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外的这些日子,每每一阖眼,他的脑海就浮现她小巧玲珑的身影,依稀见着她如出水芙蕖、宜嗔宜喜的那张粉脸……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崳、个性是怎样的刁钻古怪,但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刻骨相思、眠思梦想。
她的杏眼圆睁、桃腮微晕的样子,都让他牵肠挂肚且归心如箭。
所以,脚程加快了,他忘了要体恤弟兄们的辛苦,赶在两个月内将委托者的东西安全护送至北方后赶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先回山庄?”
芷馡意识到他一回杭州,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梦翾的女人,即恼怒的生着闷气,很是不能原谅他的行径。
虽然她没有和梦翾打过照面,但她已经发现了,杏花楼里的女人个个妖声妖气,看起来就很惹人厌!
“我有需要。”楚御的声音有着浅浅的压抑,他还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忍欲
饼。
担心自己忍了那么久的男望,回庄后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会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在心绪未明之前,再次占有她……于是他选择了先到杏花楼发泄,因为对梦翾,他没有所谓的责任问题,也不会有丝毫的愧意。
“什么需要?”
“女人不懂。”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我现在就穿男装啊!”芷馡追着他的大步伐小跑步,气息紊乱。
最后干脆顺着他的衣袖子像只小猴儿一路往上攀,直到攀住他强壮的上臂,才把身体黏上去依附着。
“很难。”楚御瞥了没有忧患意识,又擅长得寸进尺的丫头一眼,对手臂上的重量似乎不以为忤。
“为什么?”
“因为男人很少有像你一样唠叨的。”她的呼吸仍喘得很急,他看见她吸气时鼻孔微微翕张。顽固的女人,他想道。
芷馡登时一呆,“你这么说话真是太失礼了!才不尽然是这样呢!”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怎么说?”
“因为你比我还唠叨!”芷馡嘟翘着红嘴儿,轻而易举就反将他一军。
满街的人潮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似乎转眼间全爬在楚御的心头上,钻开了无数的小洞,令他烦躁得可以。
其实他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将她驯服成依他、恋他、离不开他的小女人,另一方面则希望她能维持活泼好动的个性,好永远勾起他的兴趣。
“站好,自己走。”想甩开她,但她却巴得更紧。
此刻她的胸房以他的臂膀为分界,贴在他手臂一左一右的肌肤上,她稍微使力,它们就挨擦得更紧、更暖!
他不是圣人,无法对这样的诱惑没有感觉。往往她一个不经意的青涩动作,就足以让他欲火狂焚,挺拔似剑,两个月不见,她的影响力更炽!
“那你走慢一点。”芷馡发觉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因此松开了些许。
只是些许,因为她无法完全放开。她自有一套想法,似乎觉得这样搂住他,他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我已经走得很慢了!”
芷馡不能茍同他这句话,“我腿没你那么长,而且我们又不赶时间……要不然这样好了,你背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一致了。”她对他撒娇。
“不可能!”楚御严峻的说道,眉头深锁。
“你以前就背过我!”芷馡觉得他去一趟北方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很多事情只要她一耍赖,他就会依她的……“以前是以前,这里是大街上,你又穿着男装,我若背着你像样吗?人家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楚御不看她,“现在,跟我回山庄,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你再偷偷溜出来,我不会对你客气了!”
心底埋藏的那道情愫愈渐清晰了,而他却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毫不知觉?难道是因为日积月累凝聚而成,所以平日才察觉不到吗?
芷馡愣住了,因为他严厉的语气。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面,为什么他还那么凶的对她?
他知不知道因为是他的交代,所以她每天都将厨娘烧的菜吃得碗盘朝天,厨娘若忘了,她还会跑去提醒她喂自己吃补身的药丸……可他这样子让她的心好痛、好痛……见她一直杵在原她,没有移动的打算,楚御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他不该迁怒叹了口气,他往后退,别扭地牵住她的手,“可以回去了吧?”
他尴尬的撇开头,没有看到芷馡因为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而瞬间一扫愁容,绽开甜蜜的笑颜。
***
“阿御,你回来得正好,你何伯伯和寄远也刚到。”楚文唯喊住罢从北方回来、梳洗完毕正经过大厅门前的儿子。
楚御往厅内步进,礼貌性的对何顺英问好,“何伯伯。”望向何寄远的眼神却是寒气逼人。
“阿御啊,听说你这趟跑很远,到北方去了,是不是?”何顺英随口问道。
楚御点头,开口的话却字字讽意,“还好,并不是很远,比起何伯伯与何公子两个月造访云河山庄两次的路程比起来,相差应该不是很多。”
拜访他家那么勤,像在走自家厨房一样,他们的心思都摊在阳光下了!
楚文唯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楚御,你给我闭嘴!”
真是反常了,他平常的教养都搁到哪儿……忘了带在身上吗?何家父子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每回对人家都没有好口气?甚至怀着那么深的敌意,屡次在他们面前丢他的老脸!
何顺芵顿时也有些尴尬,陪笑了两声,“楚庄主别动怒,阿御只是开玩笑,不是存心的。”
“你何伯伯今天是来提亲的,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楚文唯怒喝一声,都二十好几了,却愈活愈回去!
楚夫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切入正题,“阿御,原来寄远一直在等着小馡长大,他以前不说是因为她是咱们家的童养媳……”
“既然知道小馡的身分,还来提什么亲?”楚御一派桀骜不驯的态势,逼视着站在一旁的何寄远。
让他三分,这会儿居然想喧宾夺主了!?
想都别想!
“楚伯母,我来说吧。”何寄远不畏不惧的迎视他的目光,“楚大哥,如果你对小馡没有那种感情,请你放心将她交给我,我保证会好好对待她。”
他见过楚御与小馡之间的相处情况──楚御以为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眼睛就会跟着她打转,一发现有人在看时,就绝对不去看她……可是那种眼神可以解释为兄长对妹妹的呵护,他吼叫的模样也像是兄长指正妹妹时的义正辞严……总归一句话,他认为女人是拿来哄的,楚御若真心喜爱小馡,早该迫不及待地给他正当的名分,而不是这样恶意的拖延。
“阿御,寄远的话不无道理,虽说小馡是咱们楚家的童养媳,但若你对她仅有兄妹之情,也不好继续再耽误她,她已及笄了……寄远从小和她玩在一块儿,会好好疼她的,难得他那么有心……”
“有心能当饭吃吗?”楚御倏地眯起眼,悻悻然地问,不满所有的人都站在何寄远那一边。
“你们不怕她走后,娘的病又复发?你们当她是什么,一颗利用的棋子!?利用她的生辰八字来调和在内的瘴气,医治娘诡怪的病症后就要赶她走!?”
“楚御!你怎么这么说话?”楚文唯不敢置信的望着儿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