向来挑得很。不过,家里成员谁也没见过老大的女人就是,长辈们更不知道他早有个固定的女友。
“她还没有结婚的打算。”金末世叹了口气,好不苦恼。“所以你们若要推派我出来,要我找谁结婚去?”
“你们三个兄弟讨论出结果了没?谁要先娶?”金朗夫审视儿子们一眼,代表气到不行的父亲发言。
发现父亲大人最后竟把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金末日急了,像个孩子似的发出不平之鸣:“雀儿也是爷爷的孙女,为什么她没被逼婚?”“老三?!”金末世一副惊讶,万万没料到最疼宠小金雀的末日居然出卖了她。
金末年不置可否,只要事情不牵扯上自己,谁遭殃都不关他的事,他乐观其成。
金末日露出尴尬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没办法,我们三个谁都不想先死,只好拖雀儿下水了。”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又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不如此,死的可就是自己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金百瑞似在思索著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金末日见状,忙不迭地再下猛药——
“爷爷,你若急著抱孙,将希望寄托在雀儿身上会比较实在些,你忘了雀儿从小到大的唯一志愿吗?”他睨了另外两位兄弟一眼,要他们帮忙接话。
“嫁作人妇。”金末年显露出很难苟同的表情。
“当个贤妻良母。”金末世摇晃著头袋,无法将古灵精怪的妹妹与温柔婉约的少妇联想在一起。
小学三年级时,雀儿在“我的志愿”那篇作文里这样写著——
我的志愿是十八岁嫁人,因为我的三个女乃女乃都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爷爷的。爷爷说过,十八岁的女人不仅举手投足间流露小女人的姿态,个性还保有童稚的天真无邪,十八姑娘一朵花,这时候的女人最漂亮了,所以我要在最漂亮的时候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