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晴很快移开视线,轻轻转开脸问着:“你找我有事吗?”
不过沙洌早巳忘记自己找她的理由及原因,因为他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的头发呢?”从上次见面至今也不过一个礼拜,她那头及肩的秀发就这么平空消失了。
“剪了。”很是平淡的语气。她不认为有何不妥,更不明白他此时的怒意从何而来,那显而易见的火气让她模不着头绪。
“为什么剪了?”他爱极她当时的模样,如今再见佳人,却大不相同,他完全不掩饰急切及粗暴的态度。
“没为什么。”就是想剪掉,反正对她并没有差别,但她没料到沙洌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该死!”沙洌咒骂出声。
“沙洌,怎么了?”湘雨多少可以感受到从沙洌身上散发出的火药味,连忙过来了解一下。
“没事,我走了。”沙洌不想回答旁人无谓的询问。
“你们谈完了?”湘雨看出湘晴刻意想避开的目光。
“我改天再过来。”说着,他打算离去,只是在他离去之前,他的大掌伸至她下颚处,抬起她低下的脸,像是宣示般地说着,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我们之间才要开始,不管你是长发也好、短发也好,我要定你了。”
这番话尚未让在场者消化完,沙洌已先行离去,留下一堆好奇者努力询问湘晴,教她回也不对,不回也不对地有苦难言。
至今,七年了,沙洌一直遵行着他当时的狂语,只是她的心并不愿意为他开启,依旧躲在角落,让他无功而返地一次一次失败,她还以为只要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打退堂鼓,没想到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沙洌根本是一头栽进去了,不管她如何冷漠,他的感情依旧不变,她自己心底明白,真有那么几次她的心差点都要决堤了,但心头的伤痕总会在最后一分钟让她回复理智,让她继续沉默。
湘晴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反正她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与他人共度,更不会付出她的感情,所以对沙洌,她只能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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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晴怎么都想下到,沙洌竟知道她要外出的消息,而且还倚在门边等她。
“你怎么在这里?”见他的脸色不算太好,看来传闻是真的,沙洌近日总藉酒浇愁,而她即是主因。
沙洌淡笑不语,为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吧。”虽不明白她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沙洌可不打算放过这个独处的机会。
但沙洌已一把将她押进车内,并且重重地关上车门,涵义她不会不懂,那是要她别做无谓的反抗。
为此,湘晴只有坐在前座,看他顺畅地将车驶上马路,并且问着:“打算去哪里?”
反正到头来他还是会知道,所以她不想隐瞒。
“医院。”
车子倏地紧急煞车,“你说什么?”
从她外观看不出有哪里不适,眯着眼细想,他大怒地吼着:“告诉我,你去医院干什么?”
转头看向他,湘晴平静地直述:“你比我更明白。”要不是他那几天霸道的行为,今日她何须跑这一趟。
“若是有了孩子呢?”
“我会拿掉。”
“我不准!”
“你没有权利。”身子是她的,他们两人又没婚约拘束,她不认为他有反对的权利。
“你当真加此绝情?”
是谁?是谁将她伤得如此不近人情?他明白若是想要得到她,就非得要找出答案不可。
这次湘晴没有回话,只是看向车外,“我快来不及了。”与医生预约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她不得不提醒沙洌。
“我看我还是自己去吧。”当她的手想要伸向门把时,沙洌制止她的行为。
“我载你去!”
他利用中控锁将车子给锁死,不打算给她机会离开他身边,因为他要第一个得知她是否怀有孩子的消息。
同时他心中更感激苏紫浣为他安排这机会,要不是她一大早就破门而入,并且很不客气地拿了一桶冷水往他头上泼,想来他此时还醉在梦乡中。
那股冰冷的寒意将他浇醒,本要捉狂的火气在面对一个孕妇时也只能暗怒在心,直到苏紫浣告诉他湘晴要外出的事时,他才急忙坐起身,冲进浴室梳洗一番,并且快步走到大门口等着,生怕错过她。
还好,他是等到了,否则只怕会抱憾终生。
—到医院,医生马上为晴做检查,待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小姐,检查的结果是你并没有怀孕。”I
这让湘晴松了口气,却让沙洌大失所望。
“医生,你确定吗?”湘晴本要阻挡他进入,奈何他丝毫不予理会跟了进来,所以医生的话他是—字不漏地听进去。
“没错。”
湘晴站起身,为自己不须残害一条小生命而开心,“医生,谢谢你。”
两人走出医院,湘晴没开口便坐进车内,沙洌则也闭口不语地发动车子,而后车子快速离开医院。
“一切都结束了是不是?”沙洌忍不住开口问。
“沙洌,别再要求我了。”
“我有吗?我要求了吗?打从七年前开始,我何时不是小心地呵护着你,小心忍着不伤害你?我曾经逼过你吗?”
这样的控诉使湘晴眼眶变红,但她忍着不掉泪。
“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
“别用永远来敷衍我,告诉我,晴儿,那个伤害你的人是谁?”
都到这地步了,他再也不想沉默,就让他变回在台湾那时的他吧,或许霸道些、蛮横些才能启开她的心扉。
湘晴脸色倏地转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沙洌,“为什么这样问?”她从未吐露的心事竟教他知晓了,湘晴一时慌了手脚。
“别再这样压抑自己,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要这样防备?”
看出湘晴显露的脆弱,沙洌将车子停在沙居大门口,他想要明白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肯定会失去理智,因她的疏离而痛苦。
“没有人,根本没有人伤害我,你别乱猜。”湘晴想打开车门,但车门仍是锁着。“开门,我要下车了。”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那让她在梦中无助地啜泣,这样的事他怎么都不会闭口不理。
“我说了,根本没有人,你别乱猜!”湘晴也学着他大吼,这是她难得的失控,向来她总是能够安抚自己的情绪,就连被沙洌要挟上床,她也能够冷静面对。
沙洌先是一惊,而后将座椅给调低,并且扯过挣扎不已的湘晴。“别怕,我就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这句话那一晚他也说过,同时让她不再恐惧。
“是不是一定要我说出来,再受一次伤害你才会满意?”被迫坐在他腿上,两人肌肤相贴,让湘晴很不自在。
“我只是要明白究竟该死的怎么了!”他将她两手牢牢地固定在手中,额头与她的相抵,大声嘶吼。
这样的沙洌是湘晴所没见过的。“那重要吗?”那段往事她只打算遗忘。
沙洌点点头,认真的眼神里布满爱意,那是湘晴看了七年的眼神,而今她却不忍再看下去。
“知道了又如何?”
“若是我告诉你,因为它使得我日日藉酒浇愁,你是否肯说?”明知她心中有苦、有难处,他却只能在一旁空说爱她、无法为她分担痛苦。
“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沙洌摇头,“对我而言,你比我的生命还珍贵。”
再也无法说出冷淡的话,沙洌已将他的心掏在她眼前,教她又怎能无情的拒绝,所以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