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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绿色”咖啡馆,坐在上回的位置上,倪震飞等待着服务生主动找来他们的店长。
他非常纳闷,因为发现自己的行为依旧遵循荣誉之道令他诧异,他以为他的荣誉早已萎缩枯死了,在他得知取走父母性命的间接杀手之时。
他该一气呵成的达到他要的目的,而非像现在般的拖拖拉拉。别人杀人不眨眼,他的报复又何须给予时间准备?
但,他明白等待是值得的,因为所有他承受过的苦,他要加倍的讨回来。如今的动作不过是个过程,他不在意做出这些虚伪的举止是否令自己感到恶心,他要的只有最终的后果。那将会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倪先生,敝店的咖啡又出问题了吗?”万般的不情愿,但左熙亚还是离开工作岗位,出来应付这位极端难缠的客人。
唉听到他又来消费的消息时,她差点没昏倒。
今天的客人来来去去,生意好得令她应接不暇,她没空与他周旋……偏偏他只身占了一个长桌的位置,一副没等到她出现就没有买单的打算,为了生意着想,她就算多么不愿意还是得站出来面对。
这几天她的心情很糟,随时都有可能和人吵起来,她希望他能合作些。
“我今天是来寻求答案的。”
倪震飞注意到了,这个俏丽的身影一走出吧台,在她身上徘徊不去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这个发现教他不好受。为了某些他不愿去分析的理由,他可没有那种愚蠢的逻辑。
“什么答案?”他直视的双眼探索着她的灵魂深处。
她因他过久的打量而皱起眉头,她不喜欢这种不礼貌的注视。
“上次讨论的事情,当我的女朋友。”
“我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我有男朋友了,你也见过,就是在餐厅遇到的那个男人,我们上个星期订婚了。”
左熙亚有种奇妙的感觉,她总觉得真正的他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她不想要他表现出这个样子。她无法解释原因,不是讨厌,但如此苦苦纠缠一个女人不是他该有的个性……他的灵魂似乎很冷漠、有点遥远。
她对他的好奇心一无比一天加强,甚至连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让她很好奇。她以不着痕迹之势从周秘书那儿得知他不少事情,这种莫名的举动,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么说来,她这些日子的坏心情可能都是他造就的,因为他那天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教人无法轻易释怀的话。
是因他突来的狂妄追求吧,她想知道他为何会在一夕之间转变如此之大。有些牵强,她是这么告诉自己、解释给内心的自己听。
“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倪震飞晒得黝黑的手把额前的短发撩高,才不会遮住了视线,阻隔了他看她的目光。“就算你今天是已婚妇女,我的决定还是只有一个。”他对整件事情理所当然的态度令左熙亚不寒而栗。他注视她的强烈目光道出他对她不只是普通兴趣。
白色衬衫覆着他强壮的身躯,棕色长裤则勾勒出他狭窄的臀部及结实的大腿曲线,他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像是一个集团的负责人……惊觉她的视线无礼地对他瞪视太久,她猛然掉开注意力,看到他不悦地皱起眉。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回答只会是否定的。”她的声音背叛了她,她还是被他的眼神给影响,音调忽高忽低。
她脑中开始窜过一些奇怪的恼人念头,她试着将之归咎于紧张,却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想知道他看上自己哪一点……或许只是单纯的企图,可至少也有吸引的理由吧,她要答案。这是一种心灵上的背叛,她懂。
金舜国对自己好,已变为一种习惯,平日对于周遭男人的献殷勤,她总是笑着口绝,因为她安于现状。但对于倪震飞的出现,疯狂似的表白,的确让人乱了手脚,他的步调过于紧凑,教她没时间想清楚。
“我知道你对开咖啡厅很有兴趣,婚后我不会剥夺你的热诚。”倪震飞继续耐住性子的表示。
他发现这会儿他是真的喜欢上眼前单纯的女人了,照情形看来,她是快投进他设下的陷阱中。而她一旦跳下,就不会有翻身之地。
低沉的声音充满整间咖啡馆,钻进左熙亚体内,消磨她的意志。
疯了,她是疯了,对于金舜国的提亲她心生逃避。但听这个才第三次见面的男人谈起未来,她居然带着期待。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左熙亚轻叹一声,用意志力逼迫自己想别的事情,不想去分析他的决定或是心智状态,试图在两人之间构筑起一道鸿沟。
吸了一口气,“倪先生,基于经营者的立场,你常来消费我很高兴,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了。”
金舜国的深情,她无法视若无睹,她相信自己的反常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或许是这几天两人都忙,疏于联络造成的。今天店里关门,她会主动找他的。
“我无法表现出如此洒月兑,因为我已经看上你了。”
倪震飞不死心的决定,再次敲进左熙亚未关上门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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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国,爸爸问你为何好一阵子没来陪他喝茶、下棋了,是不是工作太忙碌了?”挣扎了好久,左熙亚还是拨了电话给她的未婚夫。
她不喜欢当个随时查勤的女人,只是近来她的心情很乱,真的需要找个人说说话。
“因为这阵子公司接较多的案子,没有闲暇……”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细心的左熙亚一听闻他说话的口气,就察觉到异样。
认识金舜国那么多年了,曾几何时他会有这么无精打采一面。每回面对她的时候,哪次不是开心地和自己说说笑笑?是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吧,所以他的心事总是隐藏在心底。
如今两人已论及婚嫁,她知道不能再自私一味要他保护自己,而她却吝于付出。爱情,该是公平的。
“哪有……什么事,你帮我代为转达给伯父知道,就说忙完手中的案子,我就会去陪他了。”
“那就好。”
陡地,两人间升起一片尴尬的沉默,左熙亚发现自己找不到话题,而向来负责引导的金舜国也出奇的安静。
老实说打这通电话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他相谈,这几天父亲一再在她耳旁叨念该拍结婚照了。所以她想问问看他的意思,安排一下时间,但无法说明的疏离感教她如何也开不了口。
“我……”
“我……”一时间,两人抢词了。
“你先说好了。”温和的左熙亚打算先听他说。
“熙亚……有件事我很难启口,可是我知道得先让你了解我的计划……”停停又顿顿,金舜国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的语气教她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屏住了呼吸,“说吧,以前我们有事情不都讲出来互相讨论的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婚期能延期,当然,伯父和伯母那边我会亲自登门去解释。”深怕会伤了她的心,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仔细聆听话筒那方的反应。
脑子空白,左熙亚确实难以招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说不出是喜或怒,心底的复杂难以言喻。知道自己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凭着她对金舜国的了解,明白他不是那种拿婚姻当儿戏的男人,更不是为了寻她开心才求婚。她真的该问,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