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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你的吻来换 第22页

作者:那颜(圆悦)

“起来吧!”

让跋纶送信的同时,还有一份资料也送到了他那皇帝老爹的手里,那是有关柳家财产的详细报告。所不同的是,信是用纸写的,那份调查报告则是口信,而且要的是他母族的土语。

自他母族被灭族以来,只有他以及皇帝老爹能读懂那些土语,对于其它人而言,那只是拗口的音节而已,即使是跋纶也只知其音,不知其意。

如果那份东西真的送到皇帝老爹那边,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幸好……

也正因此,他尚有可为之处。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所以他对跋纶说:“不!你办得很好。”

“王爷……”跋纶疑惑的看着他。

主子是气糊涂了吧?否则,为什幺主子所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呢?

“王爷,不如您再修书一封,跋纶一定日夜兼程,赶在赵王进京之前交到皇上手里。”跋纶急于将功补过。

“是要写封信,也需要你赶在赵王觐见之前交到皇上手里,不过……”燕南平严肃地道:“我要你彻底忘掉之前的口信。”

“王爷能告知是为什幺吗?”他可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背下来的,可怜喔!

“因为……那封信会不利于你的女主人。”

“柳清欢?”

“就是她。”这辈子他已认定她了!

即使死神也无法将她夺走,至于朱高燧——更不会是最后的赢家了!

跋纶从未想过主子会娶这经商的大女子为妻,可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那叫柳清欢的女子配得上他的主子。

何况——爱情总是来得没有理由!

***

应天府·皇宫,御书房。

永乐帝朱棣正雄据在御案后,与他那赤发的儿子面面相对。

“听说你一定要深夜进宫,小太监不让进,你就强行闯宫,还威胁要把朕的大门踢破?”年届五十的永乐帝仍然龙行虎步、不怒而威。

“我刚才是这幺威胁守门太监的。”在永乐帝面前,他是从不自称为“儿臣”,也不称他为“父皇”。

“你是越来越大胆了。”他自觉亏欠他们母子甚多,所以对他的忤逆,向来是包容为多。

不过,这次他自有计较在心中。

“我有急事要禀告您。”

“你该先回安乐王府打理一下仪容再进宫的。”哪有这般的蓬头垢面。

“我的事很急。”

燕南平一向注重仪表,甚至可说有严重的洁癖,可此刻,即使隔着宽大的御案,永乐帝仍能嗅闻到他身上传来许久未加梳洗的味道。

也难怪小太监们一见挡不住,就赶紧加送了几只香炉过来。

永乐帝忍不住莞尔,“说吧!”他倒要看看,那叫柳清欢的女子在他的心中究竟有怎样的地位。

“您看过我的信吗?”

“你是说这封?”永乐帝取出那封质地粗劣,还带着咸鱼味道的书信。

“正是这封。”

当时手头没有纸笔,附近也买不到纸笔,他只得硬着头皮到最近的咸鱼铺去要了一张记帐用的纸。

“『不用其财,但用其才』,是吗?”

“正是。”这就是他要对皇帝老爹提点的事。

“既然我能即用其财,何必还要退一步只用其才呢?”毕竟用才敛财需要一定的时日,柳家的钱财却是摆在面前唾手可得的。

“用其财必竭其财,只有用才敛财,财才不会竭。”他像是咬文嚼字的说。

“哦 ̄ ̄想我大明泱泱国土,找几个有钱人还不容易?”

“您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永乐帝冷冷的说。

燕南平的心沉下去了,这是他所设想的最坏结果,不过,他还是有准备的。

“您已经拿不到柳家的万贯家财了。”

“胡说八道!酷刑之下,还有什幺得不到的?”

“柳家的家财已经转移,做这事的人就是我。”他只得使出撒手锏。

柳家的家财固然不少,忠于柳清欢的人也很难搞定,不过,他还是成功了,只是,行程因此耽误了不少。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当真的。

“朕就退让一步,人能放,不过,钱得即刻上交国库。”

“没问题。”反正他并不在意柳家的钱。

“你得娶夏原吉的孙女。”永乐帝打算打蛇随棍上。

“不!”燕南平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放肆!”

“就是这幺放肆!”这世上他唯一想娶的人就是柳清欢。

“来人啊!永乐帝震怒了,“把安乐王押到天牢里,不想通就不得探望,也不许给水梳洗。”

他这儿子最怕的就是不洁,他就不信他不会屈服。

“是。”侍卫应声进门。

燕南平被押到门口时,永乐帝再次叫住他,“你改变主意了吗?”

燕南平的回答是——傲然的走出御书房。

可等了十天后,永乐帝得知,被关在最肮脏的地牢里的燕南平竟是毫无半点软化的迹象,这让他知道,他得重新衡量这一切了。

也许,他得考虑——那女娃曾提出的交易了。

尾声

缘聚

月落鸟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封愁眠;

泵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张继·枫桥夜泊

牢房总是很脏的,不管是天牢,还是地牢。

燕南平很快就被关进其中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小,石头地板,有臭味,还有跳蚤,只是没有阳光的牢房中。

每天,永乐帝都会派那叫“凿玉”的小太监来问他“想通了没”,但他的回答永远是千篇一律的“不”字。

如是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燕南平背对着门打坐,不言不动,也不曾回过头一下。

身后有重物被拖动的声音,然后是水注入其中的声音,那一定是个浴桶,这也是皇帝老爹的花招之一,就像上次这扇门被打开时,他派了一个美女来引诱他一样。

虽然他很想梳洗,可他绝不会屈服的。

燕南平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身后水声更响,可他的心也变得更静。

“王爷,您起身梳洗吧!”那是跋纶的声音。

“告诉皇上,让他死了那条心,我是不会屈服的。”

“这是你说的喔!”那是……她的声音。

“清欢?!”他还以为这股萦绕在鼻端的清香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谁想到……

在欢喜之余,他一个转身抱住她,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呛人的体味恐怕会熏着她,毕竟,连他自己都快被熏晕过去了。

他急于推开她,可她已缠上他,然后……吻了他。

“我很脏。”至少得先梳洗一番。

“我不介意。”

“你怎幺……”她不是被下死牢了吗?怎幺会……他的脑子仍转不过弯来。

“我和当今的皇上打赌说你无论怎样都不会背弃我,而现在我赢了,所以我们都自由了。”她取胜的关键是信任,而他则回报了她的信任。

“我不明白……”燕南平如坠五里雾中。

“很简单,你是我们的赌注,谁赢就归谁,另一方不得有异议。”她还是拿出商人本色,孤注一掷。

“如果你输了呢?”如果他真捺不住这牢房的肮脏,那她怎幺办?

“可是我赢了,”她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爱我,很爱很爱。”

“你是怎幺知道的?”他是很爱很爱她,爱得连自己的性命与地位都可以不要,可他从未对她说过呀!

“你不太谨慎,而我有长眼睛。”柳清欢自衣襟里模出两张纸。

来京城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她读遍了马车上所有的书,可当无书可读之际,只得选择了写剳记。

没想到,才找出一迭信笺,她就发现这两张未曾写完的信。

一张是他写给如意王朱策的信,虽然没写完,但已足够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他心境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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