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是江湖神棍,又怎能测算出你有血光之灾?”
她不说话了,之前她的确觉得那老道士是个想讹人钱财的骗子,可事实证明老道士当初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
“你派人将他请到太子府,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她问。
他笑着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知我者,莫若珞臻也。”
第8章(2)
两人很快吃完早膳,大概半个时辰后,双双来到前厅。
当他们见到老道士时,对方正姿态不雅的跷着二郎腿,大刺刺的坐在檀木桌上,一边喝着梨花白,一边啃着烤鸡腿。
“哟,太子殿下终于来了?”
见太子现身,老道士起身给他行礼跪拜。
东方政也不见怪,这老道士既然能洞烛机先,相信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他的身分。
他上前微微拱手,客气道:“如此冒昧将道长请来,还望道长别见怪。”
“不怪不怪!你府上有酒有肉,还有漂亮的丫头可看,这等美事可是我老头子求都求不来,况且……”
老道士笑看了东方政一眼,接着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姜珞臻。
“相信太子突然把我请来,肯定不是喝酒吃肉看漂亮丫头这么简单,说说吧,太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要相求老头子?”
东方政也不隐瞒,“既然道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与您客气了。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事想请道长帮忙。”
老道士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待酒杯落下时,他拍指一算,道:“不久之前,紫微星旁边突然出现一颗来历不明的星子,似帝星又非帝星,华丽而耀眼,逼得紫微星黯淡无光。”
顿了顿,他微微一笑,“一且这颗星星的光芒将紫微星彻底掩遮,殿下可知将发生何事?”
“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老道士顿时竖起大拇指,“殿下果然聪明”
姜珞臻急道:“道士,此事可有解决方法?”
他哼了一声,“丫头,老头子我虽然老了,记性可是好得很,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在大街上遇到我的时候,你可是咬定我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
听到这话,她尴尬了下。
但心系对方口中的预言,她急忙上前,很是恭敬的深施一礼,“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得罪之处,还望道长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才是。”
“哼!算你还识相。”顿了顿,老道士戏讳的看了她一眼,“话说回来,你这肿气,和你那爹可有得一拚呐”
闻言,姜珞臻大惊失色,“道长认识我爹?”
“呵,你那爹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上至朝廷权贵,下至江湖人士,又有几人会不识得他?”
东方政忍不住看了姜珞臻一眼,似乎在说。你爹一个靠海维生的渔夫,怎么就成了这老道士口中响叮当的人物?
她沉默的低下头。看来,这老道士果然不是普通角色。
可眼下要解决的不是她爹到底是何人,而是如果出现在紫微星旁的那颗星星真的将紫微星的光芒全部掩去,那北岳将会如何?
见东方政眉头紧锁,老道士从包袱里掏出一只锦囊,“太子也不必忧心,既然上天让你我相遇,所有的事就还有转机。这只锦囊里写着化解方法,如果太子能参透其中奥妙,北岳将来的局势定有扭转的可能。”
他急忙接过,并打开它,里面是一张黄纸。他摊开一看,只见纸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一个字——姻!
东方政不解的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笑了笑,接着伸了个懒腰,“唉,吃饱喝足就想睡觉。太子啊,老头子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至于这纸上的字,还劳烦太子自己慢慢参透吧。”
说完,提起酒壶,不再理会两人,径自转身离开。
第二天,被派去调查齐晨天的福安两兄弟,就将调查结果向东方政一五一十的禀报了。
经过多日的观察,两人发现齐晨天果然如秦越所说,在很多细节上,都和以前的齐晨天大有出入。
比如以前的齐晨天喜欢吃辣,可现在的齐晨天却一口辣都不能碰。
以前的齐晨天好客,可现在的齐晨天,性情变得古怪不说,还与那些和他私交的同僚慢慢断了往来。
总之,种种迹象表明,秦越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最重要的就是,福安还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现在的齐晨天,很多行为居然与西良大将军字文泰十分相似。
当初北岳和西良打仗时,齐晨天曾被人掳劫身陷敌境,那之后,秦越就发现他义父性情大变。
而那时,正是西良大军逐渐败退之际。
西良是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才使计将齐晨天捉获。
如果齐晨夭真是在那时被掉包,那么,现在的齐晨天,很可能就是西良故意布下的一颗暗棋。
还有一点就是,福康查到字文泰年少时和他师父学了很多旁门左道,尤其精于易容,性格则暴躁易怒、冷血无情,这点与现在的齐晨天的确相似。
另外,秦越被安上通敌卖国罪名外,齐晨天的另一个左膀右臂萧放,也在同一时刻,被他调到外地架空其权限。
齐日成天的许多行为,都透着阴谋的味道。
当答案呼之欲出时,东方政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这回如果不是姜珞臻突然进京,求他重审秦越一案,也不会揪出事件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
万一秦越真的被凌迟处死,那么这天底下唯一知道现在这个齐晨天有问题的人就不在了。
紧接着,丁段齐晨天必会利用齐若心来达到怀上皇嗣目的。
这样层层推敲下去,北岳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
“珞臻。”他突然很认真的握住她的肩膀,“你果然是我生命中的福星,谢谢你!”
“呃……”
姜珞臻不知道这男人为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感性,对她来说,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而且,当初之所以会冒着被他刁难的后果前来京城,除了因为柳思思的请托,也是有她的私心,她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来见他。
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紧一紧,“该说谢谢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毕竟当初秦越是被我所捉,如果不是我没查清楚就胡乱捉人,秦越也不会面临合冤而死的局面。”
说到这里,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胸口,“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补自己的过错。”
这种默契令两人相视互穴。
姜珞臻拉着又道:“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别忘了,虽然有许多证据证明这个齐晨天是假的。但以真的齐晨天在朝中奠定下来的地位,以及手中握有的兵权,如果这时候揭穿他的真面日,只怕朝中众大臣不会相信。另一方面,万一真把齐展买逼得狗急跳墙,我们也讨不了便宜。”
她顿一下,伸出手,“把那道长给你的锦囊再让我瞧一眼。”
东方政急忙将锦囊递给她。
姜珞臻摊开那张黄纸反复研究了半呐。
她翻过来倒过去的将纸换了好几个角度,末了呐呐道:“那道长也真是奇怪,只写了个姻字,也没留下什么提示就转身走人。这姻字,横看竖看没啥特别,可他却说,若能参透字中玄机,就能扭转北岳的局势。”她皱了皱眉,“姻,自古以来皆与姻缘有关,而所谓姻缘,不是嫁便是娶……”
东方政也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打量着纸上的字。
当听到“嫁娶”两个字时,他突然一惊。
“珞臻,我想到了!”
“啊?”
他脸上顿时染满几分喜意,“齐老将军是我北岳的大功臣,虽然他一生征战、战功虎炳,却并非贪权恋势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